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有事直說

  潘夢兒把地上的碎紙片惡狠狠的踩了幾腳，隨後看著蘇明瑟，表情猙獰道：「哈，你沒有證據！不要胡亂說！我還要告訴老爺你們是犯人的事兒呢！」

  蘇明瑟也就是被潘夢兒剛才忽然衝過來嚇了一跳而已，這會兒就沒什麼了，笑道：「是麼？我可不怕啊。」

  「你們到底再說什麼？」趙予桓眉頭緊皺，看著蘇明瑟，「你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兒？鬧騰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蘇明瑟撇嘴：「姨丈，我也不想過來啊。奈何你因為這個潘夢兒，把姨母都氣病了，我要是再不出來說些什麼，豈不是白白的讓她占了便宜？」

  趙予桓對於蘇明瑟這個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侄兒也沒什麼感情，冷哼一聲道：「這是我趙家的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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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書房外就有男聲傳來：「爹！我娘怎麼樣了？娘你放心，舅舅來了，他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舅舅？蘇明瑟挑眉，聽出來這是趙曾的動靜，看了眼趙予桓，然後笑道：「哎？怎麼不知道我姨母還有兄弟？」

  一直都畏畏縮縮的潘夢兒這個時候卻忽然有了力氣一樣，猛然間站了起來：「哥哥！哥哥來了！」

  趙予桓連忙扶住她：「夢兒，你別著急，哥哥……」說到這裡，抬頭看了蘇明瑟一眼，立刻改口道：「你哥哥已經來了，你不用這麼慌。」

  蘇明瑟臉上掛起了一個諷刺的笑。誰家男主人會管一個妾室的哥哥這麼客氣的？還真當成是個正經親戚了？正想著，有個身材矮小，卻長的粗壯的男人推門進了來。

  這男人胖成了一個球，身上穿著一身綾羅衣裳，卻因為太胖而不太合身，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布匹裹在球上一般。這人一進門就嚷道：「趙予桓呢？聽說你給我妹妹委屈吃了？我潘家的人可都還在外面呢！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解釋，此事就別想善了！」

  說著話，轉頭看到了蘇明瑟，潘柱滿臉的肥肉都擰到了一起：「你是誰？不是那個欺負我妹妹的什麼夫人的侄兒吧？」

  「不巧，就是我。」蘇明瑟皮笑肉不笑，衝著潘柱呲牙道：「你應該不是趙家正經的親戚吧？跑到趙家來耀武揚威？這可不太合適。」

  「你知道什麼！」潘柱一聽蘇明瑟承認了，咬牙道：「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欺負我妹妹的下場！」

  說著就要去叫人。到底是趙家的地盤，趙予桓也總不能就這麼幹看著潘柱囂張，於是便阻止到：「行了，趙家豈由得你們無禮！有什麼事情好好的說，吵什麼吵！」

  以前趙予桓對著潘柱的時候一直都沒發過脾氣，這會兒忽然生氣，潘柱也嚇了一跳，低下頭喃喃兩句，不說話了。蘇明瑟倒是沒感覺到什麼，低下頭看著桌子上的茶杯，抿唇笑了笑。

  潘柱戰戰兢兢的坐到了蘇明瑟的對面，蘇明瑟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翻了個白眼，潘柱想發脾氣，最後還是顧及著趙予桓，並沒有敢說什麼。

  趙予桓安撫好潘夢兒，然後道：「行了，這事兒好好說吧，別有什麼誤會。」

  蘇明瑟笑嘻嘻的看了眼趙予桓，又看了眼潘柱，意有所指的說：「只不過，有些事情要是說出來，就怕姨丈您生氣啊，到時候氣出個三長兩短的，那豈不是讓有些人鑽了空子？」

  感覺被暗諷了的潘柱生氣了，一拍桌子坐直了身子：「你說誰呢！」

  趙予桓瞪了他一眼，他才老實下來。趙予桓又道：「行了，你叫……明瑟是吧？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說就是了，不用這麼吞吞吐吐的。」

  「那倒不是。」蘇明瑟笑笑，起身去開了書房的門，然後讓黑衣進來護著自己。

  黑衣面無表情的進來，然後瞪了潘柱一眼，潘柱立刻就慫了，也不敢說話縮著脖子去了潘夢兒的身邊。想著要讓潘夢兒護著自己的樣子。

  看著這會兒也沒有什麼能威脅自己安全的情況了，蘇明瑟也就放下了心來，道：「之前來江和府的時候，我就讓黑衣去查了當初的一些事情。姨丈，你可要好好兒的聽我和你說啊。」

  潘柱似乎有些不安，被黑衣瞪了一眼之後也就沒再敢說什麼，只聽蘇明瑟的聲音有些淡然的道：「當初姨丈出門，雖然我並不知道什麼生意要讓您親自去，但是這並不重要。」

  蘇明瑟看了一眼地上遺落的紙片，笑道：「潘姨娘家住在山下的村子裡，按說那裡雖然不怎麼繁華，但也是越過那座山的必經之地。應該也有不少人會路過，路上又怎麼會有毒蛇存在？就算有毒蛇，就偏偏這麼巧咬到了姨丈？」

  「你別瞎說！小小年紀，信口雌黃！」潘柱臉色變了兩變，更加坐不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趙予桓一眼，然後道：「再怎麼人多，那裡也是山上，怎麼就沒有蛇了？再說了，它既然是蛇，那肯定是會咬人的，偏偏巧了咬到了妹夫而已！」

  對於潘柱嘴裡「妹夫」的稱呼，趙予桓倒是沒什麼意見，蘇明瑟見狀嗤笑一聲，道：「我怎麼不知道，這姨娘的兄弟都能算得上正經親戚了？」

  趙予桓有些不高興了：「你到底要說什麼？要是單單看不慣潘家，那就請你出去，這是趙府的私事！」

  「此事事關我我姨母！怎麼能說是私事！」蘇明瑟絲毫不懼，轉頭對黑衣耳語兩句，讓黑衣去把之前抓來的人證和趙之明趙之遠兩兄弟叫過來。

  黑衣雖然不放心蘇明瑟一個人留下對抗他們，但是蘇明瑟催的急，他也不得不去了。等黑衣走遠了，蘇明瑟這才道：「我知道姨丈這麼多年來心向潘姨娘，是因為潘姨娘救了您一命，可要是……這原本就是潘家的陰謀呢？」

  「你說什麼！」趙予桓和潘柱、潘夢兒三人一同開口。只不過趙予桓是因為驚駭氣惱，而潘家的兩個人，則是滿臉的驚恐了。

  到底是沒怎麼經歷過事情的，就算當初撒下了彌天大謊，可是這麼多年下來，潘家借勢興起，潘柱和潘夢兒也都已經不再經歷什麼太大的波折了，聽到蘇明瑟的話，自然也是隱藏不住自己的表情的。

  蘇明瑟見潘家人的表情，知道他們可能會被逼急了做出什麼事兒來，便低下了頭，手裡抓著茶盞，只等著一會兒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把茶盞扔出去。

  趙予桓最先反應過來，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就憑你沒有證據信口開河，我會相信你麼？」

  潘柱聽到這話也仿佛鬆了一口氣一般，癱軟在椅子上，潘夢兒則還在嘴硬，指著蘇明瑟的鼻子罵道：「老爺說得對，你沒證據，憑什麼亂說！安叔……安叔呢？快來把這個人趕出去！」

  外面的安叔聽到動靜後到了門口，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趙予桓。潘夢兒還在嚷：「安叔你在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個不三不四的人趕走？」

  「要說不三不四，怕是潘柱更不三不四吧？」蘇明瑟看了趙予桓一眼，道：「妾室的家人也敢登堂入室，恐怕整個大梁都只有你們這一家了吧！」

  趙予桓氣的手都抖了，指著蘇明瑟剛想說什麼，被趕過來的黑衣打斷：「東家，人都叫來了！」

  黑衣後面，趙之遠拉著趙之明過來了。趙之明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往外跑，就叫剛才姜清素被氣昏之前他也都在外面，得知消息後才趕過來的，這會兒被拉過來，也是有些不情願的。

  這兩個人身後，還有個衣著破爛的人跟著，這人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一臉的風霜屋子裡的潘夢兒看到這個人之後，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怎麼還……」說到一半卻想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閉上了嘴。

  蘇明瑟接著她的話說：「怎麼還活著？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是不是以為當初的人真的都死光了？」

  潘夢兒驚恐的看著蘇明瑟，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因為太害怕了，這會兒什麼都說不出來。趙予桓看出來潘夢兒的樣子不對，皺眉問：「夢兒，你這是怎麼了？」

  「心虛了唄。」蘇明瑟笑了，讓黑衣把人帶到了屋子裡，然後道：「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個被帶過來的人惡狠狠的看著潘夢兒，隨後又對著趙予桓說：「想必這位就是趙家的老爺了吧？我是當初那松山上的獵戶……您受傷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隱情。」

  趙予桓神色嚴肅起來。潘夢兒受不了了，上去就要撕扯獵戶，結果被黑衣一把推了回去。蘇明瑟見這樣，便嘆了口氣，接著獵戶的話說了下去：「當初的事情，估計姨丈你也不是太清楚，就讓我說給你聽吧。」

  隨後讓黑衣看住潘柱和潘姨娘，然後才接著說起來。

  當初趙予桓年輕的時候，要到外地去經商，一人行道過了松山，趙予桓借宿在松山山下的一戶人家家裡。這戶人家就是潘夢兒的遠房親戚。也是巧了，那天正好是潘夢兒去給這一家人送東西，一眼就看上了趙予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