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永遠

2024-05-17 13:13:45 作者: 白白白兔子

  一夜,同床共枕,異夢無眠。到天明,兩人心知肚明彼此都醒著,祁宴坐起伸手摸了下她的臉側。

  陳嬌嬌也睜開眼,甜甜的笑開,「陛下醒啦,高公公說黃太醫今日過來診脈,藥只剩下最後一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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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撐起自己靠到他的腰上,「陛下就不用喝苦藥了,也不用痛了。」

  祁宴沒說話,只是摸了摸懷裡人。

  等到黃太醫叩門,祁宴抱起懷裡人,將她放到地上,「出去吧。」

  陳嬌嬌疑惑的歪頭,見他一臉平靜只好點了點頭,和黃太醫擦肩走了出去。

  門關上,黃太醫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伸手探脈。

  「陛下的脈息平穩了許多,還剩些餘毒未清。只是今日服藥時還需添一味藥物,或許會比之前更難以忍受,也有可能昏睡幾日。但還請陛下忍耐。便是一鼓作氣於身子更好。」

  匣子裡擺著顆黑色的藥丸,祁宴看了眼點頭。

  「您服藥後臣輔以施針,應該能減輕您的疼痛。」

  床上人沒再說話,黃太醫抖嚯的合上藥箱,準備離開。

  「再開兩幅藥。」

  「您.........說什麼?」

  半晌,祁宴笑了下,閉眼似乎無奈又諷刺,抬手叫人下去。

  聽到小人輕快的腳步聲,他睜眼。

  「我聽黃太醫說是最後一幅藥了,陛下有沒有感覺好一點了?」

  她趴在身上,小手不規矩的拉著他的手晃蕩。眼眸期盼,祁宴看了會兒沒說話。

  前後只有這麼一個敢這樣,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晚上藥上來的時候,外頭站滿了人,何舒明和十五全站在外頭等待。

  想必黃太醫和他們說的一定比他更多。

  這一幅是會要了他的性命還是會讓他長眠不醒呢。

  祁宴側頭,陳嬌嬌坐在桌前小口的喝著甜粥,側面看小臉圓潤鼓起,一口口慢悠悠的品嘗。

  從小吃法就慢,他牽了下唇角,等她一臉滿足的吃完。

  「出去吧。」

  陳嬌嬌一愣,茫然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白日不許她在,怎麼吃藥也不用她了呢。

  她一步一回頭的出去,卻見著外頭臉色沉重的何舒明,和藏在暗處不知道多少的人,封鎖的永明宮連老鼠都出不去。

  即使再遲鈍陳嬌嬌也感覺出什麼了。

  「陛下!」

  門鎖住了,黃太醫也在外頭焦急的擦汗。

  誰都進不去,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在裡面。

  所有人都等著門從裡面打開。

  陳嬌嬌用力的拍門,「陛下,你開門,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告訴我?連我也瞞著嗎?」

  「陛下!」

  藥入喉,祁宴閉眼,聽著她的聲音沉沉睡去。

  若是能醒就出去,不能醒總不能讓她獨自面對一具屍體。

  半晌裡頭一點聲音也沒有,陳嬌嬌慢慢蹲下哭了出來。

  黃太醫說此藥兇險,便是用針也無法護住心脈,如今萬事只能依靠他的求生欲。

  她第一次在他的事上無能為力,也沒有辦法逼著他開門。

  何舒明一句話沒說,俯視著她哭的哀戚。

  **

  父親說他是在黑夜行走的人,他喜歡帶他去山林里在黑夜練武。

  鍛鍊他的聽覺和反應,所以他的五感都比常人要好上許多。

  所以城門下他能躲開了無數支要人性命的箭,所有人用命護著他。

  快跑,跑快一點,找個地方躲起來,永遠不要出來,好好活下去。

  母親為了不拖累父親甘願擋刀自盡,最終他們兩還是擁著一同倒下。

  第四日的時候他看到他們的屍體被送往城外,拖車上豬肉一般堆疊在一起,駛向遠處。

  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哪。

  恨意滔天,毀滅山河,就算不人不鬼的苟延殘喘,他也要留下性命給大陳致命一擊。

  進宮後,曾經受過父親恩惠的老太監幫他逃過宮刑,將他藏在宮裡。

  韜光養晦,他以為自己會像計劃中一點點蠶食這裡,沒想到會遇上傳聞中的小貴人。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真不要臉。都給我打死。」

  她超越想像中美貌,但不如想像中好。

  嬌氣蠻橫,無理又傲然,在宮中她陳嬌嬌說的就是聖旨。

  要他穿鞋就必須穿鞋,要他陪著去玩就不能有半分不願,想一出是一出,否則就是她的懲罰。

  他煩的恨不得想掐死她,耳根子才清淨。

  不是沒嘗試過,在藏書閣她在身邊睡著的時候,他摸上過她的脖子。

  手指能感受到她跳動的脈搏,用了點力氣。

  也許是一瞬的窒息,讓她一下子驚醒了。茫然的眨巴著睡眼惺忪的大眼睛。

  他緊張的捏緊手,或許今日便會結果於此。

  但她沒反應過來,咂巴下嘴,伸手,「阿無抱抱。」

  抱住他的腰小臉貼了上去蹭了蹭,念了下就又沒心沒肺,信任的睡了過去。

  小小的一點縮在懷裡,伸手又放下。

  是什麼時候起,他發覺自己不能對她下手了。

  或許是她長得越發明艷,愛抱他,也愛親他。

  跳著非要親到他,等她滿意回頭,他會厭惡的擦去。可明明一伸手就能推開,他沒一次成功推開。

  有時候他會偷偷出宮忙自己的事,一連三日都沒能回去。

  回去當天,鬼斧神差的就先去找了她,罰就罰唄那還能如何。

  她一回頭肯定是看到他了,笑開提起裙擺,小跑過來。

  卻與他擦肩,「福印哥哥,你說今日天氣好就給我放紙鳶的。」

  漠然間心狠狠被一撞,她笑著完全沒有在意他不在,牽著另一個人的手開心的去玩了。

  好像潛意識裡,就覺得陳嬌嬌該跑向他,該去牽他的手,該管他叫的親昵。

  可是她是大陳的公主憑什麼一定會為他駐留。

  第一次他生出想要往上爬的心思,不想毀滅了。要坐在最高處,要把小鳥永遠困在身邊。

  讓陳嬌嬌是他的,永遠只是他一個人的。

  「嬌嬌.........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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