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初入泉州

  僅僅在路上拖了這麼短的時辰，阿順手下就傳來消息，說泉州四處在蔓延著太子無能，不知體恤百姓，貪玩享樂的傳聞。

  想到上一世師烈就在泉州吃了個大虧，戚然心中一凜，決定立刻起身去泉州。

  她撩開車簾，忽地眉頭一皺。

  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事，這件事是太子，是潯陽，是水災的關鍵。

  到底是什麼呢？

  馬車粼粼，隨著越來越靠近泉州，人煙也變得越發的稀少，四周原本應該是良田的地方，現在早已長出稀疏的野草，顯然是荒廢很久。

  最為古怪的是，她沒見到任何一個流民。

  這不對勁。

  泉州是受損最嚴重的地方，梁河改道首先漫過的就是泉州，在別處她看到的災民遍地，偶有餓殍……可為什麼泉州附近什麼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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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泉州利用賑災糧救濟災民，百姓安居樂業，可這時節應該是搶種莊稼減少損失的最佳時刻，更何況泉州徵發了那麼許多的勞役，如此多的壯丁人都去哪了？

  終於在快到了泉州城時，才依稀見到幾個趕著牛馬的路人，不是原先那般荒蕪的景象。

  遠遠望去，泉州城的城牆聳立，牌匾高高懸掛在城門之上，有著裝備精良的兵丁四處巡查。

  進城出城的百姓極少，戚然很快通過守城士兵的檢查，徑直的往阿順早就給她找的客棧駛去。

  而阿順，則比她先一步趕來泉州調查事情了。

  城中石板鋪路，往來百姓雖然不多，但打扮卻都尚可，周圍商鋪也都開得不少，一副盛世民安的景象。

  泉州水災竟治理的如此之好？

  蕭如風顯然也十分驚訝，剛到了客棧後，稍事休整，就急忙砸開了戚然的房門。

  「齊兄，泉州如今災情已經過去，我們是今晚去拜訪知州，還是……」

  「不去。」戚然打斷了蕭如風的話，拿著摺扇敲了下他的肩膀，「你毫無準備就就去知州府，怕是覺得自己臉太大，人家隨便就可以給你進去了是嗎？」

  她給在一旁看好戲的風娘遞了一個眼神，後者瞭然，用極其婀娜多姿的姿態下了樓。

  不一會兒，風娘又回了樓上。

  進了房，她關上門，給蕭如風拋去了一個媚眼，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男子轟然變紅的臉，嬌媚一笑，這才施施然的和戚然說道：「我去找店小二套了話，他說泉州知州大人的兒子十分好色，家中蓄養了上百名姬妾，但仍然喜歡上街……獵艷，讓我們少些出門為好。」

  「他不過一屆知州之子，如何搶得了這麼多民女？」

  風娘臉色突然變冷，「店小二還說，在泉州，知州萬萬不能惹，無論是世家大族還是外地豪紳，甚至連……太子，都惹不起知州。」

  戚然心中一凜，按照常理來說，太子到泉州應該是僅限於官僚體系知道，可如今這區區店小二都能準確的說出太子，還信誓旦旦的說太子惹不起知州……這水可真夠深的。

  正在思緒中，趙大敲門進來，臉色難看得很，「阿順受了傷，很嚴重，現在人還在昏迷中。」

  「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戚然騰的站起身來，泉州這地方到底是何等龍潭虎穴，連阿順都陷了進去？

  不行！阿順萬萬不能有失，她還記得德叔當初跟她說的，阿順是整個戚家暗部下一任的統領！

  況且，這一路走來，阿順對她幫助很大，於情於理，絕不能讓阿順栽在這！

  戚然臉色沉了下來，來到了趙大的房間。

  果然軟軟的床褥上，阿順臉色慘敗的昏迷在那裡，右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血色隱隱透出。

  「他可有性命之憂？」

  風娘檢查了一下阿順的脈搏，又給他餵了點水，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望著戚然，「這次兇險得很，若不是他身上帶著藥，怕是救不回來了。」

  那就是還有救……

  戚然鬆了口氣，如今泉州處處古怪，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趁著他們不注意，將他們一個一個的吞噬殆盡。

  幾人愈發的沉默，半晌後回過神來，才發現蕭如風不見了，戚然連忙讓趙大去尋找。

  但是最後得到的消息，是蕭如風被抓了。

  戚然原本還有些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她一連串的開口詢問：「同事什麼時候被抓的，怎麼會被抓起來？」

  原來，蕭如風趁著大家的注意力分散，愣生生混進了泉州府衙，並且將知州堵在門口，慷慨激昂的申明要求泉州理應支援潯陽多少多少糧草，此次水災上峰如何不利等等，甚至暗指知州不配為父母官，官位乃其他手段強取豪奪來的。

  這下子徹底激怒了一直在忍耐的知州，二話不說，給他按了個誹謗朝廷命官的罪名，直接給關下監獄去了。

  戚然頭疼，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幸好蕭如風有功名在身，如今在牢獄之中，還能省去幾分括噪，甚至還能保住他的命。

  此時，妝容精緻的風娘忽地一笑，描繪的仔細的眼眸里閃出細碎的寒光，「既然泉州如此奇怪，不如送我去青樓，讓我調查清楚泉州的真相。」

  「我本來就青樓出身，而青樓是天下最好的消息來源，色是刮骨刀，男人都會放下警惕，去了那我才能幫你去探聽整個泉州的消息，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

  「不行！我不會讓你這般犧牲的！也不需要你這樣子做！」

  戚然幾乎是瞬間救反駁了風娘的話，她雖然渴求查清真相，但她更在乎身邊人的安危，這一路行來，風娘亦師亦友，她斷不會讓風娘冒險。

  況且……往日裡風娘表現出的驕傲，她縱然出身歡場，但又怎麼會喜歡去青樓？

  「若是我執意要去呢？」風娘神情和緩了些，十分溫柔的開口：「阿順是我乳娘唯一的孩子，那就是我的奶兄弟，我要替他查清，幫他復仇。」

  良久，戚然深吸了口氣：「你不用去青樓，我還有其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