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按跡循蹤

  林曉溪蹙眉。

  秋月笑問：「小姐感覺一向很準，您覺得呢？」

  林曉溪停頓片刻，心中不由駭然。

  「小姐，要不要查一下？」秋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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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閨閣小姐能打聽的事！」林曉溪警告地看了秋月一眼，又問道：「院子裡的其他人怎麼樣了？」

  秋月道：「她們在院子裡偷偷埋了東西，我已經和晴雲給暗自換了。不過，現在晴雲被叫去侍候二小姐，咱們院子裡恐怕看不過來了。」

  林曉溪躺在枕上閉上眼睛，秋月接著說道：「定國公府的奴才是不必要了，要想添置人手只能找牙婆買人，但是一時半會兒也培養不出心腹之人。不過，夫人明日就回相府，相府帶回來的人是沒問題的。」

  又問：「剛才三小姐說小姐您闖了大禍，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曉溪也不隱瞞，原原本本仔仔細細把這兩天的遭遇說了一遍，聽得秋月是心驚肉跳，忍不住撲上來抱住她：「小姐！」

  林曉溪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拍開了她的手，繼續閉目養神，道：「不是沒事了嗎？哭哭啼啼的，還嫌我不夠累？」

  秋月垂淚，說道：「我們回到京城，哪知遠遠比我們想的還要危險。公主府也能混進刺客，白蕙畹竟然大鬧萃華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與小姐為難。小姐，實在不行讓老爺想個辦法，離開這裡吧！」

  林曉溪看她滿臉擔心，心中安慰，說道：「白蕙畹想殺我，實際上她把我當成另一個人。尤其是琪華公主——」她嘴裡這麼說著，又何嘗忘記為大長公主切脈的事，心中微微一嘆，她不想承認罷了。

  「倘若她不是睜眼看到我的容貌，恐怕我現在已和那個黑衣人一樣的下場。琪華公主性格冰冷，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關心，卻為何在危難之際救了我？又為何設計引出那幫刺客，只怕也想查出我的身世吧！」

  林曉溪苦澀地說道，臉上淡淡的沒有表情。想起當日為大長公主把脈，眼睛裡又湧上幾許濕意，心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塊。

  「公主如此厲害，會不會看出二小姐她——」秋月擔心地說道。

  「凡塵俗事，公主看上去不放在心裡，其實又何嘗不是心思細膩之人？只怕早在公主府的時候，秋兒的舉動就被她看穿了。公主故意讓我姐妹落單，一是為證實心中所想，二來必定派人暗中觀察。危險之際，刺客來襲，夜晚深沉，我們姐妹只得面對殺手，哪能不露破綻？」林曉溪淡淡地說道。

  秋月驚道：「公主雖然救了小姐的命，但有如此心機當真可怕！小姐豈不有了把柄在她手上？」

  林曉溪微微點頭，說道：「好在她品性高潔，對我並無惡意。更何況，倘若能得公主相助，對我們有利而無害。」

  「小姐剛才提到三皇子被白蕙畹打折了胳膊手腕，老夫人怎麼知道您會醫術？」秋月皺眉說道。

  林曉溪冷笑道：「白蕙畹知道我會醫術，所以故意讓我救醒大長公主，我使的手段只有大長公主知道，旁人是不清楚的。但祖母卻讓我為三皇子救治，恐怕和賢妃脫不了干係！」

  秋月憤憤地說道：「老夫人也太過分了。小姐是閨閣小姐怎麼能給男子治病？您現在是她的孫女她都如此對你，倘若知道——」

  「恐怕她已不把我當孫女了。」林曉溪冷冷地說道。

  「難道賢妃她對老夫人說了什麼？」秋月又是一驚，今晚上比任何時候都讓她心神不寧。

  林曉溪以手撫額，道：「賢妃害我，必定和我身世有關。祖母與賢妃母女情深，賢妃未必不說與祖母聽。」林曉溪心裡很無奈，如今身世已明，親人卻是敵人，定國公府也不是她的家，她縱有千般打算又如何面對四周的敵意？

  秋月緊緊抓住林曉溪的雙手，道：「小姐，我不會讓她們傷害你的。」

  「記住，你保護好自己就是保護好我。」林曉溪目光閃亮地看著秋月，情真意切地說道：「既然我們身在狼叢，一定要提高警惕。」

  「小姐放心。」秋月滿臉堅定地說道。

  公主府，冰雪宮的明央殿，粉藍宮裝的女官一路疾行，走到距離公主練功的殿堂外，遠遠的感到冰冷的侵襲，連忙停下了腳步，恭敬地躬身站立著。

  約等了一個時辰，只見剛才還氤氳著寒氣的殿內透出一股光亮，琪華公主飄然從裡面走出來，此時寒氣未散，煙霧渺渺，她蓮步輕移，似踩在雲間一般，令人不敢仰視。

  「奴婢見過主子。」女官上前拜道。

  琪華公主擺了擺手，腳步不停地走到自己的寢殿，也不管女官看著，自擁了一床棉被，將整個身子包住了，看著她問：「她們回來了？」

  「都回來了。只是——」女官欲言又止，見公主正等她回話，便雙膝跪倒，道：「派出去的紅衣衛有一人死亡，聽說是被一個使雙刺的女刺客傷到的。奴婢和白公子到的時候她們已經跑了，抓到的是第二波刺客。這波刺客足有一百多人，還有幾個藏在暗處的高手，見白公子帶兵來了就想逃，被奴婢和清寧五人抓住，現已將人關進了太明院，請主子示下。」

  「你說什麼？」琪華公主臉色一沉，說道：「你們把這些人帶進公主府了？」

  「主子，奴婢該死！」女官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嚇得整個人都軟了。

  琪華公主冷著臉看她，女官顫聲說道：「奴婢，現在就把人丟出去。」

  「慢！」琪華公主目光凜凜地說道：「他們知道這是何處嗎？」

  女官答道：「他們被蒙住了頭臉，四馬攢蹄的捆著，並不知道被關在哪裡。」

  「你叫白公子把他們關進大牢，再找個機會使他們脫逃，命清寧、渚煙、紅籬、知嬋四個人暗中跟著他們查出何人主使，見機行事。」

  「是！」女官離去。

  琪華公主緩緩地將棉被掀開，此時被裡結了一層雪白薄冰，表面上也冒著清冷的寒氣。冰寒侵骨，剎那間鳳榻之上也起了一層寒煙，朦朦朧朧之中，琪華公主再也支持不住，一頭從床上栽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