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您這是防賊呢

  第八十章您這是防賊呢

  「程小姐？」

  一擺好了飯，就有小丫頭通知榮香，榮香放了手中的活進屋，見著程玉華正看著著迷，心中也忍不住道吃驚，這位跟小姐都差不多一樣的書痴，怪不得能走到一起，她走到身體，輕輕的推了一下程玉華。

  「啊？」程玉華回神，「怎麼？」

  「準備了午飯，小姐吃一些吧。」

  程玉華一看天色，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怎麼已經這個時辰？」

  「是！」

  

  出來見著小丫鬟，有點不好意思，「怎麼不叫我？」

  「小姐可用心了。」

  榮香正領著程玉華往外走，她的腳步突然停下來，看著窗台上的花，驚奇不已，「這，這是什麼？」

  「是海棠。」

  程玉華微微一怔，「這個品種我從未見過。呀，竟然有花骨朵。」

  「是我們夫人喜歡的花，小姐說了，只要溫度適宜，再冷的冬天也會有花的，而且，你瞧，這一院子全部都是海棠，等到花開的時候，整個院子都是海棠花，可漂亮了。」

  「這麼一大片海棠一定很美。」

  「是。海棠果還可以做蜜餞呢？」

  程玉華笑，「是嗎？你們小姐會做嗎？」

  榮香搖頭，「好像不會，不過珍嬤嬤會，聽說當年夫人的也會做，而且做的很好吃。」

  「夫人的風華我也聽說過了，想不到她還做蜜餞？不過，你們小姐喜歡什麼花？你們小姐這麼幫我，我也想做點東西表達一下我的心意，借這麼好的書給我看。」

  榮香道，「我也不太清楚？小姐也比較喜歡看書。我幫您問問司棋姐姐。」

  「多謝。」

  榮香帶著程玉華去飯廳，剛到門口，顧惜惜就叫起來，「姐姐快來。」

  顧惜惜已經坐在桌子前，面前擺著一碗雞絲麵，清淡的很，她正用筷子挑起麵條來。程玉華坐下，看著面前的桌子上擺好了飯菜，顧惜惜看著她道，「也不知道姐姐什麼口味，我讓他們清淡和胃口重的都做了一些。」

  程玉華抱歉的道，「真是失禮的很。」

  「姐姐與我見外不是，讓你小丫鬟去外邊用飯吧，也不用人伺候了，姐姐瞧著什麼才好吃，下回再給你做，當然這只是一些家常小菜，還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慣。」

  「那我可得好好嘗嘗？」旁邊也無人伺候，程玉華拿起筷子笑，「我就失禮了。」說完便開始吃起來，吃了一口，忍不住叫起來，「這不錯……」

  「這個也嘗嘗？」

  程玉華吃起來，邊吃邊道，「真的很好吃，不過！」

  「周表哥那邊已經有人送去了。」

  程玉華臉微紅，「多謝。」

  吃完飯，程玉華再也不留不得，顧惜惜要送她出來，她忙止住，「你歇著去吧。」

  「姐姐有時間就過來玩。」

  「你好好好保重身體。」程玉華道，「可不要在傷心。」

  「知道。」

  榮香已將程玉華未看完的書帶過來，「小姐奴婢送您出去。」

  「多謝。」

  出來周常已趕著馬車等在門口，累的跟狗一樣，程玉華吃了一驚，「表哥？你這是……」

  「別說了，累死爺了，再也不來顧家了。個個都心黑的。」周常說完，便過來扶程玉華，手還沒挨著，斜里卻跳出個老嬤嬤擋在他面前，「少爺讓讓，奴婢扶表小姐上車。」

  周常一下子就叫起來，「咋了，您還是我奶嬤嬤嗎？您這是防賊呢？大白天的，我能做什麼？」

  「多謝嬤嬤。」

  周常氣悶不已，坐在了車轅，連奶嬤嬤也不扶了，程玉華忙伸手扶老嬤嬤上車。

  榮香將食盒遞過來，「請帶給阿寧小姐，我們小姐說希望她的病早點好，來府上玩。」

  「你們主子費心了，啊，對了。」程玉華問，「過幾日就是懷恩侯老太夫人的壽誕，不知府上可要去？」

  「奴也不知。」榮香問，「程小姐家也要去嗎？」

  程玉華道，「也不知，懷恩侯府的四爺是我們小叔的上司，按理府中是要去的，我先告辭了，讓你們主子好好養病。」

  「是！」

  程玉華那邊剛走，顧蓮玉就去了蘭因院。

  蘇嬤嬤跟張嬤嬤因對顧蓮玉的話有芥蒂，到沒這個時候找她麻煩。

  老太太正在院子裡訓斥二姨娘，拿起帳本瞪著二姨娘，「你這敗家的娘們，便是有金山銀山也叫你給敗光，光這吃食一項，你看你是想敗光我們顧家的財產吧……」她拿起帳本就朝二姨娘砸過去……

  二姨娘嚇了好大一跳，卻又不敢躲開，被老太太砸了一個正著。顧蓮玉心中頓時嘲諷不已，上前來扶著老太太，「老太太，我來看您了，二姨娘這是怎麼惹您生氣了？」

  二姨娘小聲道，「給您看過了，我這就下去準備禮物。」說完撿起帳本行禮「另外還有，老爺讓從庫房取兩支山參給大小姐送去，我已派人送了過去了。」

  「什，什麼？山參？！還是兩支，她到底病的多重，需要那麼多山參補，人家庫房多的數不清，你拿那個去做什麼？丟人現眼嗎？」

  「您沒有別的吩咐的話，我便下去了。」二姨娘瑟縮一下，朝著老太太行禮，又朝著顧蓮玉行禮，然後低著頭慢慢退出去。

  老太太看著，伸手捶打起胸口，「這傢伙，簡直，簡直不可理喻，這是想要將顧家給搬空嗎？哎喲，什麼傢伙，那麼金貴？竟然會……哎喲，真是氣死我了。這簡直是要我老命！」

  「老太太，我們家可是大戶人家，不該這么小家子氣息啊。」她扶著老太太，「我扶著您進去吧，你可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氣的傷了身體……」

  「哼，你好好的不再家裡學規矩，跑來做什麼？」老太太看了一眼顧蓮玉問。

  顧蓮玉眉頭一皺，「老太太不知，我如今已差不多被姐姐給坑死了。你可是要好好為我做主？」

  「怎麼？你又惹了那魔女嗎？」

  顧蓮玉便將顧惜惜將廣德寺的乾果送給幾個嬤嬤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不忘強調，「我們家裡，怎麼也是老太太您最尊貴，這麼珍貴的東西，也該是您先享受才是，拿可是沾了廣德寺香火的果子，是帶著靈氣的，可我們的姐姐真好好，全給了幾個下人，竟然一點都沒想到老太太您，你可是我們的親祖母，什麼好的都想到我們，可不表示你白疼了她一場，我跑去為祖母伸冤，她還算計我一場，我這是白白的做了好人。祖母，您也知道她那性子，只怕根本就沒將祖母你看在眼裡，心裡指不定覺得老太太您還不如幾個奴才？」

  老太太頓時一聽，立馬火大，她原本小門小戶出生，又加上為妾一生，自卑感頓生，這股自卑又轉為極度的自負，忍不住就冷哼一聲。

  顧蓮玉一邊說一邊拽著顧老太太的衣袖，「為了祖母，我可是把嬤嬤們都得罪了，祖母你可是要為我做主，我們家要不是祖母出來主持公道，只怕都快成她的天下了，外邊的人都只知道顧家有個大小姐，不知道有祖母您，不過她闖禍了，指不定又會被人所，都是祖母教養無方，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冷哼一聲，「好啊，我到時要看看她到底做了什麼？阿長……你陪著我去一趟。」

  顧惜惜還在抄寫往生經，老太太直接闖進來，「哎喲，我們的尊貴的大小姐這是做什麼呢？寫字嗎？這是什麼？」她看著顧惜惜的字問。

  顧惜惜淡淡的道，「《往生經》。」

  「《往生經》？！那是什麼？！」

  「往生就是您想的那個往生。」

  「呀，顧惜惜，你寫這個幹什麼？你是在詛咒我早點死嗎？」顧老太太頓時大怒，一把抓起其中還未晾乾的一張，珍嬤嬤正要上來阻攔，沒想到沒攔住，被顧老太太刷刷撕開成了碎片。

  顧惜惜眉頭一挑，微微抬起頭側目看著她，「您就那麼想往生嗎？」

  「你，你……」

  「你想要的時候，我再幫你抄寫吧。如果沒有事的話，請尊重一下我還是個病人，出去吧。」

  老太太被噎了一口，才想起顧惜惜從寺廟中而來，《往生經》自然是抄給她那沒有福分的娘親的，看著被撕碎的經書，微微皺起眉頭，「你怎麼不說清楚？」

  顧惜惜淡然一笑，抬起頭看著她，「哦，還是我的錯，我給老太太您行禮了，對不起，我該告訴你，《往生經》不是為您抄寫的。」

  老太太怎麼都覺得顧惜惜這話彆扭，她也懶得清理頭緒，回頭看著顧惜惜道，「二姨娘是不是送了兩個山參過來？」

  「嗯。」

  「退回來吧。」

  「什麼？！」顧惜惜冷笑一聲，「老太太您這麼無理取鬧，你兒子知道嗎？」

  「呀，什麼叫您兒子，那是你爹。」

  「對啊，我爹給我的東西，我為什麼要給老太太您呢？啊，您還知道那是我爹給我的東西呀。」顧惜惜一臉無語的樣，老太太看著也覺得有些無理，趕緊的解釋道，「你原本就有很多，這兩根山參給你塞牙縫都不夠呢。我也沒多占你的，就讓你還回來而已，怎麼了？我看也沒病道需要人參的地步，怎麼了？」

  顧惜惜笑了笑，「知道了，父親回來我會還回去的。」顧惜惜說完，繼續低頭寫字，老太太眉頭皺起，「你說話，你怎麼這個態度？我可是你親祖母？我告訴你，要是沒有我，就沒有你爹，更不可能有你。」

  顧惜惜聽著這話，放下筆，側身坐著，正面看著站在屋子中間的老太太，「所以啊，您幹嘛要生我爹？你要是不生我爹的話，就不會生出一個這麼讓您不喜歡的孫女了。怎麼辦？你能想辦法將我塞回我娘的肚子嗎？好像不能吧。所以，您一定覺得很痛苦吧，只是真的沒辦法，不過養不教，父之過，我有何種不妥的話，老太太還是到我父親面前說吧。」

  顧惜惜的雙臂抱在一起，「沒教養出一個能教養出出色女兒的兒子，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也有母親的過錯呢？老太太覺得該有過錯嗎？」

  老太太伸手撫摸額頭，「你，你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沒聽說過送出去的東西還有要回來的道理，老太太在我眼裡，更，更，不可理喻！」

  老太太幾乎要暈過去，扶著阿長的手坐在椅子上，珍嬤嬤捧了茶進來，放在一側的几上，「老太太您可慢點喝，燙！」

  老太太，「……」

  老太太伸手按住額頭，過了幾秒回神過來，「好，山參的事情我們暫且不說，那就得說說你帶回來的那些廣德寺的仙果呢？為什麼不拿來先孝敬我？」

  「尊老愛幼，尊老愛幼，老太太不是也沒有愛護幼小之心嗎？」顧惜惜道，「我病的都快要死掉了，也不見老太太送點藥材過來，關心的話也沒一句啊，竟然連我爹送我的藥材都要要回去，我原本想著送幾顆仙果給您的，可惜，突然就不想了，沒心情？」

  「尊老愛幼？先要尊老，才能愛護幼小，你平時不尊，我才不會愛護你！」

  「是啊，幼小的苗不經愛護都死掉，哪兒還會去愛護老苗！」

  老太太，「……」她是老苗嗎？

  「不過祖母，就您這智商，我著實為您擔心不已？讓人知道你就為了幾斤核桃棗子的對一個剛吐了一點血的孫女嚴加拷問，肆意折辱的話，傳出去的話，祖母的名聲的可不就是白白的丟掉，何況固然有句話叫什麼來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您在這兒給我鬧，能得到什麼？」顧惜惜伸手支起下巴，看著老太太問。

  老太太的眉頭皺起，盯著顧惜惜，眼睛溜溜轉動起來。

  「哎喲，也不知道誰在老太太面前嚼舌，說著這些不當的話，到底是什麼用心，就讓人不知道了，不過老太太你若是喜歡乾果，我便送你幾斤就是，何必為了點果子，白白的生了這麼一場氣，真是太不值得。」

  顧老太太頓時想起顧蓮玉，心中頓時怒火中燒，心中一轉，頓時想到三姨娘剛丟了管中饋的活計全是拜顧惜惜所賜，這死丫頭如今是把她當槍頭使。

  顧惜惜見她神情激動，表情猙獰，淡淡一笑，順便再澆點油，「送您乾果我倒也不在意，不過……您不怕吃核桃崩了牙？！你這年紀牙都沒幾顆，再崩了，可就連飯也吃不得。」

  顧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