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嫡姐的閉門羹

  「公子，您不能進去，公主正在練功。」靳知凌再次見到姜雪衣，連忙把他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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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開。」姜雪衣怒喝道。

  「公子，你三番兩次闖進公主的大殿，真當公主府是擺設嗎？」靳知凌怒道。

  雙方正在僵持不下，女官正好從殿裡出來，問道：「靳都侍，怎麼回事？」

  靳知凌道：「鳳姑娘，這位姜公子想要見公主。」

  鳳慕安先是給姜雪衣欠身一禮，然後對靳知凌說道：「公主現在沒有練功，讓公子進去吧！」

  「鳳姑娘，這於禮不合。」靳知凌急道，公主畢竟是閨閣女子，怎麼能讓外男隨便入內，而且他這是第二次了。

  鳳慕安道：「不如，你陪公子一起入內？」

  「鳳姑娘，您這是要害我嗎？」靳知凌不悅地說道。

  鳳慕安微微一笑，說道：「靳都侍，我保證公主不會怪你。」

  靳知凌半信半疑，心裡不免奇怪。想著南宮嬌東方笑和鳳慕安對這位姜公子的態度，心知他的身份不一般。滿面狐疑的對姜公子說道：「公子請隨我來。」

  姜雪衣謝過鳳慕安，一路想著見到琪華公主該怎麼打招呼，又該怎麼問出心裡的疑惑，又不知琪華公主怎樣冷言冷語，他長這麼大也從未這樣緊張過。

  兩個人一路走過長長的大殿，一路上除了帳簾和冰冷的家具竟是連一個人也碰不到，直到他感到冰冷的寒氣從對面襲來，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靳知凌卻奇怪這冰寒之氣不是從練功堂傳來，而是從東側公主的寢室里傳過來的。連忙穿過中間一間廳堂，來到公主的寢室外面，拜道：「主子。」

  靜悄悄沒人應聲，靳知凌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以為是公主知道自己帶男子冒然進來，只怕公主找她秋後算帳，不由雙膝一軟，泣道：「奴婢請公主責罰！」

  姜雪衣久久沒有等到琪華公主的聲音，暗道不妙，兩三步闖進了公主的寢室，驚得靳知凌也顧不了別的，大叫一聲，衝過來抓他，卻被姜雪衣輕巧的躲過。兩人睜眼看到鳳榻之下錦被如雪，一襲白衣的琪華公主正蜷曲著身體靠在床上，冰玉似地眼眸望了過來。

  「姐——」姜雪衣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在懷裡，忍不住流下淚來。

  靳知凌傻眼了。什麼情況？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雙膝跪倒，跪爬著走上前，觸手冰涼，凍得她一激靈。

  「被子——」琪華公主無力地吐出兩個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姜雪衣連忙將她放到床上，靳知凌柜子里找出被子裹在她身上，又匆匆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她後面跟著四名宮娥抬著紅爐走進來，後面的人抬著盛放著銀絲炭的藤蔞。

  宮娥紅爐放在寢室中間，銅獸吞吐著熱氣，碩大的身軀盤於室內，爐內「噼噼啪啪」地燒著炭火，驅散了殿內的侵骨的寒氣。

  靳知凌恭敬地給姜雪衣行了一禮，道：「請公子大殿等候，奴婢們侍候公主溫泉沐浴。」

  「她，不會有事吧！」姜雪衣擔心地問道。

  靳知凌說道：「公子放心，公主不會有事的。」

  「公子，請。」一名粉色宮裝的宮女禮貌地說道。

  姜雪衣點了點頭，便隨宮女走出公主的寢室，一路被領到冰雪宮最外面的大殿上，卻是在殿下坐了。宮女奉了茶，便退到門口站著，此外，大殿裡一片安靜，這種安靜卻讓姜雪衣心裡有些不平靜。

  公主突然凍僵暈倒，大殿裡連一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如果不是他執意相見，姐姐還不知道要躺在地上多久，又將渡過怎樣的煎熬？他心裡怒火攀升又不便發作，卻突然掃見手背上凝了一團冰霜之氣，一股寒氣經由手少陽三焦經直竄肩髎，也只是一瞬間便又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姜雪衣抬起手掌，漸漸地握起拳頭，冰雕玉刻的容顏也仿佛凝了一層霜氣。

  他坐在這裡靜靜地等著，不知不覺已近一更天，仿佛被人遺忘了般也沒人來叫他，但他卻沒有睡意。

  這時，終於有宮娥從裡面走出來，姜雪衣連忙站起身，問道：「公主醒了嗎？」

  宮娥行禮，道：「公主請公子回去。公主有幾句話讓奴婢說與公子聽！」

  「公主說：公子您狂傲孟浪，違聖人之禮擅闖公主府，本應按律治罪。但此事倘若傳揚出去於公主清譽有損，故饒恕你這一回。如有下次，定不輕饒，請公子自重。」宮娥聲音清脆，每個字鏗鏘有力如重錘敲擊，姜雪衣當場呆立住了。

  姜雪衣羞得無地自容，他本非狂悖失禮之徒，卻被今日一樁接一樁的事弄得暈頭轉向。先是知道自己中了和林曉溪一樣的毒，又聽到父母院中談話，皇帝是他的父親，琪華公主是姐姐，他心裡存著事想找個人聊聊，卻忘記現在的身份。

  在外人眼裡他是江南才子，夜闖公主府豈不讓人說閒話？果然是自己太魯莽了。姜雪衣什麼話也沒說，無精打采地往外面走，他往外走的時候，一襲白衣在點亮宮燈的院子裡特別明顯，突然間他覺得他應當換身黑衣服。

  寢殿裡燃燒著火盆，琪華公主擁被而臥，她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微微睜開眼睛，見到先前派去的宮娥回來，等她回話。

  「公主，姜公子已經離開了。」宮娥稟道。

  「嗯！」琪華公主淡淡地應了聲，便重新閉上了眼睛，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羊脂玉似的一張臉，在火盆的紅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主子，奴婢該死，不該聽信鳳掌侍之言將人帶進來！請公主降罪！」靳知凌跪在鳳榻前，懊悔不已。

  琪華公主冷冷地挑起眼皮，不客氣地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去死？」

  靳知凌已經習慣了公主的口不對心，流淚說道：「奴婢本該以死謝罪，只是主子您現在需要人服侍——」

  「你是影衛又不是侍女，本宮何需你服侍？」琪華公主斥道。

  靳知凌道：「主子現在正需要人保護，奴婢不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