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阿寧？清兒

  第七十五章阿寧？清兒

  「顧小姐？」

  顧惜惜側頭，將眼淚擦掉，微微抽泣一聲，「待回去之後，不管是什麼藥夫人還是都停了吧，小孩子脾胃甚弱，經不得這些藥，並不是大病，宜慢慢精養，回家後弄些精糯米煮粥加些蔥、生薑煮好之後再加些陳醋與妹妹吃，蓋被發發汗。平時用紅糖與生薑熬些茶給妹妹喝，妹妹身體底子好，恢復快，過些時日就會好起來的。」

  「不，不用吃藥也能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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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夫人看著顧惜惜，見她眉目清晰，表情清冷而高傲，一副居然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只是眼裡對阿寧的喜歡又浮現在眼角，自不會害阿寧，忙道，「多謝大小姐。」

  「無妨。」顧惜惜頓了頓又到，「病了的孩子口中無味，蜜餞也可少吃，一日可略吃三兩顆也無妨。」

  周夫人剛想要道謝，車外卻響起了那個攔車女子尖銳的叫罵聲，「你居然敢推我？！」她焦急的往外望過去，只見著那那女子被貝兒攔住，在場地中就要撒潑。

  還沒開罵，又被貝兒一把給掀道了一邊，她兩步走了過去，站在大漢面前，笑了問道，「公子可是哪家人？」

  她原本長得不俗，周身教養也不錯，微微一笑，豈是平常村婦能比，那大漢頓時雙面霞飛，滿臉春光問，手誤無措的道，「咋，你打聽俺住處有什麼居心？」

  「什麼居心？」貝兒道，「啊，那是我家親戚，馬車怎麼賠什麼的，就問問你家在哪兒，送銀子去你家唄。」她的手指蜷縮起一縷頭髮，朝著男子拋出一個媚眼。

  大漢頓時心思亂飛，就要開口說話，卻被那女子衝過來打斷，她氣惱的擋在貝兒跟前，「送銀子什麼的，我們不相信，趕緊把銀子拿出來才是，否則你們跑了，我們找誰要？」她一臉惡狠狠的瞪著她貝兒，「要是沒有銀子，你頭上的朱釵，手上的鐲子也能抵押的。」

  「哎喲，怎麼這麼著急？」貝兒走進她笑，「莫非是怕他家正牌的娘子知道你這個外室的存在嗎？」

  顧惜惜微微嘆息一聲，周夫人皺起眉頭，「她，她不是那人的娘子嗎？」

  顧惜惜微微的點頭。

  「怎麼會，分明？」

  「衣著，神態，眼神都可出賣一個人出生。」

  周夫人還想問，顧惜惜卻似乎沒有說下去的衝動，她懷中的孩子已經睡著，顧惜惜憐愛的看著她，白嫩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她心底最柔軟的一塊被觸動。

  周夫人看著阿寧睡著，神情舒展開，她聞到了車廂裡邊有一股異香，讓人身心愉悅。

  車廂外傳來女子的爭執聲，「外，外室？！你，你胡說八道，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什麼倡優女子，什麼外室，你們這些官太太就可以隨便的侮辱人嗎？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休想離開？」說完雙手叉腰的瞪著貝兒。

  貝兒諷刺一笑，「著急什麼？有你表現的時候！」

  她幾步走到是馬車後邊，「大家也一起都過來瞧瞧吧，到底是誰撞了誰，這車轍印一目了然，幸好的這雪天，印記都很清晰。」顧惜惜指著周家馬車後邊的車轍印道。

  「周家的車子一直在這邊行走，行走的線路十分平整安穩，不像是有問題的馬車，而旁邊的這道車轍印，歪歪斜斜，跟蚯蚓似的應該就是貴府的車行走的印記了吧，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是在表演雜技呢？車怎麼可能走的這麼曲折離奇，難道沒有什麼貓膩嗎？」

  兩人一驚，面色有些微白。

  貝兒又往後走兩步？「哇，就是這裡啊，從這裡分明就看到出是你們的車子從左後方衝上來，走到這個彎道的地方加速衝上來撞了周家的馬車的呀。我們到要請大家看看，到底誰才是騙子。這裡也有很多駕車的老手吧，到底是誰撞了誰？你們都過來看看。」

  有幾人果然湊上去看，「看上去果然這邊撞上去的。」

  「對啊，這麼說，是你們在說謊。」

  周家的車夫也道，「是他們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我們還因為他們要越過我們，沒想到就這麼直愣愣的撞過來，嚇了我們一跳，我們家小姐都差點被嚇哭了。我家夫人急著帶小姐去看病，不想與他們計較，想給他們一些賠償走路的，沒想到這兩人獅子大開口。」

  「你們怎麼能這樣？」

  「對啊，這是詐騙！」

  「這兩人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經人……」

  女子眼睛一轉，突然長聲哀嚎起來「哎喲，我們不活了。我家相公車技不好，這兩道印子怎麼能說明是誰撞擊誰？」

  「啊，還想要狡辯啊？」

  「如何是狡辯，你跟本不知道什麼真相，在這邊亂說什麼？還有，你跟那家什麼關係？我勸姑娘還是少惹麻煩？」她怒目瞪著貝兒。

  「哈哈，怎麼，要恐嚇我嗎？這位娘子，如果你們真是見得人的話，那麼你們就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做什麼的？家住在哪兒？啊，你是他什麼了？夫人？！話可不要亂說的，你可知倡優女子冒良家女子之名是什麼罪？」

  女子插著腰，怒目的朝著貝兒衝過來，「什，什麼？倡優女子，我豈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啊？看我吧撕開你這賤人的嘴……」

  貝兒一把抓著她的手，冷笑一聲，將她的手臂繞道貝兒，冷笑道，「啊，真是不好意思，你的髮型，妝容，衣服，說話的語氣，眼神甚至你身上的胭脂味道，全部都透露著風塵味，啊，如果，你已經從良的話，把你改籍的文書給大家瞧瞧如何？」她一把將她給推出去。

  圍觀之人頓時小聲議論，指指點點。

  女子從地上爬起來，眼睛一抬，推了男子一把，「你就任由個娘們欺負我，我不活了。」說著粉錘落在男子身上，「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貝兒呵呵一笑，「算了，他現在也是自身難保，故意撞車就涉嫌故意傷人，敲詐，勒索，恐嚇管家太太，攔路就算打劫，還惡意阻擋官道，滯留無辜的路人，每一條罪名都夠他進京兆尹的牢房呆幾天，啊，各位，你們到時候可要作證。」

  將眾人似乎對作證之事意興闌珊，貝兒冷冷的笑，「你們也可以仔細的看看，這家的馬車輪子這裡有個豁口，這印記在這路上很多很多，這裡只有廣德寺一家寺廟，我們可以去問問你家到底去拜佛多少次，這兩人看來不是第一次做這敲詐生意了的人啊，大家經常在這條路上行走，難免不會被他們碰到。他們今天恐嚇周家人撈一筆，明兒就能訛詐各位，除非各位不再走這條路，否則周家人的遭遇就是幾人的遭遇。」

  貝兒的話沒說完，男子一拳頭就朝貝兒打過來，貝兒微微側身避開，男子的拳頭打在車上，厚重的車板被打了一個大窟窿，他大吼一聲，露出猙獰的面目。

  圍觀之人大驚，紛紛逃竄開，女子站在人群外，頓時得意洋洋。貝兒冷笑一聲，「呀，一下子就惱羞成怒了嗎？就是不知道在加上一句襲擊將軍府家眷的罪名的話，會不會進去呆更久。」

  大漢滿目猩紅，大怒著揚起拳頭再次砸向貝兒，貝兒身子一側，回頭一個旋踢，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大漢躥了兩步剛站穩，貝兒刷的抽出劍鞘的劍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

  ……

  貝兒將兩人綁在壞掉的馬車上，命車夫駕車從清理出的道路離開，馬車平穩的行駛在官道上，只有淺淺的馬蹄聲。車廂裡邊的氣氛不算好，周夫人想要問什麼，可顧惜惜似乎不願說，她也只能閉上嘴。

  車子過南門，南門有處粥棚，敬國侯世子與王林錚兩人正灰頭土臉的坐在一起熬著粥，相教之前的兩人風華絕代，這兩人很快變得跟普通人一樣。

  貝兒看著，提醒顧惜惜，「小姐，你要不要瞧瞧那敬國侯世子的土鱉樣子，就在那邊呢？啊，真是笑死人了，這樣的貨就該這麼收拾一番。」

  顧惜惜只是淡淡的道，「別人的事與我們何關，」她才抬起問周夫人，「夫人家住何處？」

  周夫人忙道，「豈敢再勞您送，我們就在前邊下把，家裡的人只怕已得了消息。」

  「無妨。」

  懷中的人兒卻在這時醒過來，四周看了一下，最後側頭看著周夫人，叫了一聲，「娘親。」

  「阿寧，醒了嗎？」周夫人高興不已，「我們坐的是顧家姐姐的車，一會兒就到家了。」

  「多謝顧家姐姐。」

  顧惜惜笑了笑，將她抱起來，見她頭上的頭髮散，伸手替她捋了一下，將手上的一串珍珠手鍊取下，替她挽著頭髮，那表情自然又隨意，似乎做了很多次。阿寧伸手摸摸頭髮的珍珠，笑了笑，再次道謝，「多謝顧家姐姐。周夫人吃驚，見那珍珠大而飽滿，絕對價值不凡，忙道，「她小孩，用不得這麼貴重的東西，怕糟蹋，大小姐不用管她。」

  「無妨。」

  「娘親，顧家姐姐抱著阿寧，阿寧覺得很舒服，而起姐姐跟渾身都香噴噴的，跟程表姐一樣，」她的一雙小胖手拍在一起，甜甜的笑起來，「阿寧喜歡姐姐。」

  顧惜惜笑，「那阿與程家表姐一起來我家玩吧，我家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好哇。」

  「阿寧不許胡鬧。」周夫人道，「顧家姐姐可是很忙的人。」

  「無妨。」

  正說著，外邊人道，「大小姐，周家人來接人了。」

  馬車一停下，周夫人便出去，周大人還在官衙，是周常來接人，外邊傳來周常的聲音，「妹妹呢？娘。」

  「不得無禮，今日多虧顧家大小姐。」

  「顧家嗎？是逸芝兄的家人嗎？」

  「是顧公子的親妹子。」周夫人故意說了親，自然是要與顧家三小姐分開。

  顧惜惜抱起阿寧出來遞給周夫人，與阿寧告別，「說好了，要與程表姐上我家玩哦。」

  「恩。」

  「妹妹怎麼也認識我家玉華嗎？」周常過來從周夫人懷裡接過阿寧，一臉驚喜的看著顧惜惜。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夫人一巴掌拍開，「還不閉嘴，亂說什麼？信不信我拿針把你這破嘴給縫起來？」將周常推開，忙給顧惜惜行禮，「請大小姐莫要怪罪，這小子缺一根弦，竟亂攀人。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這無知的小子。」

  「怎麼是亂攀，我與逸芝兄可是好友，他的妹妹，不也是我的妹妹。對吧，妹妹的精神好了不少啊。」

  阿寧咯咯的笑起來，然後點點頭，指著顧惜惜道，「對！妹妹。」

  「還不給我閉嘴！若不是大小姐，今日的我們母女還不知如何，真不知道如何感激，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無妨。」顧惜惜抬頭看著阿寧，笑著朝著她揮手，「好生養病，過些天來玩家玩，阿寧，再見。」

  「再見，顧家姐姐。」

  顧惜惜剛到城門就有人回家報信，二姨娘三姨娘都外門迎接。顧惜惜的馬車一到，她便迎接上來，「大小姐一路辛苦。」

  顧惜惜從車上下來，看著她，淡淡一笑，「許久不見，三姨娘還是一樣花枝招展的。」看來，她不在的日子，她過的相當的逍遙。與三姨娘形成強烈對比是二姨娘，她依舊灰濛濛的站在角落裡，比三姨娘的丫鬟還要樸素幾分，見了顧惜惜，也只是行禮。

  三姨娘乾笑兩聲，也不知道如何作答。顧惜惜接著問，「老太太跟父親的身體還好？」

  「好的，老太太前兩日咳嗽一些，不過吃了一貼藥，便好了，到是老爺，整日忙的很，中間著涼了一次，不過喝了一服藥，不過如今都好了。」

  顧惜惜點頭，「辛苦三姨娘了。」

  「不敢！」

  「其餘的家中諸事可還好。」

  「是，一切都很好？」

  「哦，是嗎？三姑娘與四姑娘的規矩學的怎麼樣？」

  「我們蓮玉學是十分用心，琴棋書畫都有不少進步，連規矩也學了一個七八成，大小姐若有時間，可親自考量。兩位嬤嬤也教的用心。」三姨娘看了一眼一側的二姨娘，才道，「我想四姑娘也是學的極好的。」

  顧惜惜點點頭，「當然，那可是花了大價錢請回來的，姨娘可要親自督促，莫要讓那銀子白花。」

  三姨娘一怔。

  顧惜惜走到門邊，突然回頭看著三姨娘，「我差點忘記了，三姨娘已不當家，我問你話，讓你回答的很為難吧，真是對不住了。」

  三姨娘如雷劈一樣站在門外走進大門。

  顧惜惜走進門，有個丫鬟便過來行禮，「大小姐，老爺吩咐了，大小姐先收拾妥當，歇歇腳，今晚上在蘭因院用飯。」

  顧惜惜點點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