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第七章  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

  大師兄擰著眉，柴胡退燒，蒲地藍消炎，沒錯的，可是孩子為什麼成了這樣？

  為什麼？

  事已至此，忽然大師兄反應過來，這孩子若是慘死，不能認，不然師傅回來非打死他不可，這招牌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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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進斗金的生意啊！

  不能就這麼完了。

  就此，師兄忽然靈光一閃指著林瑤：「是她詛咒你家孩子的，你剛才也聽到了，她剛說完孩子驚厥，孩子就這樣了，不關我的事。」

  孩子面色黑紫，全身冰涼，兩隻眼睛緊緊的閉著。

  「若是孩子有好歹，我白詩語要了你的命。」女人抱著孩子，憤怒的吼著林瑤，一雙手還不斷的抱著孩子往自己的懷裡帶。

  師兄和少年見此便安了心，又害怕女人反應過來，兩人後退一步，欲關山門將他們隔絕開來。

  「嘭！」

  咔嚓一聲，骨裂聲響起。

  男人敏捷的一個動作從台階上跳起來，一下把兩人踹翻在地，

  山風吹過男人的身姿挺拔如松，此時他帽子落地，一張帶著疤痕的臉展現在林瑤的面前，疤痕之下是一張難掩的俊逸與冷肅。

  男人似乎察覺她的目光，墨色的瞳仁垂下，視線相接。

  是他忽略了，這個女人的年紀太小，小到讓他沒辦法把他當做是一個成人來相信，但是她的每一句都說對了，嘔吐抽搐，甚至是驚厥，能這麼準確一定不是偶然。

  林瑤手上拿著翠綠竹節。

  她上前，從白詩語的手裡接過孩子，甚至都沒有去看女人臉上的詫異和不解。

  孩子已經燒的昏迷，林瑤解開襁褓平鋪在地面上隔絕寒氣，竹尖過火一手指尖捏過人中直接將溫熱的竹節刺進鼻腔。

  霎時間鮮血直流，腥味划過空氣，白詩語倏然睜大了眼瘋狂如鬼魅。

  「你殺了我的孩子。」

  孩子巴掌大的臉上全是血，女人徹底瘋了。

  悽厲的叫聲中，白詩語從熬藥的火爐下撿起來一根燃著的木棍。

  宋思文手裡拎著目光，一雙眼睛血紅憤恨的看著林瑤，抬手狠狠的將燃燒的木棍衝著林瑤的方向扔了過去。

  一道橘灩的火光在天邊滑過，正落在林瑤的頭上。

  滋的一聲。

  青綢一樣發落下，焦糊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林瑤絲毫不聞，手指依然沉穩。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女聲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拿水。」林瑤道。

  鮮血沿著孩子的脖子染紅了衣襟，女人面色透白眼中肅然帶著殺意，若是不會男人攔著，她一定殺了這個瘋子。

  男人把水放在林瑤的面前，她指間掠過，滴在孩子印堂。

  「我要殺了你，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我只要活一天就不會放過你，我會用我全部的力氣折磨你，折磨到死都不會放過你，啊……」

  女人面色猙獰血紅的眼球努著，恐怖至極。

  「哇！」

  「……」女人的掙扎停了。

  她匍匐在地上不敢動，恐驚擾了那一聲啼哭，全身血液都凝固著。

  「哇……」

  真的孩子的哭聲，「寶兒。」

  女人拖著泥水爬到了孩子的身邊，她全身顫抖著小心翼翼，指間觸及孩子，不敢碰觸，恐怕驚了這如夢一般的驚喜。

  她的孩子還活著。

  抱起孩子的一剎那，溫熱鮮活，她緊緊的吧孩子箍在懷裡，生怕再出意外。

  女人柔亮髮絲已經凌亂如草，身上的衣服不再華貴帶著淤泥，泛白的臉上沾著孩子的血，狼狽不堪。

  一個母親的本能，林瑤理解。

  所有人都驚奇，包括男人。

  他看著她，黑色的眼裡只有深邃，耳邊的碎發陡然落在臉上，少女的手隨意別了過去，毫不在意。

  「刺血療法古代就有，只能緊急的用。」林瑤解釋。

  「以後不要給孩子穿蠶絲了，他會過敏。」

  她又說了一句，話剛說完就被大師兄搶過了話頭，「這個我早就說了，藥也是我的，孩子活了你就搶功，是她，都是她不要臉，搶我的功勞。」

  「來人，把這個野丫頭給我趕出去。」少年疼的面目猙獰也不忘附和。

  「強詞奪理。」女人開口。

  她抱著孩子，聲音里還有沙啞，看著林瑤還在收拾地上的嬰兒學，她憤怒的瞪著大師兄，「分明就是你們醫術不精還仗勢欺人。」

  孩子是林瑤救的，她不瞎。

  學徒憤怒，指著林瑤：「她隨便捅捅鼻子就退燒，你覺得可能嗎，一定是我的藥起了作用。」

  「肯定是。」大師兄加重了語氣，又問「你就說孩子是不是退燒了。」

  藥效發揮也是要時間的。

  「這……」

  女人摸了摸孩子，額頭溫熱呼吸均勻，有些猶豫：「的確是退燒了。」

  藥是真的吃了，孩子也是真的昏厥了。

  這些都不是假的。

  但是該算誰救的？

  女人沒了主心骨，看著男人。

  高大的男人上前，手臂彈起一下將林瑤從地上拎起來，視線落在她的頭頂，只看到一雙扇形的睫毛。

  帶著慍怒，卻忍著。

  有意思。

  林瑤腳落了地，沒好氣的看了男人一眼，就不能溫柔點嗎？

  男人不置可否。

  林瑤也沒心思跟他計較，只是氣他們糟踐人命，「隨便捅？你施針命門救急，難道就沒不知道元氣極虛遠命門的道理嗎？」

  大師兄一僵，忘了。

  人命跟前，不能胡認， 大師兄梗了脖子，「我當然知道，只是救人要緊，若是燒不退，燒壞了腦子怎麼辦？」

  「那你還用藥？」林瑤問。

  藥更慢。

  大師兄啞口無言。

  事已至此，女人心裡清明，是小姑娘救了自己的孩子。

  她抱著孩子，走過去，身姿傲然有了幾分理智，很是客氣，「您的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

  說著，她褪下手上的金鐲子。

  「這是謝禮，您一定拿著。」

  夕陽的紅照在金燦燦的手鐲上生出好的看彩，林瑤看了眼，搖頭，「醫者仁心，孩子要緊。」

  進退有度，男人看著林瑤，視線停下帶著打量。

  而女人，此時一張臉漲的通紅。

  「我該早聽您的，不然孩子也不會受那麼對孽罪。」

  「你說什麼，放血治療那麼風險，我可是一心為你好，別不識好歹。」少年依舊傲氣。

  名醫門下， 不會錯。

  大師兄篤定，「精血出元，必然損命，你就等著孩子早夭吧！」

  言閉，山門砰的關了。

  女人暴怒，聲音嘶啞尖銳。

  「技不如人還狡辯，這樣的庸醫早就該被公安抓了，留著你們就是禍害。」

  林瑤眼皮跳跳。

  這話剛才是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