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前往蓮花境

  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就像是之前在客棧，她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夜九卿從懸崖邊跳了下去，就算是夢也依舊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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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魅千輕輕地喘著氣，眼淚終於算是止住了。

  夜九卿輕輕地鬆開宮魅千，哭過的她顯得格外可憐，眼睛紅紅的，連著鼻頭也是紅的。

  一下一下地吸著鼻子，嘴巴有些微微嘟起。

  「好了，那都是在做夢。」

  即使夜九卿不知道宮魅千做了什麼夢會讓她這樣傷心，但是一定是關於他，「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別哭了。」

  宮魅千沒說話，只是這樣定定地看著他。

  夜九卿為她擦去沒有擦乾的眼淚，然後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又道：「過去了，都過去了。」

  宮魅千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主動伸出雙臂，緩緩地環住了夜九卿的腰際，臉頰貼著他的胸膛，「我只是有些怕，你會變成我夢到的那樣。」

  她怕上次所夢到的夜九卿，也怕這次所夢到的夜九卿。

  為什麼會怕？

  因為這一切都不是原著中所發生的，這明顯脫離了原本的劇情軌道，如果說宮魅千可以開掛能夠預知未來，那麼這些未來一定不是她所希望的。

  「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出現，將你推入地獄。」

  宮魅千小聲地說著，視線盯著被褥上的花紋，眼睛一眨不眨。

  「不會的。」

  夜九卿再次收攏雙臂，輕輕地撫、摸宮魅千的頭頂，「因為你，我的人生才會有意義。

  千千，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夜九卿說話時很溫柔，帶著他常有的寵溺，確實和宮魅千方才夢到的夜九卿截然不同。

  宮魅千點點頭，閉上眼睛，「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做夢只是個小插曲，第二天宮魅千依舊生龍活虎。

  前一天她已經能夠自己控制飛行，所以一旦掌握了其中的門道，那麼就下來的學習就變成了複習。

  夜九卿擔心宮魅千會做不好，所以他還是會偶爾來看一眼，不過每次來看，他都是滿意地離開。

  之前還認為這個小笨蛋估計是學不到第三招式的，想不到基於她的不懈努力，終於確實學有所成。

  時間越來越逼近蓮花境開放的日子，隨著天氣的愈加寒冷，一場戰鬥仿佛一觸即發。

  ……「你瞧瞧，這散花綾，我是不是已經練得出神入化了？」

  宮魅千驕傲地握著散花綾，臉上揚著大大的笑容。

  夜九卿寵溺地笑笑，看著宮魅千剛從散花綾上下來，額前還冒了一些細汗。

  「是，你的進度，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

  輕輕地給她擦著汗，夜九卿點點頭。

  「那可不！」

  宮魅千又是咧嘴一笑，「你可真是太小瞧我了！」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夜九卿要去蓮花境，又因為宮魅千知道其中的危險，雖說這件事情和她並沒有關係，但是誰讓她對他動心了，非要一起呢？

  宮魅千本來就不是練法術的料，她愚笨，反應遲鈍，記不住招式，總之……唯一的技能或許就是只會吃。

  不過俗話說得好：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這句話放在宮魅千的身上，倒是有了很顯著的應驗。

  「還有……五天！」

  宮魅千掰著手指，指頭紅紅的，方才伸在外面被凍著了些。

  夜九卿抿著唇，沒有說話。

  「喂，我說還有五天！」

  宮魅千捏了捏夜九卿的手心，「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夜九卿淺淺地笑了，包裹住宮魅千的小手，「我知道，還有五天。」

  九月十七，距離立冬還有五天。

  在宮國與段國的交界處，有一條很深的懸崖峭壁。

  那條懸崖峭壁將兩國分開來，無人能夠跨越。

  據說，無論是什麼生物掉下去，那都是九死一生，而在懸崖峭壁的最深處，那裡便開放著蓮花境。

  蓮花境十二年一開，一開卻只是半月。

  原著中，原本蓮花境設在最後一關，而且被各國各都在通知時，那時間也不是蓮花境該開放的日子。

  為了能夠拯救世界，蘇憮然親自用了七分的法術強行將其打開，卻不料被大反派夜九卿乘機進入，兩人一同爭奪渾天戟。

  在這場戰鬥中，夜九卿終是慘敗，而且慘敗那就算了，他死後還永遠被困在那蓮花境中。

  畫面過於暴力，宮魅千不忍多想。

  「我其實……很擔心你……」宮魅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眉眼垂下來。

  「不用擔心我。」

  夜九卿微微一笑，心底卻覺得欣慰：分明該擔心的是宮魅千，為什麼要擔心他呢？

  「沒事，」宮魅千抬起眼眸，「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讓夜九卿失笑，「好，有你在，我一定不會有事。」

  ……打算在蓮花境開放的前一天就趕到，所以在第三天的晚上，宮魅千就已經在準備收拾了。

  那頭，夜九卿正在與裴子川商討。

  「主君，您真的要帶上宮國公主？」

  在外邊兒，裴子川是喊宮魅千「夫人」的，但是和夜九卿在私下，他還是吝嗇，他要喊她「宮國公主」。

  夜九卿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您可知其中的險境？」

  裴子川皺起眉頭，本就濃密的眉毛，此刻看起來更凶了，「帶上她，只會成為您的累贅、拖您的後腿。」

  夜九卿擺了擺手，道：「好了，我心意已決，你莫再勸我。」

  裴子川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夜九卿一臉的不耐煩，他最終只是加上了一句：「主君，屬下……只是擔心您的安慰……屬下告退。」

  裴子川離開了，大殿裡只剩下夜九卿一個人。

  他看著桌案上已經審閱完畢的文書，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

  裴子川擔心宮魅千會拖累他，他會發生什麼意外，但是夜九卿擔心的是宮魅千，她會發生什麼意外。

  如果蓮花境只是夜九卿隻身一人前去，其實他有十足的把我可以將渾天戟拿回來，但是如果這個假設中加了宮魅千，那麼他就不能那麼篤定了。

  他要護她周全，無論是不是真的會受到傷害，傷害是大是小，夜九卿都不會原諒自己。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罷了，既然都已經答應她，那麼他便認了吧。

  ……宮魅千有些睡不著，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

  「怎麼了？」

  頭頂傳來夜九卿沙啞的聲音，「睡不著嗎？」

  宮魅千輕輕地點點頭，道：「有點……興奮？」

  不能說是興奮，應該是興奮中夾雜著擔心、憂愁以及一點點的愉悅。

  當然，這些感情糅雜在一起真的很奇怪，但是宮魅千覺得，她擔心、憂愁是因為去的是蓮花境，但她興奮、愉悅的是，她已經會法術了，而且她可以保護自己了，也可以不用夜九卿時時都護著她。

  所以，啟程前的最後一晚，她睡不著。

  「你說……去了那裡，我們會安然無恙嗎？」

  宮魅千聲音小小的，像是從被褥里發出來。

  「當然會，」夜九卿摟緊宮魅千，「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宮魅千眨眨眼睛，眼珠子在黑暗中轉了轉，小聲道：「嗯，我還等著，你娶我呢……」這是宮魅千的念想，也是夜九卿的念想。

  夜九卿笑了笑，輕輕地吻了吻宮魅千的頭頂，道：「是，我還等著，你嫁給我。」

  ……此去前往蓮花境，要的就是速戰速決，所以夜九卿不打算帶上多餘的人，只有夜九卿、宮魅千以及裴子川。

  原本裴子川他也不想帶上，但是因為有宮魅千，他還是覺得，再帶上一個人總歸要保險一些。

  因為輕裝上陣，所以宮魅千整理了一晚上的行李，也沒有拿上。

  如果沒有宮魅千和裴子川一同前往，夜九卿本來是要直接飛過去的，但是宮魅千的「飛行技術」還不過關，那麼還是老老實實地坐馬車過去。

  夜九卿和裴子川騎在馬上，而宮魅千一個人坐在馬車裡。

  掀開帘子的一角，宮魅千探出頭來，不滿道：「我也要騎馬！」

  裴子川沒搭理她，夜九卿倒是勒了馬韁，馬車就這麼停了下來。

  「上來吧。」

  夜九卿淺淺一笑，真是……一笑傾城！

  「好耶！」

  宮魅千開心了，她立馬從馬車上跳下來，然後對著夜九卿的馬，一時陷入了沉思。

  她撓了撓臉頰，然後問道：「這……怎麼上去？」

  「踩著馬鐙，」夜九卿說著，又伸出一隻手，「拉住我。」

  宮魅千點點頭，照著夜九卿的話，一邊踩住馬鐙，一邊把手遞給了夜九卿。

  借著向上的力，宮魅千算是稍微艱難地上去了。

  終於坐穩了，夜九卿坐在後面，宮魅千坐在前面。

  「來，拉好了。」

  將馬韁分一些給宮魅千，身子貼著小傢伙，生怕她不穩就要掉下去。

  宮魅千點點頭，心裡高興壞了，二十年了，這可是她頭一回騎馬，還是夜九卿的馬！

  真是好生氣派！

  對於身旁這兩人的卿卿我我，一側的裴子川表示：看不見，聽不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