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復寵

  其實付清婉也很奇怪，當家主母的名字，卻沒有人知道。

  不管她怎麼試探，老太君比夏姨娘更穩，一絲絲口風都不漏。

  所以她索性挑明：「我母親的名諱里是不是帶一個蘅字？」

  大概是她的話太直接了，老太君陷入沉默，手裡轉動著佛珠，忽快忽慢，心緒不寧，索性放下佛珠：「婉姐兒，有些事需要放下，不能深究。」

  「她到底叫什麼？」

  付清婉繼續進攻，她盯著老太君，仿佛要盯出答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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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榮安院出來後，主僕三人都不曾說話，一直到婉宜院，青蘿才拍了拍胸口：「天吶，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太君沖姑娘發火，嚇死我了。」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旦發怒，她們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付正清，真是虎母無犬子，付正清的青出於藍，原來是出在這裡。

  鎖春也是第一次見，心有餘悸：「老太君從沒說過姑娘一句重話，今天卻呵斥了姑娘，逼著姑娘答應再也不問了……唉，姑娘，您別難過，我想老太君不讓你知道，一定是為了你好。」

  畢竟，滿府里，老太君是唯二疼愛著付清婉的人。還有一個便是少爺。

  付清婉其實並沒有難過，相反，老太君越是呵斥，她越覺得，母親的身世不一般。

  「明天，你們去外頭派人找十年前在府里當過差的奴僕和丫鬟，我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姑娘，您還查呀，您不是答應了老太君，再也不問了麼？」

  「查，但是一定要偷偷避開他們查。」

  付清婉不服輸，當初付正清發怒，都沒嚇住她，更別說一向疼愛她的老太君了。老太君聲音越大，說明越心虛。她要弄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事。

  付清婉這邊一邊準備宅子，一邊對付夏姨娘母女，一邊讓人暗查母親的下落。

  *

  夏姨娘雖然被付清婉奚落了一頓，可生氣歸生氣，短短一天，她的地位還是有了顯著的變化。

  伺候了付將軍一夜後，夏姨娘在府里已經可以自由走動了。

  她可不是走動著去賞花弄水，她手腕一向果斷，一天便把府里的情況摸了個遍，兩天已經幫著處理了許多棘手的事情，管事媳婦和婆子都很感激她。

  夏姨娘能以姨娘之身，在府里代管主母主中饋的對牌，不是光靠伺候付正清就能得到的，是因為她真的有管家之才。

  「周姐姐，你送的花需要稍微調整下，老太君近來因二爺進京，高興，偏愛顏色艷麗的，所以這兩盆紫煙蘭和黃吊蘭應該送到榮安院，婉姑娘喜歡顏色略清淡的，但小姑娘家也不能太素，所以需要選風鈴草和綠蘿。每天送的花需要揣摩。」

  「夏姨娘，你真是幫了我大忙，難怪我最近送花總被人詬病，不討人喜歡，原來是我沒想到位。」

  周媳婦歡歡喜喜送了花到各房。

  另一邊，夏姨娘又見小廝帶了人進來，問做什麼，小廝回答挖土種樹。

  夏姨娘咬牙，擰著帕子狠狠頂了一下小廝的額頭：「糊塗，帶外人進後宅，怎麼不通知丫鬟們，把晾在外面的衣裳鞋襪都收進去？且，也該展開圍布，沒有圍布你就敢帶人了？他們看到姑娘們的臉，是你能擔待得起的？」

  小廝這才明白過來，笑嘻嘻道：「多謝姨娘指點，小的這就按您的吩咐去做。」

  好多人都圍了過來，請教夏姨娘。

  夏姨娘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笑道：「我現在已經不管後宅的事了，不過是閒著無事，隨便說兩句閒話罷了，不能當真的……」

  「姨娘管家多年，經驗豐富，多指點指點我們，好叫我們少走冤枉路，少挨主子罰……」

  「是呀是呀，沒有姨娘的日子，感覺辦事困難了許多，榮安院的嚴媽媽人如其名，嚴厲的很，我們都苦不堪言……」

  「我們都想讓姨娘回來。」

  被眾人恭維的夏姨娘，自然是歡喜得不得了：「你們想讓我回來，就去榮安院提議，說不定，我早回來幫忙一日，你們就清閒一日。」

  大家都紛紛點頭。

  不知是誰，突然冷哼一聲：「姨娘早回來一日，我們的月錢就少發一日才對吧……」

  夏姨娘臉色一頓，立刻問是誰在說話，可是看了半日，竟沒找到人。不過只是個小小的插曲，夏姨娘就沒在意。

  殊不知，這也是日後令她身敗名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