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話當年

  趙予桓自小就是個富貴榮華享用慣了的公子哥，長相也是丰神俊朗的，更何況他身上穿著的衣裳，那也都是潘夢兒從未見過的好料子。

  那個時候潘夢兒也就只是個小姑娘，見到了趙予桓，自然也是心動的，臉頰紅彤彤的放下了東西，回到了家裡之後就有些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再怎麼說，潘夢兒也不是傻的，她也是知道就憑自己的身份，是絕對配不上趙予桓的，更何況當初她也並不知道趙予桓的名字和身份，只能暗暗的想一想了。

  但是潘家的人又不傻，很快就發現了潘夢兒不對勁兒的地方，當時就問了出來這些事情，潘夢兒家裡人勸她收心，潘夢兒卻不願意，直到後來，她上山採藥的時候想出來了一個主意。

  山上有黑腹蛇，這種蛇少見，但是用心還是能找的到的，潘夢兒倉促之間，居然還真就想出來了一個對她來說的好主意。

  那就是找了毒蛇去咬趙予桓，然後潘夢兒藉口上山採藥路過，把準備好的草藥拿出來，救趙予桓一命。可是話雖如此，潘夢兒一個嬌弱女子又怎麼能抓得住黑腹蛇？最後還是潘夢兒的爹知道了自家女兒的心事，無奈之下，只能隨了潘夢兒的心意，去找了松山上的獵戶抓了蛇，讓他趁著趙予桓上山引開了護衛把蛇放到趙予桓的馬下。

  馬匹受驚，一個人立就把趙予桓給甩了下去，趙予桓便直接躺在了地上，腿上留了傷後又被蛇咬了一口，護衛回來後立刻就把蛇打死了，但是畢竟是毒蛇，趙予桓的腿當時就腫了起來，護衛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要說下山尋大夫，那也來不及了。

  

  最後還是早就在一邊躲著的潘夢兒出來，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藥救了趙予桓，又請趙予桓去她家裡養傷。趙予桓感念潘夢兒的恩情，再加上潘夢兒因為收留了一個大男人，名聲多多少少有些受損，所以趙予桓也就納了潘夢兒為妾，一直待她不薄。

  這麼多年下來，也沒有端倪被發現，潘夢兒也就更為囂張了，幾乎連她自己，都差不多已經忘記了還有過這麼一件事情。

  只不過當初潘夢兒一嫁到了趙家之後就給了獵戶銀子讓他趕快些離開，沒想到今天這獵戶又回來了。

  蘇明瑟說完前因後果，看了眼臉色鐵青的趙予桓，又想起來他的腿，補充了一句：「姨丈被矇騙了這麼多年，也是可憐。幸好當初沒什麼難以挽回的損失啊。」

  趙予桓抿唇，看上去似乎是在忍著氣，問：「明瑟，你不要亂說，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您問問潘姨娘不就清楚了？」蘇明瑟適宜趙予桓看向潘夢兒，然後又笑著補了一句：「唉，我忘了，潘姨娘被嚇成了這樣兒，該怎麼回答您的問題呀。」

  自從蘇明瑟開始揭露當初的事情開始，潘姨娘就開始抖個不停，看上去就像是生病了一樣。這會兒更是臉色慘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趙予桓看她這樣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這會兒也是更加嚴厲了，皺眉道：「夢兒，他說的，可是真的？」

  潘夢兒嚇得說不出話來，潘柱倒是還在負隅頑抗：「不是……不是！妹夫你可別信他的話，他就是在騙你的！」

  蘇明瑟看著潘柱那快被嚇出病來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我還知道你們的爹，在潘夢兒嫁過來的半個月後就死了，唉，好好的人，怎麼就沒了呢？」

  潘柱渾身一震，轉頭看向蘇明瑟：「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你爹身體一向好，怎麼就忽然間死了？這種事情要是沒有蹊蹺，你會信麼？」蘇明瑟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道：「有些事情，可是必須要瞞下來的啊。」

  潘柱不說話了。蘇明瑟道：「姨丈，你看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明白這些事兒麼？這麼多年，你可都是被騙了的！」

  蘇明瑟裝作不知道趙予桓腿上的傷，可是趙予桓自己知道啊，這麼多年來他的腿上的傷也一直都沒好透，陰天下雨的時候還會難受，不過以前趙予桓是覺得只要活下來就好，現在麼……趙予桓可就沒這麼好的心態了。

  上當受騙了這麼多年，趙予桓猛然間知道了真相，當然是受不了的，一個踉蹌坐到了椅子上。安叔立刻過來，擔心的問：「老爺，你沒事兒吧？」

  趙予桓也不回答，只是看著蘇明瑟問：「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人證物證可都在呢。」蘇明瑟笑嘻嘻的找黑衣要過了一張藥方子：「這個藥方子是很久以前潘家人去鎮子上的醫館裡開的藥方，專解黑腹蛇毒的，您猜這是什麼時候的？」

  話說到了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趙予桓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累了，不願意再說話了。蘇明瑟提醒安叔：「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那就別讓這兩個人留在這裡了，省得……」

  說到了這裡，黑衣忽然想想到了什麼一般，低下頭對蘇明瑟耳語兩句，蘇明瑟驚訝：「你怎麼不早說？」

  黑衣無奈道：「只是剛想起來的，原本以為不重要。」

  「那你還真是心大。」蘇明瑟嘆口氣，搖了搖頭然後接著道：「不知道趙曾在哪裡？」

  一旁震驚的一直都沒說話的趙之明這會兒反應過來了，道：「他應該在府里，我讓人去把他叫來。」說著出門叫人去了。

  趙之遠也明白過來，終於想通了這麼多年來姜清素受的罪都是因為潘夢兒，一咬牙直接上前拉住潘夢兒：「你是說你騙了我爹？這麼多年來，都是因為你，我爹娘才會有矛盾的？」

  潘夢兒早就嚇得不能說話了，瑟瑟發抖的一直都在哭。蘇明瑟嘆氣道：「行了，二哥你就不要生氣了。有什麼事情等以後再說。這會兒還是先把現在的事情解決掉吧。」

  趙之遠也是明白事理的，知道現在不是鬧起來的時候，便惡狠狠的瞪了潘夢兒一眼，也沒有說別的話，甩手就離得遠遠的了。蘇明瑟道：「姨丈，你先別這樣，我還有話要對你說。關於趙曾……」

  這麼多年都是在一場騙局裡，趙予桓也早就心灰意冷了，這會兒正是被打擊的不得了，一聽到了蘇明瑟又這麼說，立刻抬頭問：「怎麼？難不成趙曾不是我的孩子？」

  趙予桓也是知道一些陰暗齷齪的事情，聽到蘇明瑟的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種事情。蘇明瑟被趙予桓的腦洞給驚了一把，但還是冷靜了下來，道：「不是，只不過黑衣剛才告訴我，趙曾是潘姨娘從潘家抱來的孩子。」

  趙予桓看向蘇明瑟。蘇明瑟笑了一下，接著說：「我也不知道潘夢兒是怎麼想的，當初她的孩子因為和潘柱爭執動氣而流了產，便從潘家抱了孩子，說是是有潘家的血脈，以後也便宜不了別人。」

  潘夢兒已經嚇壞了，蘇明瑟也不理她，接著道：「趙曾姓潘，被抱過來，其實也是想著怎麼占了趙家的家產吧？姨丈你當初有沒有想過把家業都給趙曾？」

  說的趙予桓出了一身的汗水。他以前也不是沒想過要把家裡的東西多給趙曾一些，還想著兩個嫡子以後總會有自己的事業，也不必太過擔心。現在想一想，那個時候他真的是豬油蒙了心！居然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越想越自責，趙予桓忽然想起來了後院裡的姜清素。剛才姜清素那個樣子，看上去也是被氣的不輕。現在……趙予桓喘著粗氣，問：「明兒，你娘怎麼樣了？」

  「勞您掛心，我娘還活著。」趙之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了一句。被蘇明瑟拉了一下衣角後也就沒在說話。

  蘇明瑟道：「姨丈，您要去看看姨母麼？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對對對，我要去看看清素！」趙予桓現在對潘夢兒早就死了心，滿腦子想的都是對不起姜清素：「這麼多年了，清素受了不少委屈！我要去看看她……」

  說著就要離開書房，蘇明瑟往旁邊閃了一下，低聲道：「那潘家這兩個……」

  「啊，還有他們！」趙予桓清醒了一點兒，看向了已經癱倒在地上的潘夢兒和潘柱，咬牙切齒道：「夢兒，我沒想到你居然一直在騙我！」

  潘夢兒張張嘴，似乎是想辯解，但是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成了別的：「老爺，老爺你相信我啊，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真心就對我這個樣子？就連曾兒也……」說到這裡的時候，正好趙曾趕到。

  書房裡的情況讓趙曾愣了一下，隨即道：「爹，娘，你們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說著就看到了蘇明瑟，第一反應就是要找蘇明瑟的事兒。趙予桓原本就對趙曾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失望了，現在又得知趙曾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現在對趙曾唯一的一點兒憐愛也都沒有了，咬牙呵斥道：「行了，你閉嘴！」

  趙曾一愣，他從小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現在猛然被呵斥，臉色也不好了：「爹，你罵我做什麼？我又沒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