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她回來了
2024-05-16 17:48:02
作者: 菠蘿里西斯
張公公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想起皇帝每次說起遲謙時臉上暗淡的表情,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個嘴巴。
他訕訕一笑,「大人自然是了解陛下的。」
遲謙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了,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但是張公公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髮絲都在瘋狂擺舞的風中站立了一會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遲謙原本沒有留意,只是他的動作過於頻繁,才注意到,側頭問道:「公公還有何事?」
張公公訕訕一笑,道:「尚書夫人病了多日,陛下實在放心不下,特意讓奴才來看看,不知尚書大人可方便?」
遲謙這人他雖然平時有所往來,也覺得他一向謙和,但是每每有所越距時都覺得心虛,似乎平日的通達幹練都瞬間消失了一般。
遲謙掃了他一眼,沒了方才的笑意,說道:「然然本就是因為著風才染上的風寒,所以我才將她捂得這樣嚴實。」
一聽這話,張公公頓時感到了為難,遲謙是肯定不願了。
他正在想該如何向皇帝回話,又聽到遲謙說:「不過這是陛下的意思,公公也是為難,便讓公公看上一眼,只不過只能開一個小口看。」
張公公頓時鬆了一口氣,笑道:「尚書大人溫和講理,多謝體恤,奴才就透過口子小小的看上一眼,絕不讓一絲風進去。」
遲謙點了點頭,讓開了些身子。
張公公看他面色平靜,全然沒有擔憂的樣子,當下便覺得是皇帝多心了。
只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遲謙這個面子也給他了,他便揪起了車簾一個小小的角,睜大眼睛往馬車裡看去。
一方小小的木桌上點著香爐,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馬車墊了厚厚的一層棉絮,馬車最里側躺著一個女子,裹著錦緞花紋被褥,正在沉沉的睡著。
張公公凝眸仔細看著,除了臉上紅潤沒有病人的模樣,躺在那裡的確確實實是戚然沒錯。
他看清之後,立刻放下了車簾,還用手掖了掖,將車簾縫角出捂嚴實了才回身朝遲謙笑了笑,說道:「尚書大人真是有心,馬車裡實在暖和。」
遲謙微微一笑,「既然是著涼,自然要將馬車弄得暖和一些,否則怎麼讓然然好好養病?」
張公公點了點頭,又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只是這暖爐是否過旺了?夫人病中臉色卻這般紅潤。」
「非如此不可驅寒。」
張公公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次感謝之後便離開了。
他一離開,車簾便被人掀開。
遲謙回頭一伸手,將剛準備探出來的那個小腦瓜按了回去,自己也進了馬車。
戚然被他按頭回來一臉憤然,道:「我真的快熱死了,放我出去涼快會兒!」
遲謙將她死拉著不放,一本正經地說道:「然然,你現在可是在病中,怎能出去吹風呢?」
戚然無力的望著馬車頂部,踢了踢兩個無處發泄的腿兒,認真的思索遲謙這樣算不算是在報復她。
她沒想到遲謙用稱病這個極有可能隨時被拆穿的方法幫她隱瞞到了今天,剛好今天張公公來檢查,不早不晚。
只是這馬車裡實在太熱了,方才只是躺了那麼一小會兒,她額頭已經微微出了細汗。
遲謙凝眸說道:「既然跑出去了,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然然,你就稍稍忍耐一下吧。」
戚然扯了扯自己的領口,一臉憤然的看著他。
遲謙打量了她一眼,挪到了她身邊,「然然,你說你把我的心血就這樣破壞了,還讓我幫你遮掩,事到如今,我滿盤皆輸,你是不是要補償我一下?」
這件事情,遲謙確實做了很大的退步,戚然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沈青瓊的厲聲質問,稍稍的有些心虛。
遲謙見她果真靜默不語,勾了勾嘴角,悵然道:「我為人和善,沒什麼特別想要的,只要你答應……」
戚然沉了沉眼眸,抬頭看去,「答應你什麼?」
遲謙看著她額頭上的細汗,忍不住伸出手用衣袖擦了擦,但並沒有收回手,而是將手放上了她胸前的系帶上。
戚然尚且沒有反應過來,他輕輕一扯,襦裙已經鬆散開來。
戚然一驚,面色坨紅,連忙按住了他的手。
只是遲謙的手原本置於她胸前方,她這麼一按,結果不言而喻。
遲謙的手任她壓著,一動不動。
戚然瞪大了眼睛,連忙收回手將他的手拍了下去,有些驚慌失措的指了指遲謙,又指了指馬車外邊。
「……遲謙,現在可是在馬車上!」
遲謙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被打下的手,忍不住笑了。
「然然,可不是我把手放上去的。」
「那你解我裙子做什麼?」
戚然瞪了他一眼,著急忙慌的將自己的襦裙裹起來。
遲謙無辜的看著她,「我只是看然然熱得額頭上都是汗,所以想讓你涼快一些,你將外邊的裙子褪下,自然就不會熱了。」
戚然的手頓了頓,無言的看著他。
他解裙子之前說的話,難道也是她自己想多了不成?!
沒想到遲謙心有所感似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剛才想讓然然答應我任何時候都不要將我排除在你的計劃之外。」
戚然微微一愣。
遲謙將她外邊的襦裙褪下,只留下單薄的一件內襯,她瞬間涼快了不少,馬車的溫度正好適宜。
遲謙將她的襦裙疊好放在一邊,說道:「若是有人來,你便用被褥蓋上,你正病中昏迷,不會有人疑心的。」
剛才遲謙說的話戚然還沒有消化完,現在聽他這樣說,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點了點頭。
遲謙凝視著她,昨天夜裡戚然回來之後他的心才放下,即便她什麼都不說,他也知道,她一定說服了太子。
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樣的心情,第一次完整的置身事外,但是這件事的結局,對於他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
事實未清,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靜靜地等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