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 消失的支援

  第二天清晨，師烈去給皇帝請安之後就閉門不出了。

  皇帝不冷不熱的囑咐了他幾句，自行去觀看官員狩獵了。

  對於師烈閉門不出的做法，他並沒有多加理會，在他眼裡，師烈不參加狩獵跟不參加吟詩作對一樣。

  因為無能。

  戚然跟遲謙也沒有去，留在房中擺弄著棋盤，從早到晚，兩人都沒有踏出房門半步。

  窗外夕陽已經西斜，戚然將窗扇打開，讓夕陽的餘輝灑落整間屋子。

  她回頭看向靠在塌上執棋沉思的遲謙，只見夕陽的光落在他的右側，將他右側的面容映襯得熠熠生輝，勾勒出一張動人的輪廓，讓人如同水中看月一般，朦朧美幻。

  「無論這件事情究竟如何，你也不要過於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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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來由的，戚然想起那張憤恨的面容，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

  遲謙的手微微一頓，頭也不抬的說道：「就看天意如何了，然然，你現在希望結局如何？」

  他這一問，戚然倒是沒辦法回答。

  她希望遲謙不要因此痛苦，也希望師烈能通過這件事情看清霍成綱的面目，放棄謀逆的想法。

  世間安得雙全法？

  戚然沒有回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遲謙笑了，抬頭看向她，說道：「真是不會哄人，說希望霍成綱是真心支持太子的有那麼難？至少，只是說給我聽聽。」

  戚然搖了搖頭，行到他對面坐下，拿了白子的棋盒在手上，打量著棋局說道：「你先贏了我再說吧。」

  遲謙微微一笑，掩住眼中稍縱即逝的暗淡，默默的落下一顆黑子。

  這一夜，懸著許多人的心，遲謙跟平時一樣，到了時辰就沐浴更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戚然坐在桌前，一動不動的望著桌上的燭火。

  遲謙見她毫無動靜，掀開幃帳笑道：「然然，你不睡覺便能等一瞬到天亮嗎？」

  「你別管。」戚然回身看著他，皺了皺眉，「你先睡吧，有事我會把你叫起來的。」

  遲謙深邃的眸子明亮一瞬，起身行到她身邊，「你又想去太子那裡？」

  這樣的心思被戳破實在有些尷尬，明明她也並沒有做虧心事，但還是莫名有些心虛，原本是想等他睡著了再走的。

  戚然訕訕地笑了笑，「太子的脾氣不太好，我怕他沒有等到霍成綱的軍隊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燭火忽然「噼啪」小聲的炸裂了一下，遲謙靜默的盯著她，片刻之後才說道：「然然不擔心我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嗎？」

  你不會的！

  戚然剛想脫口而出，但是硬生生忍住了。

  但是她確實相信遲謙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甚至連失態也不會，他是那個從不顯山露水的遲謙哪。

  「我會的。」

  遲謙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她，一臉『你若是離開這個房間，我馬上就要過分』的樣子。

  戚然擰著眉頭看著他，扶了扶額。

  第二日清晨，殿中響徹這鑼鼓聲，戚然翻身而起，還未洗漱便衝出了房門，結果發現原來只是一名官員得了稀有的野味熬成了粥讓大家去品嘗一番。

  戚然百無聊賴的回了房，睡眼惺忪的洗漱，對這樣沽名釣譽的行為在心裡給了無數次強烈的譴責。

  不過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按照先前的約定，易捷已經開始行動。

  戚然望著窗外晴空，微微皺了皺眉。

  正當她要出門尋找易捷之時，天邊升起裊裊煙火，猶如一條黑色的火龍，直衝天空，很快便聽到許多人聲嘶力竭的在喊：「起火了！」

  戚然側耳聽了片刻，微微一笑，也不打算出門了，等著內侍送進來的早膳，悠悠閒閒的跟遲謙喝粥。

  喝完了粥，直到火被撲滅，山門處依舊沒有傳來動靜，在戚然的意料之中，只是……

  她擔心的看了一眼遲謙，只見他依舊低著頭喝粥，好似置身事外，只是過分的沉默了些。

  「然兒。」師烈將他們的房門推開，快步走了進來，質問道：「你跟舅舅說了什麼？！本宮明明在信上告訴他，讓他明天一早就上山來支援。」

  「阿烈。」戚然無可奈何的看著他，「我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還替你點了一把火告訴山下的人，山上已經出事了，可是你看，有一兵一卒上山來嗎？」

  師烈後退了兩步，轉身就往後跑，「本宮要親自去看看，舅舅不會這樣對本宮的！」

  戚然早就已經想到師烈會是這樣的反應，連忙拉住他的手臂，快速的點住了他的穴位。

  一旁的遲謙靜默的看著，忽然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更像是一種嘲諷。

  師烈動了動眼珠，眼眶微微發紅，卻沒有像上次那些震怒非常，只是沉著聲音說道：「然兒，你把穴位給本宮解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本宮！」

  「師烈！」戚然緊皺著眉頭，站到他面前說道：「事實你已經想到了，無論你相不相信它都是事實，等蕭如風上山來了，你大可以問他，這種時候，你不要再鬧了！」

  師烈臉色變了，沉默的看著她。

  戚然把穴位給他解開，他怔怔的跪坐在地上，神情頹靡。

  遲謙忽然起身說道：「我出去一下，不要讓太子下山。」

  他看向地上的師烈說道：「作為太子，要是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然然你還是趁早放棄扶他上位的想法吧，不要白費心思。」

  戚然愣了愣。

  等師烈緩緩抬起了頭時，遲謙早已消失在夕陽的餘暉當中。

  馬廄的火勢起得很快，滅得也很快，所以並沒有任何人受傷，只是傷到了幾匹馬。

  張公公驚慌失措的將沈青瓊所有的兵力集中到了皇帝的寢殿外面，結果只是一場來去匆匆的火勢，虛驚一場。

  在確定沒有任何兵力靠近梵山之後，張公公才撤退了兵力，而沈青瓊帶著士兵退了出去。

  一切恢復如常，皇帝卻惴惴不安，命沈青瓊在梵山附近繼續搜查可疑的人。

  一個下午沒有動靜，眾人總算真正放心了，只是剛放心沒多久，傍晚時候，山下一陣混亂，兵馬打鬥的聲音起此彼伏。

  皇帝又驚又怒，派人去傳喚沈青瓊，卻得知山下打鬥的隊伍中正有一方是她帶領的，瞬間引起一片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