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離開

  仿佛睡了很久，浮月醒過來，就看到蘇元啟守在自己床邊，眼眶紅紅的。

  「小昭。」

  蘇元啟緊抿的唇終於鬆了，「你現在不許這麼叫我。」

  作為宋昭的他是皇帝流落宮外的四皇子，終日活在親娘虐待的陰影中。

  忽然有一日，一個逃婚的女孩找到了好姐妹，開始幫好姐妹照顧起了孩子。

  蘇元啟現在還記得，江嬋被自己氣到咬牙切齒的模樣。

  江奐不在房間裡，浮月放心地勾住了蘇元啟的手，「那我叫你什麼？」

  「除了這個，隨你。我已經大了。」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小侄子？」

  蘇元啟將她冰涼的手包了起來，咬牙切齒：「介不介意我叫你姨母？」

  「咳，我見到那個女孩了，就是殷浮月本體，她……」

  浮月臉色蒼白，蘇元啟不敢用太大力氣。他靜靜地聽著。

  「我們預見到沒有我的未來，她嫁給了宋崢，母儀天下，結果宋崢轉眼愛上了蕭霽雪，深愛宋崢的她一味忍讓，最後慘死在冷宮。她害怕那樣的結局，回到京城之後，就喚醒了我，將身體交給我。但是，又封掉了我的記憶，讓我以為，自己就是『殷浮月』……」

  「所以你之前，是在打算為她報仇？」

  浮月坐了起來，蘇元啟拿過披風給她罩上。

  「幫別人打算了這麼久，真不是滋味。」

  「那這個本體現在安分了嗎？」

  浮月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江奐剛好進來，面色沉重無比，看到兩人，臉色陰沉的更厲害了。

  「小嬋，父母不在，我作為兄長，有權管管你的終身大事。」

  「哥，她說，你偷偷準備了一個新的軀殼？」

  江奐鐵青著臉指了指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蘇元啟紅著臉鬆開了。

  「你以為這七年來我在做什麼？我就知道，你當時沒有打消本體的魂魄。知不知道，你們同時甦醒，差點就精神分裂了？」

  浮月垂著眼眸，頭還是很痛。本體的魂魄因為窺探天機變得殘破，幾乎只剩下了滿腔怨念。她在意識中勸了許久才將魂勸好。

  蘇元啟突然發問：「那我娘借屍還魂……」

  他偷聽到了花廳中蕭霽雪和殷浮月的對話，前前後後想了許久，就想明白了。

  「我給她準備的法陣會導致失憶，因為我想她重新開始。但是她知道後，就給京城所有適合還魂的女孩下了咒。儀式開始的時候，蕭霽雪本體已經成了一具空殼，她還魂很順利，一直在謀劃復仇，勢力在漸漸壯大。」

  蘇元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奐送走「殷浮月」之後，浮月終於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之前被原主強加了許多的仇恨，每日過的疲憊不堪，還一度以為自己應該在成熟穩重、三四十歲年紀。

  恢復記憶後，浮月才發現，她怎麼可能奔四呢。

  七年前十七歲，重生成了五歲的殷浮月，也就是十二歲的身體、二十四歲的心理年齡。

  蘇元啟笑笑不說話。

  浮月扁了扁嘴舊事重提：「當年我幫你娘照顧你，你可從來沒給我笑過。」那時的他，見誰都橫眉冷眼、滿身戾氣，誰見了都討厭得很，紛紛繞道走掉。

  只有一個笑容嬌憨的女孩，天天逼著他學習微笑、譏笑、哈哈大笑。

  江奐簡直看不得他們說笑，板著臉提起了前院發生的大事：「這鳴竹苑真是個清幽的好地方。蕭霽雪調來滄瀾閣的死士把老夫人的生辰變成了某些人的忌日，咱們還能在這裡喝茶聊天。」

  浮月蹙眉：「太子來祝壽了？」

  江奐和蘇元啟都看向了她，異口同聲：「你怎麼知道？」

  「我們快回去吧。」

  江奐叫住了她，「小嬋，你不用管殷府變成什麼樣。你還有我，還有大哥，二姐。這些年，他們都以為你是失蹤了。」

  「可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如今的身份，你覺得皇后姐姐會做什麼呢？」

  江奐不理解。

  「二姐當年逼著劉曦離開皇宮，確實因為嫉妒，」浮月望了蘇元啟一眼，「其次是怕阿昭威脅到太子。」

  蘇元啟不以為然：「我不會。」

  「你怕二姐為了鞏固儲君之位，將你賜婚給太子？你傻啊！」

  「當年，不是他們想將我賜婚給那個王爺，我才逃婚麼？在殷姑娘的預見里，我看到丞相嫡女這個身份是多麼的悲哀。我曾經，是江家嫡么女。哥，你在山上跟師父學的太久了。」

  江奐失望極了，「你不打算和他們相認？」

  浮月笑了笑，「你不也斷絕關係了麼？」

  「你不喜歡這個身份，為什麼不跟我離開殷府？」

  浮月下意識地看向了蘇元啟，江奐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當初他就該給蘇將軍送一座別院讓他倆分開住。

  「我想幫殷姑娘照顧好她的家人。」

  蘇元啟唇邊帶笑，「我陪你。」

  江奐嘆了口氣。皇后說的不錯，妹妹還是一如既往地倔。幸好，她不知道自己一回京就將借屍還魂的情況跟姐姐說了。

  不然太子怎麼會關注她呢？

  可是妹妹說的不錯。皇后姐姐遲遲不定太子妃，似乎就是在等她。

  ……

  壽宴上的刺客任務失敗後，當著京兆尹的面紛紛自盡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壽星老夫人受到驚嚇昏了過去，殷丞相、殷承遠以及回來祝壽的殷三爺則開始了後續事宜的處置，太子和宋崢都沒出事，代表皇室留下來協助丞相一家。

  總體來看，折損的大部分是各家的女眷，而且沒有哪個家族獨善其身。

  作為主家的殷府，二公子和三公子剛從書院回來祝壽受了較重的傷，年紀最小的五小姐死在了刺客的刀下，並不見得比別人家好。

  至於宮中，皇帝震怒於天底下竟然有人敢在皇城策動刺殺，先撫恤了亡者的家屬，下令京兆尹和金吾衛徹查，又讓大理寺將刺客的屍體拖了回去。

  殷丞相則是閉上大門調出護衛開始了自查。

  很快，蔣姨娘曾經花錢請過殺手的事情就暴露了。

  除了腿廢的四小姐和昏迷的老夫人，殷家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