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拔拔你好，我叫嫣嫣

  「嫣嫣！」封煙煙大喊。

  沒有回應。

  封煙煙深吸口氣，然後說道，「嫣嫣，我數三下，如果你再不出來，媽媽今晚就不陪你睡覺了！」

  還是沒有回應。

  封煙煙開始數數。

  

  「一。」

  「……」

  「二。」

  「……」

  「媽媽說到做到，今天晚上好像要下雨，到時害怕了別哭。」封煙煙下最後通牒。

  小嫣嫣畢竟還不到三歲，打雷，下雨，還有黑天，是她最害怕的三件事情。

  於是，當這句話落下，小丫頭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媽咪！」

  封煙煙轉過身，看到小嫣嫣從冰箱後面鑽出一顆小腦袋，嘴巴里還鼓鼓的嚼著什麼東西。

  「你又在幹嘛！」封煙煙兇巴巴的問。

  小嫣嫣趕緊把嘴裡的東西咽下，然後才伸出小手，上面放著一個空袋子，「嫣嫣餓了，吃了小餅乾。」

  封煙煙無語的不行，幾步過去，把袋子拿過來扔在垃圾桶，然後嚴肅警告：「媽媽是不是說過，要罰站完剩下的20分鐘才可以離開！」

  「是。」

  「那你為什麼離開？」

  小嫣嫣眨了眨眼睛，然後理直氣壯的表示，「因為嫣嫣肚肚餓了。」

  「那媽媽的話就可以不聽了是不是？」封煙煙的語氣依然很兇。

  小嫣嫣鼓鼓小嘴，「可是嫣嫣真的很餓了。」

  封煙煙說道，「嫣嫣，你再這樣，媽媽真的要生氣了。」

  小嫣嫣不說話。

  母女倆就這麼大眼瞪小眼，過了會兒，封煙煙說道，「知道錯了沒有，現在過去繼續罰站！」

  小嫣嫣還不太樂意，彆扭的站在原地不肯動。

  「好，你現在是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封煙煙說完，直接轉身，進屋，然後「啪」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她過去躺在床上，氣的整個人微微發抖，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她生女兒的氣，不知道為什么小女孩也那麼調皮？

  也生自己的氣，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管教女兒才叫好，怎麼說都不聽，可是又不捨得打。

  封煙煙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的受挫……

  **

  客廳里。

  小嫣嫣看著關上的房門，然後悄悄的走了過去。

  嘗試的用小手推了推，沒推開。

  再墊腳，試著去拉門把。

  好吧，門被反鎖了。

  小嫣嫣轉過身，回到沙發，爬上去坐好。

  肚子又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好餓啊。

  剛才那一小袋的餅乾根本沒有吃飽。

  可是臭媽咪不但不給她吃飯，還讓她罰站，現在居然連門都不讓她進去……

  委屈的撇了撇小嘴，小嫣嫣覺得自己很委屈。

  突然，一陣「嘟嘟嘟」的手機振動聲響了起來。

  茶几上，封煙煙的手機居然忘了拿走，此刻屏幕不聽的亮著，好像是電話。

  難道又是「爸爸」打過來的？

  小嫣嫣立刻一咕嚕地從沙發上翻了下來，就像上次那樣，用小手按住那個綠色的東東，然後，電話真的再次接通了。

  而屏幕上，爸爸的臉真的也再次出現了。

  小嫣嫣開心的笑了起來，張開小嘴，和上次一樣奶聲奶氣的喊道，「拔拔！」

  燕南昇一臉懵逼的看著屏幕這頭的小丫頭。

  聽著那聲「拔拔」，心想怎麼這麼巧，這孩子又誤接了封煙煙的電話，又喊他「爸爸」？

  「小朋友。」燕南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很溫柔，「你好啊，煙煙阿姨呢？」

  「嫣嫣阿一？」小嫣嫣皺著小眉毛，沒有聽懂。

  「對，我是你燕叔叔。」燕南昇又說道。

  「眼呼呼？」小嫣嫣頓時更加迷惑了。

  這個不是爸爸嗎？

  燕南昇覺得小丫頭困惑的樣子很可愛，本來就粉雕玉琢的，現在看著更像個皺成一團的小籠包。

  無端的，讓他想到了封煙煙。

  表情真的很像。

  燕南昇忍不住低笑著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這句話聽懂了！

  爸爸問她叫什麼名字呢。

  於是小嫣嫣立刻正襟危坐，背著那一串已經聯繫很多遍的自我介紹，「拔拔你好，我叫嫣嫣，我今年兩歲零八個月了，我喜歡唱歌，跳舞，看動畫片，吃冰淇淋，玩滑滑梯……」

  說了一大通自己喜歡的，最後，小嫣嫣有些害羞的看著爸爸，問道，「拔拔你喜歡嫣嫣嗎？」

  燕南昇沒說話。

  表情已痴呆。

  「爸爸？」小嫣嫣的小心臟受到了打擊。

  難道爸爸不喜歡她嗎？

  過了半天，燕南昇似乎終於回神，他問道，「你叫煙煙？」

  「嗯！」小嫣嫣使勁的點頭。

  燕南昇再次風中凌亂。

  不怪他，真的是……太混亂！

  他眉頭緊皺，「那……你媽媽是誰？」

  小嫣嫣撅起小嘴，覺得爸爸好像有點笨。

  她都喊他爸爸了，還問她媽媽是誰？

  「小朋友？」燕南昇在那邊問。

  於是小嫣嫣哼哼兩聲，回答道，「媽咪生氣了，躲在屋裡，不理嫣嫣。」

  燕南昇眉頭緊鎖，「為什麼生氣？」

  小嫣嫣說道，「媽咪讓罰站，可是嫣嫣肚子餓，吃了小餅乾，媽咪就生氣了。」

  燕南昇：「……」

  「拔拔，你什麼時候來看嫣嫣？」小嫣嫣開始提問。

  燕南昇卻直愣愣的看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嘴巴，也沒動。

  小嫣嫣等了很久，以為電話壞掉了，伸出小手按了按，然後，屏幕上的爸爸突然就沒有了。

  一著急，小嫣嫣拿起手機晃了晃，見還是沒反應，只好跑過去，「啪啪啪」的開始拍臥室的房門，「媽咪，媽咪，拔拔不見了！」

  很快，房門開了。

  剛好，這時電話也再度「嘟嘟」的震動起來。

  封煙煙看了眼腳邊的小丫頭，心裡還生著氣，所以直接過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機。

  一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封煙煙立刻皺眉，轉身想回屋，小嫣嫣卻亦步亦趨的跟上，小手抓著她的衣角，小嘴還不停的念叨著，「拔拔，拔拔……」

  封煙煙說道，「媽媽接個電話，你在外面乖一點……」

  「不要不要不要。」小嫣嫣拼命搖頭，一隻小手還舉得高高的，想要拿手機，「拔拔，拔拔的……」

  封煙煙嘆氣，「不是爸爸，你乖一點，媽媽接過電話就給你做飯吃……」

  「不要不要不要！」小嫣嫣急的不行，抓著她衣服的手特別用力，就是不肯讓她進屋接電話。

  封煙煙無奈，只好先把電話掛了，然後蹲下身子，一臉嚴肅的平視著女兒的眼睛，「嫣嫣，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不聽話？」

  小嫣嫣看著媽媽，小嘴緊抿，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透出一絲委屈。

  「你再這樣，等外婆來的時候，我就讓外婆把你接回家，以後媽媽再也不管你了，你也看不到媽媽了！」封煙煙說道。

  小嫣嫣竟然說道，「那嫣嫣能看到拔拔了？」

  封煙煙：「……」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

  聽到這種話，她心底真的有些複雜。

  又酸，又澀，又有點吃味。

  電話這時又開始震動了。

  封煙煙深吸口氣，起身拿過手機，也不管女兒，直接回屋關上房門。

  一接通電話，燕南昇低沉的聲音傳來，「煙煙？」

  「嗯，怎麼了？」

  「煙煙？」燕南昇又喊了一句。

  「怎麼了，昇哥哥？」封煙煙覺得奇怪。

  燕南昇說道，「剛才我給你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啊？」

  「又是上次那個漂亮的小丫頭接的。」

  「什麼？」封煙煙腦子裡「嗡」的一聲。

  剛才……

  嫣嫣又接她的電話了？

  「她還喊我爸爸。」

  「……」

  「她說她今年兩歲零八個月，她也叫煙煙。」

  「……」

  「她讓我去看她，她說今天你生了她的氣，不讓她吃飯，還讓她罰站，躲在屋裡不見她……」

  「昇哥哥。」封煙煙受不了的打斷他。

  「煙煙。」燕南昇的聲音從未有過的認真，「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