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試探

  江雨走後，唐雲澤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剛剛她好像有點……害羞？若是演出來的，那她摔一下還變聰明了？

  再看看吧。

  觀望，這是唐雲澤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晚上燒了點熱水洗澡，在這個沒有手機和網絡的年代，江雨早早的就睡了。她也沒什麼精力再玩，這一天過得太累了。

  而在隔壁洗洗睡的三人還在說話，唐景軒小聲的問自家老爹：「爹爹，她說要帶我們去買新衣裳嘛？」

  這個她不用明說，唐雲澤也知道是指江雨。他沉默了一會後道：「說是這麼說的。」

  做的話就不知道了，畢竟人在外頭還有個小白臉呢。

  「啊啾——」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江雨無意識的揉揉鼻子，繼續跟周公下棋。

  

  「今天她摸我的頭了，輕輕的，也沒罵我們。」唐景軒帶著些懷念的神色，在他的記憶中，江雨幾乎不會對他這麼溫柔，有事求他的時候倒是溫柔了一會，可沒這麼久。

  不知為何，唐雲澤想起了江雨說要好好過日子的話，他輕拍著兒子的後背道：「嗯，睡吧。」

  「好。」

  若江雨說的是真的……

  唐雲澤望著窗外的月光自嘲一笑，他以為自己對這個女人一點期待也沒有了，可想到江雨看著他的那雙澄淨的眼睛，又忍不住想相信。

  睡得早起得早，江雨很久沒有試過這樣的日子了，一般是天不亮就起床準備食材開店。哎，也不知道她那個小店怎麼樣了，應該是充公了吧？就是不知道是誰給她收的屍。

  甩甩頭，江雨把腦子裡那些有的沒有全部甩了出去，向著晨光做了一套廣播體操，洗漱完去煮粥，再煮五個雞蛋。

  燒火時，江雨聽到了開門聲，看見挑水回來的唐雲澤後，她微微挑眉。這人蠻聽話的嘛，要是平時，這個點早就出去了。

  「早，一會就能吃了。」江雨覺得人就要臉皮厚點，反正在她心裡往事如風了，那就相處自然點，要天天是昨晚那個氣氛的話，她肯定會憋死的。

  唐雲澤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江雨也沒在意，她決定用美食來打動他們。

  有句話說的好，沒有什麼事是一頓華國美食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吃幾頓。

  對於自己的手藝，江雨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最拿手的是黃燜雞，可其他菜也能拿得出手。

  經過昨天的事情，唐景軒對江雨的戒心少了很多，看見人在燒火後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提起勇氣道：「我來燒吧。」

  江雨歪著頭看他，突然笑了，抬手捏了下他沒多少肉的臉頰，「你這小不點能做什麼？一邊待著去，等會就能吃了。」

  唐景軒紅著臉有些無措的絞著衣袖，「我會燒的……」

  「嗯嗯，我們小軒最厲害了。」話是這麼說，江雨也沒讓開讓他燒火。一個五歲的孩子，等會燙到了怎麼辦？

  本就紅紅的臉更紅了，江雨好笑的看著他，忽然記起自己的臉很醜，又不笑了，把頭轉過一邊說：「嚇到你沒？我是長得比較丑的。」

  唐景軒愣了下，搖搖頭道：「不醜，撲粉上去才丑。」

  江雨讓他給逗笑了，「真實誠，我也覺得。」

  原主為了在「情郎」面前賣弄風騷，每次出門都會在臉上打厚厚的粉。

  這粉又劣質，把痘痘遮住之後，那香味兒也是非常濃郁的，而且臉上稍微有點動作，那白色的粉便撲簌簌往下掉，在記憶中，小白臉從未親過原主一次，怕是已經萬分嫌棄了。

  李明蘭睡了一覺醒來感覺身體不像以前那般無力，她穿好衣裳走出房門，看見江雨和唐景軒有說有笑的，而唐雲澤在收拾屋子，有種做夢的錯覺。不對，夢裡也夢不到這樣的好事。

  「阿奶！」唐景軒瞥見李明蘭下床了，急忙跑了過來，「病沒好，不能亂走的，怎麼下來了？」

  江雨對李明蘭下地的事兒不感到奇怪，昨晚她以為人快要死了，給李明蘭灌了一碗濃郁的靈泉水下去吊命，如今恐怕那些舊疾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早上的粥江雨只敢滴幾滴靈泉下去，要是李明蘭好的太快，外界恐怕要多出很多閒言碎語。

  「我沒事。」李明蘭的臉色紅潤了不少，柔聲道。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藥吃的，連她每天隱隱作痛的左腿都不疼了。李明蘭有點摸不准江雨想做什麼，昨日迷迷糊糊感覺人給她灌了一碗冰涼涼的水，那水喝完後，肚子和頭的疼痛緩解了不少，後面江雨更是背著她去劉大夫那看病，一路上也沒怎麼顛簸，導致她在人後背上睡了過去，到家後才轉醒吃飯吃藥。

  「娘親。」唐雲非揉著眼睛從房間裡出來了，軟軟的喊了李明蘭一聲。

  李明蘭笑道：「非兒，不睡了？」

  「不睡，有好吃的。」唐雲非看見江雨坐在廚房燒火凳子上後眼睛一亮，飛快的跑了過去，湊到人面前，若是有尾巴的話，此刻已經在身後搖了。「嫂嫂。」

  江雨對小孩最沒辦法拒絕，「嗯，雲非，早上好。」

  「好~」唐雲非捧著臉問：「嫂嫂，今天吃什麼？」

  「娘身體不好，咱們喝粥吃雞蛋。」

  李明蘭對自家小兒子已經目瞪狗呆了，才一天的時間就敢湊那麼近了？好吧，非兒一向是記吃不記打，但對人的善惡也很敏感，這是不是說明江雨真的變好了？

  江雨起身舀粥，唐雲非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讓她打發去洗漱了。粥不算很濃稠，也不是很稀，她喜歡吃這種程度的粥。要是有黑米紅豆綠豆那些就好了，早上還能做個養生粥。

  唐景軒眼巴巴的瞅著江雨，眼神有些掙扎。

  「去吧。」李明蘭輕撫了下唐景軒的髮絲道，畢竟是從江雨肚子裡出來的，血緣是最割捨不得的東西。若是江雨一直對倆孩子好下去，她即便再不喜歡也不會說其他，相信大兒子也是這般想的。

  唐雲澤跟李明蘭想的差不多，唐景軒的年紀小，唐雲非的智力比尋常人弱，但這倆孩子在他們心裡都排在第一位。只要江雨對孩子們好，對他們是個什麼樣，唐雲澤不是很在乎，哪怕是表面工夫也無所謂。

  唐景軒得到阿奶的回答後雀躍的跑去了廚房，在離江雨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故意板著小臉道：「我幫你吧。」

  「不用，喊你爹過來。」江雨個人是臉皮比較厚的那種，唐雲澤和李明蘭在試探她的底線，她也在試探他們的底線。有句話說得好，人善被人欺，她在想，把一身刺收起來後，這倆人會不會欺負自個。

  不是說一家人不用客氣麼？她先使喚一下唐雲澤試試，一直冷眼旁觀她做事的話，江雨就要考慮和離了。

  她是接了原主的爛攤子沒錯，可江雨覺著吧，要是她的付出沒有得到回應，不論是誰都會心寒。若真是這樣的家庭，大不了她有錢了，直接賠幾百兩給他們，江雨也不會在這裡當牛做馬賠上一輩子。

  唐景軒眨了下眼睛，聽話的去喊唐雲澤了。

  唐雲澤收拾完了也在關注這邊，聽見江雨提起自己，他走了過來，默不作聲的把粥端去剛收拾出來的桌子上，離廚房並不遠。

  江雨舀完粥才發現那邊居然擺著的是個桌子，「趕緊過去吃吧。」

  「好。」唐雲非拉著小侄兒去喝粥，那邊還有煮好的雞蛋。

  她在考慮要不要過去一起吃，江雨端著自己的那碗粥遲疑著。

  「嫂嫂，快過來吃呀。」唐雲非回頭看見江雨沒跟過來，伸手招呼道。

  「好。」

  江雨秉承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優良品質，直接走了過去，沒有她的凳子也沒關係，先融進去再說。

  然而，她想多了，唐雲澤準備好了她坐的凳子。實際上凳子、椅子，高的矮的有四個，都擺在周圍，讓她挑。

  江雨挑了個離李明蘭近的坐，後者臉上表情淡淡的，也沒特意表現出不喜。看來這母子比她想像中要心軟的多，難怪原主以前可以在唐家作威作福。思及至此，江雨拿了個水煮蛋剝開遞給李明蘭，「娘~給你吃。」

  李明蘭嘴角一抽，定定的看了看她，最終接了下來，「嗯。」

  一個又漂亮又有氣質還心軟的婆婆，江雨在想原主是怎麼能下手欺負的，惋惜了一下，又給唐景軒剝了一個水煮蛋，「小軒吃。」

  唐景軒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唐雲澤，發現後者沒什麼表情後才接了下來，「謝謝。」

  「沒事。」

  唐雲非和唐雲澤早就剝好吃了一半了，江雨把她那個水煮蛋吃了，早餐非常和諧。

  吃完飯，江雨帶著銀票去找村長買地，這事兒的流程她不太清楚，所以還帶著唐雲澤。

  倆人並排走著，過路看見他們的人都瞪大了一雙眼睛，一時間連嫌棄的讓開都沒有，全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們。乖乖，要知道江雨嫁到唐家村五年多，從未跟唐雲澤這般親密的走在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