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帳篷換房

  張及將從遲謙馬車上看到的場景巨細無遺的說給了皇帝，皇帝偶爾起的疑心也被瞬間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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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遲謙是三皇子的人，戚然在他身邊，應該翻不出什麼天來。

  只是這幾日遊山玩水耽誤了行程，皇帝也收斂了心性，加快了腳程，兩日之後，便到達了梵山獵場。

  春意料峭，但是山中樹木花草叢生，空氣清醒，深吸一口，便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皇帝落居的地方還是在山上的近天殿，往年來狩獵時他一向居住於此，他住在主殿，其餘的房間按照官職身份的排列一一入住。

  其中偏殿空了兩間房，便是留給還未到達的三皇子跟太子的。

  戚然跟遲謙一居於最外側的一間房子，再往後還有五六間，分別分給了剩餘的官員，一些稍低階的官員便在殿外自行安營紮寨，內侍婢女更不必說了。

  戚然在安置好的床鋪上滾了幾圈，脫離了那個過分溫暖的馬車，她渾身順暢得不行，只是她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說道：「其實在外邊搭帳篷也是別有一番風味，住在這裡倒像是在住在宮裡一樣，不像個獵場。」

  遲謙正在擺弄放在桌上的筆墨，聞言抬頭笑了笑，「然然若是真有此心，想用這間房換一個帳篷來，又有何難？」

  戚然一個激靈起身看著他，問道：「你也想住帳篷嗎？」

  想起那個簡陋塵土滿地的布式大包，遲謙十分艱難的點了點頭。

  戚然雀躍起來，便衝出門到處詢問何人願意同他們換，只不過問了一圈下來，得知他們這個房間的位置，連內侍都黑著臉走開了。

  遲謙看著她興奮的出門，卻如此頹唐的回來，忍住笑恍然大悟的說道：「然然，我們這裡是三品大臣所居之處，恐怕一般的官員內侍……不敢住。」

  戚然這才反應過來被他耍了一通，正要用武力報這個羞辱之恥，門外忽然有人敲了敲門。

  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遲謙忍著笑揉了揉她額前的發，應了一聲。

  外邊的人便推門而進。

  戚然立刻身嬌體弱的依在一旁，應時的咳嗽了兩聲。

  進來的是張公公，正疑惑的在兩人身上打量。

  他在門外聽到兩人打鬧的聲音，正疑惑戚然的病真是好得飛快，起初連馬車都下不了，只一兩日的功夫，便中氣十足起來。

  但是現在一看，又好像是病剛剛初愈的樣子，不禁有些微的疑惑。

  「張公公前來，是陛下有什麼吩咐嗎？」遲謙打斷了他的思路。

  張公公反應過來，笑了笑，將視線落在遲謙身上，「大人，陛下纏綿病榻許久，今年打獵也就是熱鬧熱鬧，可是現卻是技癢，又要親自下獵場，其他人都攔不住，太傅又不曾隨行……」

  遲謙悠悠坐下，搖了搖頭，「陛下的決定恐無人能左右，既然攔不住，不如讓他下場過過癮。」

  張公公原本是想來請遲謙想個辦法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不禁有些錯愕。

  「尚書大人，陛下雖然年事不高，但是畢竟身子大不如前，狩獵還是過於勞累了，不適合……」

  「張公公。」遲謙擺了擺手，「我的意思是，你既然當心陛下勞累，不如弄些容易打中的獵物讓它們往陛下的箭上撞，陛下既不會累也過了癮，何樂不為？」

  張公公有些猶豫，「這……萬一陛下發現那些獵物……」

  「張公公，陛下打定主意要去狩獵，有人能攔得住嗎？」

  戚然原本在一旁旁聽，見張公公實在讓人著急，又不想忤逆皇帝的意思，又想攔住皇帝，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張及原本沒有注意到戚然，忽然聽到她這麼問，微微一愣，道：「回尚書夫人的話，確實攔不住。」

  戚然點了點頭，「既然攔不住，那麼只有在順著他心意，同時將風險降到最低，遲……我夫君說的已經是最簡單的辦法了，陛下只是玩個樂趣，難不成還會因為此事怪罪你？」

  張公公頓時啞口無言，不由得多看了戚然幾眼。

  遲謙笑道：「內子被我寵壞了，說話並無惡意，張公公莫怪。」

  「怎會？夫人玲瓏心思，直率坦誠，奴才怎會如此小氣。」張公公公說完，轉向遲謙，「多謝尚書大人開導，奴才告退了。」

  見遲謙點了點頭，張公公退出了房間，把房門關上了。

  他走後不久，皇帝便派人傳召，午後開始狩獵。

  遲謙是個文官，跟隨來狩獵只是因為是三皇子幕僚，來當個擋箭牌而已。

  但擋箭牌也是個堂堂正正的三品官員，自然是躲不掉的，只能騎著馬，背著弓箭，散步一般閒逛。

  戚然扮成了他身邊的一個隨行侍衛，混在隊伍人群里，並沒有人注意，她對打獵沒有興趣，只是閒得無聊想出來走走。

  兩人沒有跟著隊伍隨行，而是隨意找了另一個附近的山丘往上爬去。

  遲謙似乎很熟悉這處的路似的，不假思索的往裡走。

  「你是以前來過這裡嗎？」

  對於遲謙小時候的事情，戚然一無所知，只知道遲家出事以後那個沉默寡言的遲謙，但是差點忘了他也是從小受盡疼愛的世家公子。

  原本他是不用墜落，不用向上爬的，因為他出身便是高處，對於自己想要的也只需要伸伸手。

  遲謙凝眸望著前方蜿蜒的山路，說道：「從小父親就隨駕，我跟他來過許多次，這座山是我們常來的，所以熟悉。」

  戚然應了一聲，靜默了一瞬。

  這邊是平地，不像剛才隊伍去的那個地方那麼多樹木，而是青草碧綠連天，一望無際。

  行到一個拐角處，遲謙翻身下馬，朝戚然笑了笑，「你隨我來。」

  兩人一同來到坡底，戚然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墨綠色的帳篷，形單影隻的立在平原中間。

  她有些意外的看了遲謙一眼，興高采烈的跑了過去。

  果然是一個帳篷，立在這個地方，天高地闊，比那些搭在樹林的帳篷好了不止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