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訣別後的溫柔

  韓冉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你知道？你知道？原來這麼早就知道了，你這麼早看透了這些---」她這麼早就看透了他，前世嫁給他後卻不疏離，反而捧出一顆心來愛他，可他卻和她曾經料想的一樣，辜負了她。

  「我看透這些很奇怪嗎？」宋玉華笑的很古怪，因為拜六皇子所賜，她的妹妹要殺了她，取而代之，她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可之前，你並不是---」在我不是六皇子之前，你並沒有因為我是庶出而冷淡我。

  宋玉華仿佛明白他的未盡之言，「我可以為了自己的選擇和行為負責，但這並不代表我願意拿我的家人冒險。我的家人都是我的底線，我不能把他們牽扯進來。」

  宋玉華的話再一次讓他心裡酸軟的一塌糊塗，「我發誓，玉華，我發誓，」韓冉幾乎是語無倫次了，「我發誓，我的毒在遇到你之前已經完全消解了，我把有毒的韓冉殺死了，我不是有毒的韓冉，我不是有毒的，玉華，你相信我。」他眼圈泛著紅，啞著聲音乞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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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冉，我爹說過宋家的姑娘絕不嫁進皇家。」宋玉華狠心轉過臉去，她怕她會心軟，「我爹不會讓我嫁給六皇子的。」

  「六皇子，六皇子，六皇子，」韓冉煩躁的揉了揉頭髮，「真恨不得我們只是市井之間的一對平凡小兒女，我寧願我---」

  宋玉華皺著眉打斷他的話，「六皇子殿下，別說這些無用的話了。」

  「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韓冉的情緒不受控制的激動起來，宋玉華這樣公事公辦又冷漠的態度最讓他無法冷靜，「你並不是因為我的身份而疏遠我，你只是不相信我，你不肯把你的信任交給我。」

  韓冉表現出的受傷氣笑了宋玉華，「真是倒打一耙，你隱瞞身份接近我，欺騙我，現在還來譴責我不信任你。」

  「韓冉，其實你有無數的機會向我表明身份，可你沒有。」宋玉華因韓冉流露出脆弱而動搖的決心又堅定起來，「你暗中調查我，跟蹤我，所以你能知道我家與陳遠翰之間的事情，所以你能時機恰好的英雄救美。」

  「我其實知道你一直在暗中關注我，」宋玉華仰起臉朝韓冉笑了笑，「在黎四哥叫破你的身份之前，你猜一下我在想什麼？」

  「玉華。」韓冉突然有些心慌，他好像又一次做了錯事。

  「我在想，就算你暗中關注我，跟蹤我，調查我，只要你願意坦白，我就能接受。」宋玉華臉上的笑容炫目，眼中閃爍的光卻讓韓冉害怕又無措。

  「但是看來你並不需要我的寬恕。」宋玉華收起笑容，指了指門口，「六皇子，出去吧。」

  重活一世的韓冉還是像犯錯的孩童一樣，沮喪著垂著頭，「玉華，對不起。」我總是會辜負你的溫柔。

  「你放心，我們的事情，我爹爹不會知道的。」他一步一挪騰的向門口走去時，宋玉華又加上一句讓他無比汗顏的話。

  杜曼靈和黎依晴雖不懂得宋玉華與韓冉之間的暗潮洶湧，但也知道宋玉華實在情緒不佳，便不好再強留她在馬場，只得任由她收拾好行李，打道回府。

  「眼看天氣越來越熱了，你也別出來亂跑，等過了端午，我就陪你去莊子上避暑。」杜曼靈心疼的撫了撫宋玉華額角汗濕的碎發，她早晨來的時候還是紅光滿面精神抖擻，回家時卻像一朵蔫噠噠的脫水的牡丹花。

  「不如用了午飯再回去吧。」黎依晴也很懂事的說道：「就怕你半路上肚子餓。」

  宋玉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前幾天稱的時候胖了兩斤，這幾日得控制飲食了。」

  杜曼靈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回家可不許有一頓沒一頓的不吃飯。」她說著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阿星和蘭衿，「你們也得看著自家主子，不能由著她任性。」

  阿星和蘭衿忙不迭的應聲，宋玉華卻拽著兩人的手央求道：「今天的事，還請兩位代我遮掩一下，最好別傳到我爹爹和哥哥的耳朵里。」

  她即使神色頹然，仍放低姿態懇求的樣子好險讓杜曼靈哭出來，「你這又是何苦呢？難道他還會領情不成？」

  黎依晴倒是很爽快的點頭，「玉華，你放心，我去告訴我哥哥，讓他緊一緊那些人的口風。」

  宋玉華上車後，杜曼靈又擔憂地與阿星耳提面命許多囑託才放她們離去。

  兩人在門口告別宋玉華時，王世芬正坐在後堂，豎起耳朵聽八卦，「聶姐姐，以前倒是從未聽說過這位六皇子。」

  這小娘子話一出口，便有不少小娘子圍坐過來，皆好奇的看向聶襄，聶襄大覺臉上有光，便將這六皇子的底細細細道來。

  「六皇子你們不識得，他家的表妹你們卻不陌生，」聶襄賣了個關子。

  「他表妹？」王世芬不由的提起耳朵。

  「他表妹就是陳太常家的陳芍，」聶襄因為姑母聶淑妃的受寵，故而語氣油然而生的奚落之意，「陳芍的姑姑就是宮裡的陳婕妤，也怪不得她很少提及她姑姑和表哥，主要是陳婕妤在宮裡就同個隱形人一般，連帶著大家都忘了宮裡還有個六皇子。他這一兩年還是巴上了蜀王，這才有了出頭的機會。」

  說到巴上蜀王這一節，她語氣有些嫉恨又有些不以為然。

  「六皇子看起來倒是和七皇子年紀差不了多少。」坐在一旁默默無語的王世芬突然插話道。

  聶襄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給她臉色看，反而認真的算了算，「姑母說過他比七表哥大半歲，今年應當是十七歲。」

  旁邊有與聶襄相熟的小娘子說話也不避諱什麼，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六皇子長得很俊俏呢，我覺得他比七皇子可好看多了。」

  聶襄就像是被踩住腳背的貓一樣炸毛，「你是瞎了嗎？他哪裡比得上七表哥，當然是七表哥最---」

  「我也不知從哪裡恍惚聽了一耳朵，聽說宮裡要選皇子妃了？」

  聶襄雖然詫異與王世芬今天的健談，但說起選皇子妃的事情，她可管不住自己的嘴，「哪有的事，我從未聽姑母說過。」

  「可六皇子都十七了，更別提四皇子了，宮裡怎麼也不見著急呢？」聶襄的閨蜜忍不住吐槽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姑母自然有她老人家的道理。」

  王世芬還想再問什麼，她的丫鬟從外面氣喘吁吁的跑進內堂來附在王世芬耳邊私語幾句，王世芬聽了臉色有些難堪的站起身，與眾人告辭之後，行色匆匆的向外走去。

  可她還未行至門口，就見杜曼靈與黎依晴相攜著進來，便迎上前問道：「兩位姐姐，玉華表姐她已經走了嗎？」

  杜曼靈只當她是關心宋玉華，便點點頭，「她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先回家去了。」

  王世芬愣了楞神，「玉華表姐身體不舒服？」

  黎依晴反應慢了半拍，見她神色不自在，才恍然道：「哦，你是坐玉華的馬車過來的，她現在提前走，你就沒車可坐了。」

  杜曼靈暗中掐了她一把，歉然對王世芬道：「玉華難受的很，急著回家瞧大夫，所以才沒來得及與你打招呼。不過她將你託付於我了，你這兩日就與我一處，等你什麼時候玩厭了，我再送你回家。」

  黎依晴得了杜曼靈的眼色，也機靈的附和道：「就是，就是，就當自己家一般，別客氣。」

  王世芬像是沒看出她們之間的小動作一般，「還是玉華表姐的身體要緊，」說著她向杜曼靈微微屈膝，「那小妹就要麻煩杜姐姐了。」

  杜曼靈見她不卑不亢，也不見著惱，心裡略生出些許好感，在接下來的兩天裡都對她頗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