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 當庭對質

  這時，師烈帶了隨身的侍衛前來護駕，皇帝卻不肯打開殿門讓他進去。

  他不曾辯駁，帶著人守在殿下。

  直到夜色鋪滿，燈火通明，山下的動靜才漸漸平息。

  彼時，一隊人馬點著火棒往山上來了。

  師烈在外面等著，雖然知道不會有什麼危險，但聽到這個動靜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驚。

  不用多久，就看到燈火不斷往這邊擴散，沈青瓊一身銀色鐵甲上滿是鮮血，目光凜冽，看到師烈在外面，抱拳行了一禮之後往殿中走去。

  她進去之後關上門，不知跟皇帝說了些什麼，很快師烈就被傳召了進去。

  沈青瓊現在一旁，皇帝居高臨下的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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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鎮國公手下的軍隊怎麼會到此處來？」

  他的聲音凝重幽怨，在這空曠的宮殿裡不斷有回音。

  師烈抬眸看去，皺眉道：「鎮國公的隊伍到梵山來了？兒臣不知他為何而來，難道這梵山師有什麼危險嗎？」

  「有沒有危險，你當真不知道嗎？！」

  師烈跪在了地上，臉色平靜的說道：「父皇，兒臣不知道應該知道什麼，鎮國公已經許久不同兒臣有來往了，反而跟老三走得比較近，父皇可以等老三到了問一問他。」

  皇帝冷哼一聲，「你現在關係推得倒是快！」

  說著，他轉向沈青瓊，「太子讓朕問老三，沈將軍就把那兩個人帶進來吧。」

  沈青瓊躬身應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殿外。

  師烈微微凝眸，看著她再進來時，身後跟著霍成綱跟三皇子。

  他們的形容憔悴，衣裳跟頭髮都有些髒亂，跟平時的模樣大不相同。

  師烈凝視著面色傲然的霍成綱，將百味陳雜的心情強壓了下去，有些微微驚訝的說道：「舅舅、老三，你們何時到的？」

  師淵冷眼盯著他，一臉輕蔑地說道：「皇兄設了這麼大的一個套，如今已經到了父皇面前，你還演呢？」

  師烈眉頭一皺，茫然道：「老三，你到底在說什麼？」

  「三殿下在說什麼？太子殿下，你來信稱獵山上有賊人作亂，讓老臣速速帶兵來援，老臣帶著兵趕來時正好遇到了三殿下，而太子殿下所說的叛軍，竟然是沈將軍？」

  霍成綱雖然年輕的時候打過仗，但終究許多年沒有去過沙場，加上沈青瓊又是一個極為出色的將軍。

  剛才事發突然，他原本只是想帶兵走個過場，沒想到沈青瓊的兵極為勇猛，一上來就卯足了勁來打，差點真的將他們全軍圍剿。

  「本宮何時給舅舅去過書信？！」師烈有些急躁了，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連聲質問。

  皇帝凝視他一眼，「朕讓你起來了嗎？！」

  師烈一怔，又跪了回去，臉色有些難看。

  真正實實在在同沈青瓊打過一場的人悠悠哉哉的在一旁站著，而他這個表面上已經傾盡全力護駕的人卻要跪在這裡，所以他從未後悔過，即使知道所謂的謀逆只是給他設的一個套。

  師淵不動聲色地冷笑了一聲。

  一旁的霍成綱從一進來臉色就難看至極，準備了這麼大的一個套，不僅沒有套到人，還白白折損了他的人，這口氣他自然按在了師烈的頭上。

  殿中氣氛怪異，皇帝不再理會師烈，而是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三，你自己來說清楚。」

  這麼明顯的陣仗，無緣無故的大臣都已經聯合皇子打上門來了，皇帝竟然還如此沉穩的給他解釋的機會。

  師烈跪在原地，冷哼一聲，從麻木中掙脫，有些可笑的望向高位之上的皇帝。

  師淵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狡辯的機會，他聲淚俱下，跪在地上說道：「父皇，兒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兒臣帶家屬從京城趕來，路上竟遇到鎮國公帶兵，詢問之下才知道是太子來信說獵場出事了，他帶兵來援助……」

  見他抹了抹眼角的淚，一旁的霍成綱應道：「確實是如此，三殿下聽獵場出了事，瘋了一樣催促臣加快腳程，對陛下的擔憂之情顯然易見，只是不知道為何，這樣的忠孝之人，跟著老臣一塊倒了霉！」

  師淵聞言，演得更起勁了，竟扯著衣袖低聲啜泣起來。

  皇帝微微凝眸，「老三……」

  師淵擦擦面容，又站了起來，而皇帝並未多說，整個殿中只有師烈一直跪著。

  皇帝沉默著不知道在思考什麼，轉向沈青瓊問道：「沈將軍如何看？」

  沈青瓊微微抱拳，說道：「陛下，雙方各執一詞，不好下定論，但是聽鎮國公說太子殿下曾經給他去過書信，只要看看書信就知道孰真孰假。」

  皇帝點了點頭，看向霍成綱。

  霍成綱連忙說道：「有，太子前日派人送來的書信老臣還留著，請陛下過目！」

  一邊說，一邊從衣袖中掏了掏，果然有一封拆過的書信，只不過……

  師烈微微凝眸，他從未寫過山上有亂軍一事，而是讓霍成綱快速趕來援助的信，這樣的信皇帝看了，他逃不掉，霍成綱也別想躲掉。

  張公公連忙接過霍成綱的信。

  「陛下，不止這一封信，在臣府中還有許多太子的信，都是教唆老臣忤逆！臣罪該萬死，因念及太子是臣親外甥，不曾舉報過他，才讓他做出如今這樣大逆不道之舉！」

  師烈面如冰霜，轉身深深望著霍成綱，心裡仿佛被他這一句句話捅出了無數個窟窿，透著風，全身發寒。

  霍成綱從前雖然不與他特別親近，但是舅甥之間的來往關心一直都有，所以即使戚然在他面前疾聲厲色的告訴他霍成綱不可信，他還是義無反顧。

  但是此刻霍成綱每一句話都恨不得將他打入無間地獄，沒有一絲絲猶豫，絕情冷性至此。

  皇帝原本聽了霍成綱的話，臉色難看，望著師烈的眼神也帶上了冷意，但是接過信紙一看，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轉向師淵，冷哼一聲，將信紙揉成一團扔在他的身上，「好好看看這信上寫了些什麼！」

  師淵一怔，看向霍成綱。

  霍成綱也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快速的撿起了地上的信紙，展開一看，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