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庶子有毒

  「快點收拾，咱們回家去。」

  蘭衿乾脆的應了一聲便去整理衣服，阿星卻有些猶豫，「姑娘，咱們真的要回去嗎？」

  宋玉華見她猶豫著不動，便像點燃爆竹一樣炸了起來，「既然用不動你，我就親自收拾。」

  說罷便不由分說的把梳妝檯上脂粉釵環等堆作一團，準備裝進箱奩之中。

  杜曼靈和黎依晴小跑著進房，見宋玉華和一個小丫頭手忙腳亂的收拾行李，阿星則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見到二人就似見到救星一般，「杜姑娘，黎姑娘，快勸勸我家姑娘吧，也不知怎麼的，就鬧著要回家。」

  黎杜二人對視一眼，忙上前攔著宋玉華手上的動作，「玉華，你是怎麼了？是不是方才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摔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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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摔到那裡，就是想回家了。」宋玉華搖搖頭，收拾行李的動作卻不肯停。

  「是不是那個六皇子唐突你了？」黎依晴繼續猜測道。

  這次宋玉華卻沒有搖頭，黎依晴立刻炸毛，「他敢欺負你，我去打他。」

  她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敲響，黎依晴回頭一看，嚇得她沒把舌頭咬掉，原來韓冉正目光沉沉的站在門口。

  「玉華，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韓冉見宋玉華傲嬌的給他一個後腦勺，便開口說道。

  「我和六皇子殿下沒什麼好說的。」宋玉華這麼幹脆的不給面子，讓室內幾人都各有心思。

  【難道玉華之前就認識六皇子？那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讓玉華這麼生氣？】

  【原來他就是六皇子，長得倒是挺有模樣，怎麼就有那麼多壞心眼呢，還找上門來。】

  「六皇子是壞人，打死他。」室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然後霓裳娘子不知死活的開口了。

  【怪不得姑娘罵我，該罵。這隻臭鳥果然會惹禍，回去就拔光它的毛。】蘭衿在心裡默默的想道。

  從與風箏及其相似的毛色來看，韓冉知道這隻鸚鵡便是宋文華從安南帶回來的霓裳娘子，「現在連鳥都這麼不待見我了。」韓冉苦笑道。「我要回家了，。」宋玉華板著臉趕人。

  「黎杜兩位姑娘，我與玉華有話要說，二位行個方便如何？」韓冉好脾氣的朝二人笑道。

  黎依晴本想義正言辭的斥責韓冉的無禮，但當她對上韓冉幽深的眼眸時，卻訥訥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求助的看向杜曼靈。

  「六皇子殿下，小女也不知玉華與您有何淵源，但---」杜曼靈不負黎依晴的期望，頂住壓力開口道。

  但韓冉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他看向賭氣看著窗外沉默不語的宋玉華，「我只是想和她說幾句話--」語氣中帶著無盡的祈願，十分的低聲下氣再配上俊朗卻滿懷憂鬱的眉眼，就連黎依晴都忍不住心軟了一丟丟。

  【這個六皇子變臉也變得太快了，他有病吧，剛才還兇巴巴的，一下子又成了小可憐。】

  宋玉華蹙眉環視一眼室內眾人，方道：「你們都出去吧。」

  「姑娘，這---」蘭衿警惕的盯了一眼韓冉，並不太情願，她可不願意放自家姑娘和這個六皇子共處一室。

  「出去吧，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宋玉華長長地吁嘆了一聲，寬慰的朝室內幾人笑道。

  杜曼靈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她臉上少了一進門的那種憤然，卻多了一些傷懷，「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說罷她又看了看正深深凝望著宋玉華的韓冉，拉著不情不願的黎依晴和其他丫鬟離開房間。

  「玉華，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生我的氣，但是我請求你聽一聽我的解釋。」等室內重新恢復平靜後，韓冉慢慢走近宋玉華，誠懇的說道。

  宋玉華對上他的眼睛，初次見面時她就被瞳孔里的滄桑悲歡所吸引，他不像是十八九歲的少年，更像久經世事而漠然無動的老人，可死水一樣的眼眸在她面前，卻像沙漠中的旅人遇到綠洲一樣，總是滿懷欣喜。

  她以為他會是不一樣的，「你要跟我說什麼？」她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緒。

  「我的確是故意要隱藏身份去接近你，」韓冉坦誠道：「那是因為如果我以六皇子的身份與你交往，你連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的。」

  宋玉華想抬起頭大聲的反駁他，可她知道韓冉說的話是對的，「你說對了，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六皇子，一個字都不會跟你多說的。」

  「真是不公平呢，只是因為身份就拒絕我的接近，」韓冉挑眉笑著，笑著帶澀，「你不覺得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嗎？」

  「那是因為你的身份決定了你真正想得到什麼。」躲在角落裡的霓裳娘子提醒著宋玉華，韓冉在她們姐妹之間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嗎？」韓冉說著湊到宋玉華臉前，松木氣息熏在宋玉華的口鼻之間，讓她忍不住為之心悸，眼神遊移的退後幾步，就是不肯與韓冉對視。

  「你去找過我哥，」宋玉華怎麼肯輕易敗下陣來，本能感覺到危險的她帶著惡意嘲諷著反擊道：「其實你找我哥沒用的，通過我哥來接近討好我爹爹，這法子可行不通。」

  「我的確是找過你哥哥，」韓冉痛快的承認了，「我想見你，可根本沒用機會，只好曲線救國，從你哥哥那裡入手。」

  「相信我，玉華，如果我討好你爹爹，那也一定是為了你，我太想見你了。」

  宋玉華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不知所措，「想見我？我記得在王家之前，我們從未見過。」

  「是你從未見過我。」韓冉笑了笑糾正，「我大概見過你不止一次了，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宋玉華聯想到韓冉之前說過的身世，「你在宮裡見過我？」她立刻腦補出在宮裡默默無聞的韓冉如何躲在暗處觀察自己。(姑娘，你太自戀了)

  韓冉既不贊同也不否定，只道：「因為見過你，所以才想通過各種方式接近你，害怕被你拒絕，所以才隱藏身份。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宋玉華嗤笑一聲，「你說什麼，我都要信嗎？你到底為了什麼接近我，只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玉華。」

  「韓冉，你知道嗎？」宋玉華尚有稚嫩之色的臉上浮現出深沉的意味，「很多時候我對那些藏在後院裡，或者被欺壓的庶出都是尊重有餘，親近不足的。」

  「為什麼呢？」宋玉華自問自答道：「因為那樣的人大半是有毒的。也許是受夠了不公平的待遇，受夠了忽略蔑視，只要有一點點向上的機會，他們都會死死的抓住不放手，一旦得勢，也許心裡藏著的毒就會爆發出來，那毒液會傷害到很多人。」

  韓冉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你知道？你知道？原來這麼早就知道了，你這麼早看透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