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夫人

  傍晚，蘇毓靈與母親過府就去了老太太房中請安，正遇上霖氏派房裡的丫鬟來給老太太送糕點，小丫鬟微微看了眼蘇毓靈，用眼神詢問可要將此事告知霖氏。

  主僕二人交換了個眼神，蘇毓靈點點頭，小丫鬟回去便將大夫人已經低調回府的消息告訴了霖氏。

  這件事瞞不住，也不能瞞著，霖氏遲早會動手，早些露出破綻讓他們下手總比他們暗中琢磨要強得多。

  「這個老賤人，竟然還能讓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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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霖氏一拍桌子，怒道：「昨夜我已讓你大舅舅想辦法在安國寺解決了他們，想不到這母女倆的命這麼硬！」

  蘇陽儷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著帕子擦了擦嘴，「母親莫要動怒，如今的蘇毓靈已經不是過去的她了，想對付她咱們得從長計議，過去的方法不好用了。」

  霖氏蹙眉看過去，「你有什麼好辦法？」

  「暫時是沒有。」

  蘇陽儷說：「不過派人暗殺是不行的，母親可還記得上次馬婆子的事？」

  那不正是行動倉促才留下了把柄，讓人拿捏住了，還險些連累了他們！

  「這斬草，須得除根才行。」

  蘇陽儷危險的眯起眸子。

  霖氏點頭，暗自思忖，確實得想個萬全的法子才是，要一擊即中，讓鴦氏再不能有翻身的餘地，只要鴦氏徹底倒了，蘇毓靈必受重創。

  「母親想想咱們府中最重視什麼？」

  「什麼？」

  霖氏不解。

  蘇陽儷一笑，「府中重視的，自然是父親最重視的，家風啊！」

  霖氏皺了皺眉，當即便明白了，「為娘明日就跟你父親說回娘家看望老太太，現在咱們院子裡的人已經不能用了，我只能親自跑一趟。」

  鴦氏原來的院子被霖氏占了，當做擺放雜物的庫房了，蘇毓靈也懶得跟她們計較，在老太太這坐了一會便領著母親回了自己的院子。

  「母親暫且委屈一下，等父親巡防回來正式交代了大夫人回府之後會再行分配院子的，您若不想住原來的那間，就在我旁邊在修建一處便是。」

  「無妨。」

  鴦氏坐下，輕聲說：「我在寺里住慣了硬板床，吃慣了苦茶水，已經忘了過去是怎麼生活的了，如今給我一處僻靜的地方可以休息、能夠打坐抄經就好。」

  蘇毓靈也不強求，雖母親高興便好。

  第二天傍晚，府中來了一個男人，粗布麻衣打扮，直言要找大夫人。

  「找我？」

  蘇毓靈頷首，「人在外邊候著，母親要見嗎？」

  來人正是給安國寺送菜的菜農，聽說大夫人回復了，想上門問問蘇府是否需要送菜，他家中老小需要養活，想著多干一份活。

  蘇毓靈聽了心中觸動不大，而且總覺得這男子面貌熟悉，好像在哪見過，細想卻又想不起來。

  男子見他們猶豫，急忙道：「夫人若覺得不方便就算了，小人家中也沒到揭不開鍋過的地步，只是眼看開春了，想多掙點錢給女兒做身新衣裳，我家那小女兒到了該說親的年紀，怕整日粗布麻衣的沒人看得上，我這當爹的這才豁出老臉上門問問。」

  正當他言罷轉身欲走時，鴦氏緩緩開口：「如今府中大小事務是我家大姑娘做主，你若真有難處就跟她說吧，靈兒，你看呢？」

  鴦氏本也不想多管閒事，一來是她早已決心了斷俗世，二來也是不想給孩子添麻煩，可這人一番話字字句句為了孩子，她也是做母親的人，多少能理解些他的苦心，便心軟應下了。

  蘇毓靈見母親答應了，她也笑著點了頭，「潼知，帶上幾個小廝隨這位大哥去看看他家的菜園子，如果菜好你就自行定了吧，每日要多少、什麼時辰送都要說清楚。」

  潼知俯身做禮，「是，我這就去。」

  幾人走後，鴦氏看向蘇毓靈，「可會給你添麻煩？」

  「母親哪裡的話。」

  蘇毓靈不好意思的笑笑，「母親一心向善，菩薩心腸，女兒學習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這是麻煩。」

  母女倆相視一笑。

  這男子家中卻又老小几口人，菜園子也種的不錯，蘇毓靈還特意派人去安國寺跟主持打聽了一番這人的品性，各方考量之後才敢放心用。

  他負責每日辰時送菜入府，府中下人清點好後在從側門將人送走，原本相安無事，可卻偏趕上蘇袁烈換防回來這天出了岔子。

  「我家中老母病重，我想等天一亮就拉著她老人家去城中看病，故而今日的才卯時就送了過來，請各位大哥行個方便。」

  卯時正是下人睡的實的時候，負責清點的二人打著哈欠擺擺手，「你自己送進去就走吧，別打擾府里人休息。」

  「是，是，我這就去。」

  側門到廚房不過幾十米，誰知這男子一走就是好半天，直到蘇毓靈的院子傳出一聲尖叫眾人方才發覺不對勁，小廝紛紛趕了過來，蘇袁烈連戰袍都沒換便也帶著府兵奔這來了。

  「你們.......不知廉恥！」

  蘇毓靈趕來的時候正撞見這一幕，父親持劍對著床上衣衫凌亂人，鴦氏驚魂未定，抓著被子擋住身前，原本應該送菜的男子赤著上身，跪在地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霖氏也聞聲趕來了，裝模作樣的過去給鴦氏披上衣服，「大姐姐怎麼這麼糊塗啊！」

  「別碰我娘！」

  蘇毓靈一把拉開霖氏，將那衣服也扔了下去，「什麼糊塗不糊塗的，事情還未有定論，你找什麼急？」

  「這還要什麼定論？」

  霖氏高聲道：「難道要將這等醜事拿到公堂上對峙一番嗎？

  將軍可是要臉的。」

  「你說誰不要臉？」

  蘇袁烈大喝一聲，「都給我住口！」

  「父親也不必動怒，若想知道事情原委仔細審問便有分曉。」

  蘇袁烈冷哼，「審問？

  你非要鬧得人......」「父親若怕髒了手，」蘇毓靈厲聲打斷他的話，「便交給我，將這人一刀一片的活剮了，不出一盞茶功夫，他定會交代。」

  「大夫人你說句話啊！」

  那男子哭喊，「你幫我求求情啊，咱們雖是露水夫妻，我也沒指望能跟你到白頭，可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蘇袁烈聞言大怒，「來人，將這兩人拿下！」

  「我看誰敢！」

  蘇毓靈持劍擋在母親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