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7想要自由啊

  「...爹是站隊了平虜將軍那邊，但是爹也是不得已的，你也知道，自古以來那種事情都是不好說的，萬一站錯隊了，那麼我們安平侯府就會萬劫不復的。」老侯爺西門曹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西門曹神色的變化。

  

  「只不過既然平虜將軍已經選擇了告訴我那件事，那就是在逼我們站隊，若是不能為平虜將軍所用，那麼他也很可能會對付我們的，所以爹才會同意站在他那邊的，畢竟自從瑩瑩的事情之後皇上對我們早就有戒心了，我總不能跑過去跟皇上說平虜將軍要造反吧？皇上也不會相信的。」西門曹說道這裡嘆了口氣道，「哎痕兒啊，爹也是迫不得已啊，你要是不能做事謹慎點，怎麼在這場浩劫中保下安平侯府呢，你這樣，爹很不放心將安平侯府交給你的。」

  西門曹說著轉過了身來，蒼老的臉上帶著憂思看著西門痕。

  「爹，孩兒知錯了，是孩兒考慮不周，是孩兒狂妄自大了，都是孩兒的錯，爹，但是那現在怎麼辦？宣和小王爺已經知道了孩兒派人去殺他的事情，肯定不會放過我的。」西門痕直接跪在了西門曹的腳邊擔心地說道，「宣和小王爺肯定是有仇必報的，孩兒這會兒該怎麼辦啊爹？」

  「你暫時先躲著點宣和小王爺，這件事情爹去想辦法。」西門曹皺著眉頭說道。

  「好，孩兒知道了，爹，孩兒一定會好好反思這次的事情的，以後再也不會讓爹操心了。」西門痕說著低下了頭，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壓根就不是認錯反思，反而帶著一種決然，但是西門曹因為在想著言則景的事情，竟然沒有發現西門痕的異樣。

  「好了痕兒，你起來吧，自己好好去面壁思過，爹先去一下雲荷園。」西門曹說完，西門痕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然後站了起來，臉上恢復了真誠。

  「好的，爹你慢走。」西門痕看著西門曹出了門往雲荷園走去，一張臉上布滿了怨毒。

  「爹啊，我這麼為安平侯府著想，沒想到你竟然想讓三地繼承安平侯府，呵，雲荷園，可不就是三姨娘和三弟的院子嗎？」西門痕握緊了手掌，指甲陷入了肉裡面而不自知，「既然爹想犧牲我，那麼我只好自保了，爹爹到時候，可不要怪孩兒啊。」

  西門曹去雲荷園的時候，三姨娘正與侯府三公子西門如玉在用膳。

  「娘親，這個桂花糕是孩兒去西品堂買的，你快嘗嘗，孩兒記得你最喜歡吃的便是桂花糕了。」西門如玉將一塊桂花糕夾入了三姨娘的碟子裡。

  「如玉，姨娘......」三姨娘面露憂色還沒來得及糾正西門如玉的時候，就被一聲怒喝打斷了。

  「荒唐！如玉，你怎麼稱呼你三姨娘的？」西門曹大跨步走進了雲荷園，一臉怒氣地看著西門如玉，「難道嬤嬤沒有教你應該怎麼稱呼你三姨娘嗎？你這般亂了輩分要是給別人聽到可是大罪！」

  「老爺老爺，都是妾身的錯，妾身沒有教好如玉！」三姨娘連忙跪了下來，她的臉上掛著心急的淚珠，眼眶發紅，一身洗得有點發白的青澀襦裙，長發簡單地挽起，用一根老舊的玉簪固定住。

  「哼，戲子出身就是戲子出身，連個兒子都教不好！真是枉費本侯爺還想著給如玉在朝廷安排個一官半職的。」西門曹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三姨娘，怒氣沖沖地甩著袖子。

  「娘親你不要跪他！」西門如玉今年已二十有一，他看著自家娘親這般模樣，一張清秀的小臉上氣得通紅，但是三姨娘卻是咬著牙拉著他的袖子。

  「我娘親是你的三姨娘沒錯，但是我只有一個娘親，你想讓我叫誰娘親？那個經常刁難我們母女的女人嗎？你休想！」西門如玉倔強地看著西門曹，「就算我娘親是戲子又怎樣，當初要是沒有被你看中說不定過得比現在幸福多了！就是你害了娘親還敢想起娘親！」

  三姨娘本是京中一個戲子，被西門曹看中這才納入府中，但是沒多久便膩了，雖然說三姨娘有所出生了西門如玉一個男孩，但是府中的正室和二姨娘也有所出，所以三姨娘並沒有母憑子貴，反而是受到了種種刁難，可是西門曹幾乎沒有管過他們母子，所以西門如玉對於西門曹心中是有怨恨的。

  「啪！」西門曹一巴掌甩在了西門如玉的臉上，「你個逆子！怎麼跟本侯爺說話的！這就是你姨娘教你的教養嗎？」

  「我時候的有錯嗎？你一向不關心我們母子的死活，就算是偶爾來一次雲荷園，也不過是又打又罵，你來幹什麼？我寧願不是出身侯府！」西門如玉的臉腫了起來，但是仍舊固執地看著西門曹。

  西門曹看了一眼雲荷園，園中幾乎沒有丫鬟奴婢，而且小花園的花草樹木也都無人打理，於是就剩下了最容易養活的野花開得鮮艷，雲荷園的一切看起來都很破舊，這就是侯府三姨娘的待遇。西門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就算你不想，但是本侯也是你父親，哼。」西門曹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抓著西門如玉稱呼上的問題不放，「好了，都進來說話吧。」

  西門曹說完朝著屋內走去。

  三姨娘連忙站了起來，心疼地看著自家兒子的腫起的臉。

  「我沒事的娘親，你放心吧，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人再欺負你了。」西門如玉安慰著三姨娘，然後扶著三姨娘走了進去。

  屋內，西門曹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屋內簡陋的擺設，微微蹙眉，眼中閃過嫌棄之色。

  「哼你有什麼資格嫌棄，這些還不都是拜你所賜，本來以娘親以前的積蓄就算再如何落魄也不至於住這樣的地方。」西門如玉冷哼了一聲。

  「如玉...三公子，別說了。」三姨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西門曹，拉了拉西門如玉的袖子，就擔心西門曹又發怒打西門如玉。

  沒有外人的時候她都是喊西門如玉的名，但是很多人都很在乎稱呼，認為沒有按照規矩就是僭越，所以三姨娘連忙改口喊了三公子，因為基本上都是喊西門如玉的名字，所以這一下子突然改了還不太習慣。

  索性三姨娘見西門曹沒有注意這個問題，悄悄鬆了一口氣，西門如玉的眼角餘光一直放在三姨娘的身上，見三姨娘連叫自己都這般小心翼翼，不由得心中微疼，但是又無可奈何。

  「既然這樣，那麼你想不想改變現狀？想不想以後得到本侯爺的重用呢？」西門曹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看著西門如玉說道。

  「老爺，如玉...三公子還不成熟，做事比較幼稚，都是因為妾身沒有教好三公子，求老爺看在妾身的份上不要為難三公子。」三姨娘一聽立馬又跪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本侯現在是在給如玉機會，難道你願意看如玉一輩子都龜縮在一個小小的雲荷園，無法出人頭地嗎？」西門曹不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越看越是不滿意，這個女人動不動就是下跪求情，分明就是在阻礙自己，還真是讓人不滿意。

  「娘親你先去煮茶吧，侯爺難得過來，把你平時珍藏的那包毛尖拿出來給侯爺嘗一嘗吧。」這時候，西門如玉扶起了三姨娘柔聲說道，看著三姨娘眸子裡的擔憂，西門如玉安慰道，「沒事的，父親只是跟我聊一聊。」

  西門如玉從來沒有喊過西門曹父親，這一聲「父親」，不過是想讓三姨娘安心，提醒三姨娘，就算西門曹再怎麼樣也是他西門如玉的親生父親，讓三姨娘不要擔心。

  況且西門如玉也是看出了，西門曹已經對三姨娘很不耐煩了，西門如玉擔心三姨娘要是再留在這裡，那麼西門曹指不定會做出點什麼事來，所以也趕緊藉此機會支開了三姨娘。

  「好，好的，老爺你稍等，妾身這就去泡茶。」三姨娘說完便走了出去，只是眼中的擔憂依然不減。

  「如玉做得很好，比你三姨娘有腦子多了。」西門曹讚許地看了西門如玉一眼。

  「侯爺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侯爺此次來看我們母子倆有什麼吩咐？」三姨娘走了之後，西門如玉的臉上便恢復了一貫的平靜臉。

  「很好，這般氣度，有本侯爺當初的一絲風采。」西門曹看著西門如玉滿意地點了點頭，以前他是沒怎麼注意這個兒子的，畢竟大兒子和二兒子的母親娘家勢力還有些用，但是這個三兒子的母親只是個戲子，他幾乎是不沒關心過兩人的。

  「我寧願沒有你的風采。」西門如玉在西門曹的目光下款色有點鐵青，因為西門曹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一般。

  「好了別跟本侯爺嘴硬了，本侯爺這次來使有個任務要交給你的，只要你辦成了，那麼到時候你和你娘都可以得到無限的榮華富貴。」西門曹施捨般的語氣說道。

  「我不要榮華富貴，我和我娘親想要的你給不起，侯爺。」西門如玉淡淡地說道。

  「哦？那你想要什麼，說來聽挺，本侯爺就不信還有本侯爺給不起的。」西門曹饒有興致地問道。

  「自由，我和娘親想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