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是真是假,拭目以待
2024-05-16 17:48:06
作者: 菠蘿里西斯
遲謙在帳篷旁邊有坐下,靜默的眺望著遠方。
戚然開心過後轉頭看著他,凝眸看了他片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兩人沉默片刻,山坡底下無風,春天的寒意他們並沒有感覺到。
戚然問道:「你在想什麼?」
自從她從京城回來,遲謙總是會忽然間沉默,這對他鮮少外漏情緒的習慣來說已經是極少見的了。
「我在想……」遲謙回頭看著她,忽然間笑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傻瓜會放著好好的床不睡,想要睡帳篷的。」
戚然看著他凝重的表情原本提起了一口氣,聽到這個回答一瞬間全泄了,不由自主的瞪了他一眼,把手裡擺弄的草一下子連根拔起。
遲謙斂了笑意,有些悵然地說道:「我在想你說的霍成綱跟三皇子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戚然微微挑眉,不以為然的說道:「是真是假,過幾日自有定論。」
「我希望你是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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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謙凝視著她,眼中有無數種情緒交織,她從中切切實實的看到了他的期待。
戚然動了動嘴唇,沒有說出話來。
她沒有騙人,只是現在面對著遲謙,這句話她有些說不出來。
忽然間,又一個畫面湧進了她的腦海。
是上一世,遲謙領兵在城門下跟三皇子對峙的時候的場景,他眼中勃然的怒意,穿越一切蔓延到她的眼前。
難怪他放棄一切都要反叛,難怪他位極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要拼死一搏。
因為他實在是被戲弄得太慘了,把自己真正的仇人送上寶座,這樣的屈辱,怎麼是他能夠忍受的?
戚然有些擔心的看向遲謙。
遲謙側眸道:「怎麼了?」
戚然搖了搖頭,將那個畫面甩出腦海中,「沒什麼,為什麼希望我騙你?」
遲謙自嘲地笑了笑,「你騙我,我可以原諒你,但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青草香氣浮動,戚然忽然覺得鼻子有些塞,抽了抽鼻子,輕聲說道:「不會的,因為還早,一切都還來得及。」
遲謙沒有再說話,仿佛入迷了一般躺在了草地上,閉上了眼睛。
戚然躺在她身側,用手擋了擋放肆刺眼的陽光。
當天晚上,皇帝果然滿載而歸,興致勃勃的開設酒宴,對狩獵多者論功行賞。
在草地上躺了一個下午的遲謙跟戚然心安理得的空手而歸,皇帝微微皺眉,還是閉著眼睛給他們論功行賞了一番。
畢竟是自己要帶過來的人,即使輸了,輸得有點難看,也不要過於難看。
遲謙跟戚然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只不過宴會吵,遲謙原本就興致缺缺,尋了個機會,藉口戚然的身體不適返回了房間。
皇帝凝視著兩人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之後才朝一旁的張公公問道:「戚然的身體如何了?」
「回陛下,尚書夫人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但現在看來還是有點虛弱。」
皇帝點了點頭,微微皺了皺眉,扯了一顆桌上的葡萄丟進嘴裡,凝眸深思。
這樣無趣的過了兩日,易捷終於把師烈帶進了獵場,原本皇帝聽聞太子先三皇子來了,一時間有些警惕。
但是有聽聞只帶了一個隨從,便鬆了一口氣,雖然如此,但還是斥責了他違背旨意的罪過,只是因為他沒有等三皇子一同出發。
師烈隱忍不言,只是說三皇子就在後面。
皇帝斥也斥夠了,便讓他回了宮殿。
師烈面色沉沉,一言不發的就回了房間,當即關上了房門。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被斥心情不悅,所以這麼多大臣,沒有一個去拜訪他的。
師烈回到當晚,戚然就偷偷溜去了他的房間。
遲謙心知肚明,在戚然跟他交代一聲的時候一言不發,面色陰沉。
戚然自然沒有時間理會,翻窗躍牆,熟練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
遲謙看著大開的窗扇,凝視著外邊高牆上轉瞬即逝的身影。
師烈這幾天被易捷看得如同一個犯人,心中憋悶不已,蕭如風他不能奈何,一個易捷也敢在他面前如此囂張!
所以戚然找到他時並沒有發現易捷,因為易捷已經被他發落到馬廄去連夜打掃了。
戚然無可奈何的搖頭,說道:「現在你修書一封給霍成綱,就說明日傍晚開始動作,讓他後天定要趕到,否則沈青瓊救兵來援,後果難料。」
師烈一言不發的找到紙筆修書一封,戚然等紙上的筆跡一干,便將它裝進了信封。
「阿烈,我只是為了看看霍成綱的真面目,若是我錯了,這件事情我就當做不知道,你想怎麼做,我都不會再多說一句。」
她知道師烈心中不平,說了一句之後左右看了看,「蕭如風那個手下呢?」
師烈冷哼一聲,用一種不知道是輕蔑還是痛快的眼神看著她。
等戚然在馬廄找到易捷的時候,已經是月色當空了,他一身玄色衣袍,用一條布帶罩住口鼻綁在腦後,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甩著掃帚。
獵場的馬廄不是尋常人家的大小可以比擬的,戚然找了許久才找到易捷,正要走過去,撲面而來一股沖鼻的臭味,生生讓她止住了腳步。
還好她弄出的動靜驚擾了正在認真受罰的易捷,他掃了一眼看到戚然時,眼睛一亮,扔下掃帚就跑了過來。
他走到戚然面前,扯下綁在腦後的布條,衝著戚然笑了笑,好像不知道說什麼,臉色有些訕訕的。
「我知道,我讓你看住太子,太子把氣撒在了你的身上。」
易捷搖頭笑了笑,「太子殿下的脾氣一向這樣,我既然答應了你,他就算事後殺了我,我也得看著他啊。」
戚然感激的朝他笑了笑,拿出了剛才那個信封,說道:「你是如風手下得力的人,自然了解他,還要勞煩你把這封信給他,讓他交給霍成綱,之後該怎麼做,他知道的。」
易捷在馬廄欄杆上望著那抹麗影消失在黑暗中,將懷中的信舉向月亮的方向看了看,靜坐了片刻,起身走出馬廄,往宮殿外走去。
一月一影,一人一馬,在這個月夜中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