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可以幫你

  良妃疑惑不解，但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遂咽下喉嚨里的話安安靜靜地坐著，只有她緊握的手指表明她沒有表面上那般淡然。秦如冽並未過多關注她，轉頭望著殿門口。

  李公公立刻宣南疆使臣覲見。姜知意頓時來了興趣，抬頭看過去，待看見領頭之人時，她手裡的糕點「啪嗒」一聲掉下來，面露焦急。她原以為重明是偷偷摸摸來大越的，她萬萬沒想到他會以使臣的身份親自到來。

  哪怕秦如冽一早就從林秋實口中得知重明要親臨大越的事情，現在真的看到他時，還是忍不住面露驚愕。跟隨在重明身後的南疆大臣俱是一臉無奈，他們勸過多次，可壓根勸不住。

  秦若淵亦是看到了重明，他眉頭微皺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可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眼看著秦如冽要說話，姜知意忍不住搶先開口，「皇上，南疆王可真是誠意十足呢！」

  她一邊說話，一邊沖秦如冽使眼色，眨眼睛。秦如冽垂眸看向她，見她這般著急，甚至不惜在大殿擺出這樣作態，就是為了讓自己不要點出重明的身份，不由吃味。

  他冷笑兩聲，一言不發地望著姜知意。姜知意眼睛都快抽筋了，他才不咸不淡地說：「不知愛妃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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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意愣住，臉上的表情裂開一條縫。她咳嗽幾聲，「若非誠意十足，又怎麼會派人千里迢迢趕來呢？皇上，您說，妾身說的對不對？」

  秦如冽封她為夫人時，朝臣沒少提出反對意見的，是他力排眾議。在朝臣眼裡，他是極寵姜知意的，這種時候，自然只能配合她。姜知意算得明明白白，眯著眼笑。秦如冽亦是想到這一點，眼帶威脅地瞥她一眼，隨即點了點頭，「愛妃說的不錯。」

  他刻意加重了「愛妃」二字。坐在下面的秦若淵怒火攻心，握著酒杯的五指不斷縮緊。重明搭在袖子裡的手掌顫了一下，神情自若，上前行禮，隨即帶著大臣坐下。

  見秦如冽沒有點明重明的身份，姜知意頓時鬆了口氣。

  酒過三巡，重明端著酒杯起身，秦如冽揮手讓舞姬退下。一番交談下來，重明的姿態始終擺的很低，神情恭敬，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個南疆派來的使臣一樣。

  宴席散了後，剛出大殿，秦如冽臉上的笑容立時斂了回去。眾臣這才陸續離開，姜知意路過秦若淵身邊時手裡突然被人塞了個東西。她下意識地想要縮手，對上秦若淵的視線這才壓住扔掉手裡東西的衝動。

  重明就站在大殿門口，瞧見姜知意出來，朝著她輕輕點頭，跟著帶著人離開。姜知意看著他的背影，唇角不自覺地翹起來。

  「見到他，你就這麼高興？」一道滿是不悅的話語突然在她身側響起。

  姜知意嚇了一跳，扭頭看去，見是秦如冽，適才拍著胸脯鬆了口氣，面露疑惑，「皇上，您不是回去了嗎？」

  秦如冽磨牙，一字一句地道：「姜知意！」

  姜知意迷茫地抬起頭，秦如冽的話堵在嘴裡，胸口跟塞了團棉花似的。他咬著後槽牙，冷笑一聲，掉頭就走。李公公連忙追上去。姜知意抬手摸了摸後腦勺，一臉不解。

  第二天，姜知意隨著大臣一道出宮去驛站見南疆使臣。今日才是兩國正式談判的日子。大越的臣子原以為會有一番唇槍舌戰，誰曉得，那南疆領頭的使臣接了姜知意遞過去的條約，便提出要單獨同姜知意談，之後便不肯開口了。

  大臣面面相覷，考慮到他們在外面守著，他二人也不能做出什麼事，便和南疆的大臣一道退出房間。姜知意亦沒想到重明會提出這個要求，等眾人都退出去後，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可真是……」

  察覺到她話里若隱若現的無奈和妥協，重明揚唇笑起來，「姜姑娘，我常年獨自一人，實在不擅長與人談判，還是這樣輕鬆點。你先前提的條件，我都答應。」

  「嗯？」姜知意滿臉疑惑地抬起頭，「你確定嗎？你若是答應了，每年可是要讓利不少給大越的。」

  重明肯定地點頭，目光灼灼地望著姜知意，「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案了不是嗎？南疆雖然讓利給了大越，但是姜氏商會能夠給南疆帶來更多的財富。你不會讓我吃虧的，不是嗎？」

  姜知意啞然失笑，秦如冽要充盈國庫，她所列條件的確是有些苛刻了。但是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姜氏商會的重心轉移一半到南疆去，到時候便可帶動南疆的商業發展，南疆能獲利更多。

  「那就這麼定下了？」姜知意笑靨如花，將合約推到他面前。

  重明取出印鑑蓋印，表明自己的態度。見姜知意喜笑顏開，他莞爾一笑，試探著問：「姜姑娘，你要報仇，不一定非要入宮的，我也可以幫你。」

  姜知意怔住，看他一臉的認真，不似開玩笑，沉默片刻，搖了搖頭，「重明，這是我的事情，不能將你扯進來。」

  「那為什麼，你可以將秦如冽牽扯進來？」重明盡力壓著情緒，低聲問。

  姜知意啞然失笑，「不是我將他扯進來，而是他本就是局中人。從頭到尾，秦若淵要對付的都是他，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與他合作，更容易拉秦若淵入局。重明，你是南疆的王，你若是對秦若淵出手，就是兩國之間的矛盾，到時候必然會引起戰爭。」

  重明張嘴，想要說他不在乎，但看著姜知意眼底的神情，這句話到底沒吐出來。姜知意沒注意到他糾結的神情，自顧自地道：「雖然我不在意百姓的性命，可若是起了戰事，我就沒法做生意了。我可不想為錢發愁。」

  看她攤開手，滿臉俏皮，重明啞口無言。她說的沒心沒肺，可實際上還是擔心起了戰事後百姓會受苦，所以才會拒絕他。

  見他面露苦笑，姜知意正了正神色，「所以，這件事，你絕對不能插手。」

  重明嗓音沙啞，「我知道了。只是姜姑娘，你報仇之後，難不成要一輩子都留在宮中嗎？宮裡，並不適合你。」

  姜知意眨了眨眼，旋即深吸一口氣，「到時候，我自是想個法子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