第四十四章 皇后

2024-05-17 13:13:43 作者: 白白白兔子

  「陛下,臣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想..........」

  何舒明高高興興一腳踏入,又極速的收回轉過身。

  狠狠的吞咽了下,都不敢去辨認黑布里遮住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男人禁錮的手放下了,陳嬌嬌從披風中漏出腦袋。

  深深的呼吸了下外面新鮮涼爽的空氣後,才小心翼翼的將披風從他頭頂拿下,「陛下,何將軍........」

  祁宴看到了,打擾他們的人背著身貼在門上,

  他按了按眼角,抱住眼前人的腰,用牙扯開她的衣領,唇貼上她的鎖骨。

  「陛下!」

  陳嬌嬌一瞬通紅,慌亂的拍著他的肩膀,拼命掙脫開。

  還有人在這呢,就算看不見也聽的見呀。

  祁宴這才放開,滿臉寫著煩躁,「滾過來。」

  「臣還是站這說比較好哈。」

  誰知道二位的衣著是否整齊,何舒明還不想後半生失去光芒,「臣有一個好消息和..........」

  「壞消息。」

  「壞消息是完顏和於已經抵達淮南了,不出四日就得到京城了。好消息是,臣為陛下找到個堅實的盟友。」

  陳嬌嬌聽不懂,但何舒明語氣興奮,她也跟著坐好想聽聽看。

  說到高興的,何舒明轉過身,「王家昨日給臣暗示了,您還記得王家的大女兒王伊然嗎,她只要是皇后王家就站在咱們這邊了。陛下,春祭可是能拉一頭是一頭啊,您現在只要做出表示,王家支持您代表身後的追隨者也支持您,不可多得的機會啊。」

  何舒明一長串說完,看著眼前人不明朗的表情,他又怔了下。

  希望能從那位嘴裡聽到和他一樣的興奮和迫不及待,但好像沒有。

  祁宴揉捻著懷裡人的小手,沒說什麼。

  王伊然他以前是見過,比嬌嬌還小上兩歲。進宮的時候一副懦弱膽小的樣子,看著是不費事的人,所以他第一個想到了她。

  可現在要他表示,表示什麼呢。

  「朕表示什麼?」

  「您可以先將人接進宮裡啊,或者送點東西也成,總之一個心意就行,展示出去。」

  哦,他伸手抽出陳嬌嬌頭上的髮簪,「這個?」

  陳嬌嬌一愣,何舒明也懵了,不知道他是不情願還是真的不知道。

  「這是,我的。」

  「賠你一個。」

  他神色還是淡淡自若,陳嬌嬌咬了咬下唇,知道自己身份尷尬,不好開口,但若是有人能幫到他那是再好不過的吧。

  還是輕扯了下他胸前的衣服,「陛下,送貼身的物件。玉佩,扳指,小刀都行,或者也可以題字,詩詞。」

  「朕給她什麼封號呢?」

  完全驢頭不對馬嘴,陳嬌嬌眨了下眼直視著他。

  清醒又自甘糊塗。

  「溫寧?不錯。」

  「陛下別鬧。」

  陳嬌嬌趕緊想制止他將這兩字寫在紙上,送出去。

  沒吃藥他都宛如三歲小孩,面無表情的鬧脾氣,不知道在賭誰的氣。

  祁宴甩開她的手,在白紙上寫下溫寧二字。

  他的字健朗,力透紙背,一筆一畫和原先一摸一樣。

  像是很久之前撒嬌讓他寫,他寫下嬌嬌和溫寧,她在他後頭也寫了自己的名字。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字跡,映襯的格外突兀。

  陳嬌嬌濕了眼眶,抱住眼前人的腰,埋進他懷裡。

  壓低聲音,只說給他聽,「陛下要我說什麼呢,我不願意還是不許你接她進來。可這是無法選擇,必須要做的。她能幫到你,很多很多。春天要到了。」

  適時的她提起,提醒自己也提醒他。

  他垂頭,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鼻尖相撞,他眼底深沉吞噬,直直的盯著她。

  「陛下送把小短刃吧,再刻上些字。意於保護,又好看。」

  何舒明一直聽著,垂頭避開兩人,安靜的等待。

  「按她說的去做。」

  許久,祁宴鬆口,陳嬌嬌笑開親上他的唇,沒有移開視線。

  「是。刻字的話..........?」

  「刻然吧,正好她名字中有,陛下覺得呢?」

  沒人回應,何舒明也不執意等,關上門走了出去。

  房內安靜下來,祁宴抬眼望向桌上的字,反扣著扔到一邊,推她從懷裡下去。

  提筆繼續辦公,陳嬌嬌鼓了鼓嘴走到一邊坐下。

  等到晚上他連頭也不抬一下,高恭德小心翼翼的將藥放在桌上,不敢出聲的下去了。

  他端起直接喝掉,陳嬌嬌猶豫了下想走過去,就看到他一言不發的站起褪去外衣走向後面的溫潭。

  像是打算沐浴,又像是在和她冷戰。

  他老罵她幼稚,看著他才最幼稚,明明知道無可避免的事還跟她鬧脾氣。

  她委屈找誰說去,陳嬌嬌憤憤的一屁股坐下。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出來,她有點擔心藥效是不是發了,他是不是很不舒服。

  繞過帘子,她小心翼翼的探頭,「陛下。」

  正面對上他抬起的黑眸。

  身上輕薄的白色裡衣被水打濕,黏在身上,勾勒著寬肩窄腰。

  陳嬌嬌又舔舔唇縮了回去,「陛下好了嗎,藥效發了嗎,要起來躺著嗎?」

  一連串問題,砸水裡都有回聲,問他卻什麼也沒得到。

  陳嬌嬌煩惱的又伸頭,照舊對上他沉沉的直視。

  「陛下還在生氣呀,為什麼生我氣了。陛下明知我說的是實話還生氣,好沒有道理。」

  她蹲著挪過來,像個小鴨子般。祁宴伸手拉她下水,旱鴨子在水裡撲騰了良久抱住了腰。

  他沒有生氣,也沒有在生她的氣,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罷了。

  給自己點時間想明白,混雜著疼痛他什麼也沒想好。

  小人砸到懷裡,肌膚相親,薄薄的衣服一下水宛若沒有。

  祁宴垂頭看著她,唰一下紅了的臉。

  陳嬌嬌快把銀牙咬碎了,還是如燒紅的蝦子,越來越紅。

  「嬌嬌。」

  含著笑意的聲音混著水聲叮嚀,陳嬌嬌更是鍋邊螞蟻,捂住臉哼唧了聲,被人抱住。

  「朕有點累,嬌嬌。」

  他的額頭垂在肩上,似乎嘲諷般笑了下,陳嬌嬌放下捂臉的手,抱住他。

  手指尖碰到他的後背,隔著衣物能摸到凸起的一道道,她茫然的歪了歪頭,「陛下?」

  吃了藥他很好推開,她繞到他身後,一瞬捂住嘴。

  是那三十鞭吧,留下的傷痕。

  毒蟲一般盤旋在他後背,交疊著瘋狂叫囂,曾經為她受過的傷。

  眼淚落入池水中,濺起水花。

  陳嬌嬌伸手一點點碰上,祁宴側頭沒有阻止。

  看著她哭紅了眼睛,抱上去喚他。

  握住環繞在腰間的手,祁宴很想說這些都不能換她此生留在身邊嗎。

  轉念,這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選擇,是他也不得不面對的。

  抬眼間,眼眸疲乏深黑,突然很想結束。

  那年狗一樣拼命活下來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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