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前世噩夢

  第七十一章前世噩夢

  珍嬤嬤提著食盒回來，原本空空的食盒裝了滿滿的一盒子的乾果，核桃，桂圓，棗子，還有幾盒點心，微微的皺起眉頭，「怎麼送了這麼多？是要斷絕往來的意思嗎？」

  「什麼？」

  「也有那種意思的。送不平等的禮，告訴對方，不配。」珍嬤嬤皺起眉頭，似在思索什麼。顧惜惜伸手抓了一個核桃，輕輕一捏便捏開，「要是送重禮的話，不是應該送點金銀財帛嗎？送一盒子乾果來幹什麼？核桃挺好吃的，嬤嬤也吃一顆。」

  請記住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珍嬤嬤側頭看著她，顧惜惜怔了一下，趕緊的將剩下的半塊核桃吃進嘴裡，然後撫掉身上的灰塵，擦乾淨的手，端正的坐在了椅子上，見著珍嬤嬤看著她，又伸手端起茶，優雅的喝了一口。

  「那核桃不錯，你們替我砸一些出來。」

  貝兒撲哧一聲就笑出來，「您，還是別正經了。我害怕的很」

  顧惜惜靠在椅子上，「嬤嬤，這樣老端著，不太好，腰受不住了。」

  貝兒直接抱著肚子笑到笑地上，「對對對，嬤嬤，她原本就不是個規矩的人，你非得讓她作，她還不得難受死。」

  珍嬤嬤頓時回頭一個厲眼，貝兒嚇的趕緊閉著嘴，「我還有點事兒，先出去了，小姐，趕緊坐端正。」

  「去去去……」

  珍嬤嬤看著顧惜惜道，「二十一皇子雖身份尊貴，怎麼會在這寺中？」

  「誰知道呢？」顧惜惜歪在椅子上。

  「你不是去送糕點了嗎？」

  顧惜惜一本正經的道，「嬤嬤，我是去送糕點又不是去八卦啊。」

  珍嬤嬤，「……」

  「嬤嬤，在這寺廟中來了許久，我們對寺廟中一無所知，如果有人問起難免的穿幫，所以，要不這樣吧，我帶著小姐出去走走，熟悉一下這寺廟中的情況，要是有人問起，也有個回應。」

  「瞧什麼瞧，滿山都是那樣，有什麼好瞧的。大小姐一直在抄寫經書，哪兒有時間瞎逛。」

  顧惜惜道，「那我去找別的夫人說說話。」

  珍嬤嬤道，「既不想在這寺中呆了，不如就回城吧。」

  顧惜惜想了一下，「也好，那嬤嬤帶忍收拾一下，我出去瞧瞧。」

  不等珍嬤嬤叫，顧惜惜徑直出了門，貝兒愣了一下，趕緊抓起了披風，對著珍嬤嬤叫了一聲，「嬤嬤，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出來在院子裡，顧惜惜撿起樹枝，抬頭望出去，到處都是枯枝敗葉，殘雪枯草，不遠處傳來和尚的念經聲，聽著這聲音，她的腦仁就有點疼。

  貝兒道，「這前山都是寺廟古木，沒什麼景色，我們不如去後山玩？」

  顧惜惜道，「你去過。」

  「前兩日偷偷溜出去過，還見著一種五彩的鳥，不過飛太高，沒抓住，從這裡出去，有一道後門，想必小和尚們也經常從哪裡出去呢？」

  顧惜惜露出笑臉，「那我們出去瞧瞧。」

  貝兒便走到前，帶著顧惜惜往後山走。

  顧惜惜才想起來少了一個人，趕緊問貝兒，「對了，怎麼不見夫人？」

  「我們出來才幾人，若是讓人知道多出一人會怎麼想，阿金姐姐已經離開了」

  「阿金？」

  貝兒摘了一隻野果遞給顧惜惜，顧惜惜擺擺手，她便一口吃掉，道，「是啊，她讓我這麼稱呼她的，小姐以後也這麼叫她吧。阿金姐姐的輕功可厲害了，還會一指禪，用足力氣，可入木三分。」

  「你到時打聽的清楚。」

  貝兒呵呵一笑，「我可差點拜師了。」

  「德行。」

  「小姐，你去邊關見著老太爺了嗎？」

  「當然見著了，不僅見著老太爺了，哈見著哥哥呢？？」

  貝兒一驚，「大少爺也在邊關嗎？他怎麼樣？今年也不回來嗎？」

  「約麼是不回來的。」顧惜惜有點惋惜，「我離開的時候還送了我一程，不過看起來人還挺好的，不用擔心。」

  「您說，要是大雍不搗亂，大家和和平平平的處下去，我們老太爺也不用去守邊關了，多好，要我說啊，老太爺那麼好的一個人，砸……哎喲，想起老太太，我就腦門疼。」貝兒伸手撫摸額頭，「她怎麼就那麼好命呢？」

  顧惜惜笑，「老太太雖有點尖酸刻薄，倒也不是什麼大惡人，到底是她一手將我爹拉扯大，撒潑耍橫才沒讓我爹吃過半點虧。」

  貝兒道，「換個人也行。」

  「少胡說。」顧惜惜一下，想想自己那親祖母，也要忍不住按住額頭。

  「知道了。」貝兒過來挽著顧惜惜的手，諂媚的道，「我這輩子還沒去過邊關呢，那邊的風情如何？聽說那邊的女人穿著露出肚皮的衣服，頭上插著羽毛，手上腳上都帶著鈴鐺，走起路叮叮噹噹。」

  「你當整個邊關都是舞姬拉？」

  「我這不是不知道嗎？」

  顧惜惜微微皺起眉頭，「也就就那樣。」顧惜惜撿起一根樹枝拿在手裡，將路邊樹木上的雪敲落下去，雪飛起了雪沫兒。

  「說說唄。」

  「嗯，那邊的山好大好大，好大……延綿幾千里，那麼的樹也好大……風也大的厲害，你站在關口，可以把你的頭髮都吹的飛起來，還有就是駐地，大冬天的，士兵們很早就起來操練，營地里架起的火盆，將天都照的跟白晝一樣。」

  「那吃的呢？你去了習慣不習慣。」

  「大約是吃不慣那些東西的。」顧惜惜嘆口氣，「我去的時候，繁城都已經斷糧，我的馬，去了哪兒，直接就被宰掉了做糧食了，大家的日子都過的很艱難，冰天雪地你，看不見一個人……」想起繁城這一遭，初時顧惜惜沒什麼感覺，如今想想，感觸卻破頗多，她前世雖為入主中宮，也得勢多年，曾見著那些將士的摺子，寫著凍掉手指腳趾，她也不過覺得冷是肯定，不過有些誇誇其談，不過如今走了這場，若有人在寫這樣的摺子給她，她心中會感同身受。

  書中所說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想來也是如此，她雖也想過派個人去邊關就能解決此事，可自己親自去看了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小姐……」貝兒見顧惜惜發呆，忙拽了她一下，「怎麼瞧著你心不在焉。」

  「我沒在的時候，我爹購糧之事，可有偏差！」

  「呵呵，你不說我還不氣呢，你一說，我頓就來氣呢？」

  顧惜惜微微皺眉，「可是遇見什麼不好的事情。」

  「別人家也就算了，就是那懷恩侯府，老爺上門去借糧，糧沒借著，可好受了一番折辱，幸虧的當時有人攔著，否則我非去捅死那些人面獸心的傢伙不成。京城的那些傢伙一見著懷恩侯府也不借糧了，紛紛閉門謝客，最後還是我偷偷找人，給老爺湊了些，最後索性將剩下的銀子一起給予戶部，讓他們自己解決。」

  顧惜惜挑眉，「我又不是白要他們的糧食，這懷恩侯府怎麼的。」

  「小姐您別瞧著懷恩侯府如今家大業大，不過就是個空殼子，懷恩侯，一家大約五代同堂，老太夫人眼瞧著就要過九十大壽了吧。」

  「八十。」

  「對，八十大壽，也就懷恩侯，懷恩侯世子，你瞧著還有幾個有出息。我放眼一看，也不過庶三房有個四品什麼安撫使，其餘的兒子孫子，不是花天就是酒地的。在這樣下去，什麼祖業，分分鐘敗光的節奏，還鼻子仰上天了。哈，最討厭就是二房的那個二夫人，比懷恩侯的面子都大，還說我們顧家是什麼要飯的，我真恨不得呸她兩口。」

  顧惜惜也不想聽懷恩侯府說了什麼過分的話，點點頭，「總有他們還的時候。」

  「黃陽郡主是去世了，咱家老太爺也對得起她啊，好似顧家欠他們家幾百萬似的，瞧不上老爺這出生，你當初幹嘛呢？老太爺當初要真娶個填房續個弦，生個嫡子出來，還有他徐家什麼事兒。」

  出了後院牆，有條小路直通後山，沿著小路，一隻往前，兩邊荒草風貌，路面到也修整的整齊，應經常有人過，路邊還有不少石頭搭起來可以坐的地方。好些樹下的草還死了不少，大約是夏日過來納涼的人……

  繼續往前走了一陣就聽著水聲，水聲不大，水流也不湍急。

  顧惜惜指著兩座山的峽谷間，「小姐，那就是河……那邊還有很多臘梅。」

  「嗯，我都聞到臘梅的味道了。」

  貝兒呀的叫了一聲，「我怎麼就忘了拿袋子，一會兒摘些回去才行。」

  顧惜惜道，「你拿手絹包著也不少。」

  正說著就看著一片臘梅花樹，一股股的臘梅的香味傳來，臘梅的葉子落了一地，被雪覆蓋著，淡黃的消化伸展在枝頭，格外的美……

  小鳥在林間穿梭，發出啾啾聲。

  顧惜惜上前，折斷一枝，拿在手中聞，「好香。」

  「我摘點回去。」

  顧惜惜往裡邊走了幾步，往下一看，見著水光。她便穿過了臘梅花的樹林，朝著溪水邊走了過去。

  「哪裡的石頭滑的很，你小心。」

  「嗯。」

  穿過臘梅林，顧惜惜沿著小路往下，從路口往下看，被兩岸的樹木遮擋，看不見水面，再往前以前，轉過一個彎路口，就見著水，水面不寬，一道水流從乾涸的河心往外留，露出水面的石頭上頂著雪，想帶帽子一樣。

  顧惜惜走下去，看著雪，抬起腳踢了一下，抬起頭往溪流上方開，見著溪面逐漸變窄，峽谷相互教誨在一起，顧惜惜往上走過去，一個三個不大的寒潭接連在一起，從上流衝上來是水潭邊的幾塊巨石堵住去路，不斷的沖刷著峽谷兩岸，形成略微可分得出界限的山個寒潭，瑩剔透水從上游留下來，再從三個寒潭繞一圈，然後，繞過石頭，靜靜流出來，水流的聲音正是入水口流出，大約離水面有一兩米高。

  顧惜惜越上石頭，蹲下來看潭水打旋，她將一片樹葉丟下去，看著它在潭水中不停盤旋，正看著，突然從潭水邊樹叢你飛出一隻鳥，咻的一聲的竄入空中，顧惜惜沒主意，被嚇了一跳，本能的一退，腳下踩著的雪卻一松，她著一滑，撲通一聲直接栽進了水……

  一入水，身上的衣服就如灌鉛一樣沉，拖著她直接往水下沉，她撲騰幾下，想要抓住潭邊的石頭，可抓了一個空，冰冷刺骨的水鑽入她的衣服裡邊，凍著她哆嗦起來，

  「貝兒……」

  敢叫了一聲，一個冰冷的水就灌入她喉嚨，衣服灌了水，沉的千斤重一樣，拖著她整個人直接往水底沉，她使勁的掙扎，可如同被勒住脖子一樣……

  她眼睛突然花了，想起了那段長興宮的日子，寒梅枝頭開的正艷，鵝毛大雪呼呼的下著，地上的雪足足有五寸後，長興宮的冰冷刺骨，她感覺身體都快要凍僵。

  毒藥在一步步的控制她的身體，她的意識開始迷糊，腥甜的血衝破她的喉嚨，她吐出來，艷麗如枝頭的紅梅，外邊的冷風通過破敗的窗戶吹進來，吹她的皮骨生疼。

  「皇后顧氏，雖為貴女，幼養鄉野，不知廉恥，素無德行，又居心叵測，心懷不軌，陷害忠良，結黨營私，罪大惡極，為國之大計，鳳氏廢為庶人……」

  遠處傳來腳步聲，她看著面前的男人，黃袍加身，英偉俊美，這個她曾費勁一切心力祝他登上帝位的男人，他遲疑的許久，最後跪在她的面前，「朕知道你恨我，顧惜惜，是朕對不起你，可是朕無法選擇……你，不要怪我狠心，帝王是這個時間最冷血的人，朕已經到了巔峰，無法在身邊再放置一把刀，你太過強大，朕害怕，害怕朕有一天不合你心意了你就可以拋棄了朕，重新鑄造一個帝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所以，我只有先殺了你……」

  「司馬縱橫，你可曾愛過我。」

  「愛，你沒有辦法讓人不愛啊，你漂亮，有錢，聰明，雍雅，睿智，性感而那麼美好，是個男人都會愛，所以，你死了也只能是朕的皇后，朕會在朕的陵寢中為惜惜你設置最好的墓穴。」

  「拜託，求你長生。」

  撲哧，一大口的血噴出，她倒在地上，逐漸沒了知覺，外邊的雪下的更加的大，根本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