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驚變

  從殷若芸出事的那天起，殷芃芸整個人的神經一直緊繃著。

  每個人都告訴她不會有事的，大小姐和她的朋友則是教她如何把過錯塞給三小姐。

  只有三小姐告訴她，殷若芸沒有生自己的氣。殷若芸廢掉了一條腿，她還要自己別往心裡去啊！

  「姐姐，我要找若芸姐姐……姐姐，對不起……我想吃花糕……」」殷芃芸跌跌撞撞地撲到殷浮月懷裡，態度轉變之快，花廳里的看客皆是呆在了原地。

  殷浮月一邊柔聲哄著，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眼底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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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水落石出，看完了殷家小姐們的這場戲，眾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王遷率先打了圓場：「今天是熱熱鬧鬧的日子，你們女孩子怎麼總是鬧一些有的沒的事情呢？依我看，不如都去花園走走。聽說丞相府的花園是京城最大的，隔壁還有一片竹林可以舞劍呢！」

  「王兄，我們幾個過去切磋切磋！」「帶我一個！」「哥，我也去吧。」

  王遷很快就召集了幾位公子，剛到花廳大門口，就恰巧碰上了過來的一行人。

  「承遠！」

  「王少卿！」

  約莫七八個男子，就這樣堵在大門口暢聊起來。

  殷浮月望向懷中的人冷聲道：「哭夠了麼？」

  殷芃芸抬起頭，戒備的眼神環顧四周，姑娘們三三兩兩在說話，並沒有人再注意她們這邊的「姐妹情深」。

  「當天我推倒四小姐的事情，本來是被蔣姨娘封鎖了的。沒想到，你絲毫不顧殷家臉面說了出去。呵呵，等著祖母收拾你吧。」

  天真稚嫩的臉蛋，說出的話如蛇蠍惡毒。

  「封鎖？」殷浮月勾了勾唇，「你以為蔣姨娘的本事很大麼？她們要真想僅憑此事解決我，怎麼會讓你單槍匹馬地上來，還鬧成如今這副尷尬場面呢？」

  殷芃芸小小的年紀，顯然還沒想明白殷浮月的話。

  殷浮月摸了摸她的腦袋，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姐姐憐愛自己的妹妹一般。

  湊近，呵氣如蘭：「你啊，就是被她們忽悠了的探路石。回頭看看吧，經過了今天這麼一出，你好好看看，王姑娘和咱們的大小姐有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你就不一樣了，我告訴你，若芸沒有原諒你，你毀了她一輩子。」

  殷芃芸猛地抬頭看著她，眼裡滿是驚恐。

  「想知道給獒犬下藥的人是誰麼？唔，你在大小姐身邊呆了這麼久，不該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奇怪，三嬸應該也知道，怎麼都不管你呢？」

  這個少女莞爾一笑，聲音溫和，一字一句仿佛都扎在她心上。

  殷芃芸逐漸握緊了拳頭，又無力地鬆開。她眼前的人影在漸漸變得模糊，周圍的嘈雜聲一點點地隱沒，最後一個清晰的聲音炸起在耳邊：

  「四姐姐，你怎麼來了？」

  殷芃芸眼前一黑。

  ……

  殷玉媃命兩個丫鬟將昏過去的五小姐送回了三房，疲憊不堪地回到了殷浮月身邊。

  她掃了眼花廳中的小姐們，長長地嘆了口氣，望著殷浮月，欲言又止。

  「四姐姐，好久沒見到你了。」

  「唉，若芸她——」

  提起若芸，兩人都是沉默，不知該從何說起。

  最後是殷玉媃強打起精神，笑容勉強道：「幸好，你那個丫鬟繁星真是朵解語花。院子裡那麼多機靈能幹的丫鬟，小若芸一個都不待見。結果你家的繁星一來，小若芸就跟見了娘親一樣，一會感動的哭哭啼啼，一會黏著繁星喜笑顏開。」

  昨日，殷浮月讓繁星代自己去三房探望四小姐，二小姐的大丫鬟就跑過來請求留下繁星陪伴四小姐，顯然這孩子很喜歡繁星。

  「你忘了？她和芃芸都喜歡吃繁星的糕點，兩隻小饞貓。」

  說到芃芸，殷玉媃又發出了另一種嘆息。

  殷玉媃和殷萍芸作為殷家兩位年長些的姑娘，沒在花廳停留太久，就去了偏廳協助夫人招待女眷。

  小姐們也陸陸續續離開了許多去偏廳，殷浮月耐心地坐著，等到花廳中只剩下她和大堂對面的那個人，沉默了許久，蕭霽雪開口：「今晚有一齣好戲。」

  「蕭姑娘要留在殷府小住嗎？」

  蕭霽雪彎唇：「大小姐誠摯邀請，我怎能不去。」

  殷浮月走出了花廳，身後那人突然喊道：「嬋兒，你是在怨我嗎？」

  腳步一頓。

  蕭霽雪向她走近了幾步：「嬋兒，當年真的只是個意外。你看，你這個新的身份不是很好嗎？我也開始了新的生活……我們不要作對，好不好？七年前，你說，你會陪我復仇……」

  她在跟自己說話？

  「還是說，你沒認出我是誰？我是劉曦啊！還有你哥哥，我們三個，曾經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

  腦中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

  「嬋兒，我想……嫁給他。

  為什麼不？我們是現代人，不干一番事業難道當鹹魚嗎？

  你姐姐……背叛了我。你哥哥背叛了我，你也要背叛我，是嗎？

  幫我重生，助我復仇，好不好……」

  殷浮月揉著疼痛的腦袋。

  劉曦是誰？嬋兒是誰？為什麼想不起來？

  「原來，你失憶了。」耳畔一聲冷笑，殷浮月怔怔地回過頭，蕭霽雪的臉近在咫尺。

  她失憶了？

  她明明帶著兩世記憶而來。

  「你不是殷浮月，你是江嬋，忘了自己是誰的江嬋。」

  江嬋究竟是誰？

  她是殷浮月，當了兩世的殷浮月啊……

  殷浮月再也聽不下去，跌跌撞撞地離開了花廳。

  「失憶的江嬋……就是廢物，殺了她！」

  冷風颼颼，殷浮月重重地摔在了石板路上。青天白日，幾道殺氣騰騰的黑影躥出向她撲了過來。

  「劉曦！住手！」

  殷浮月爬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突發事件。蕭霽雪居然敢在相府埋伏殺手！

  與殺手纏鬥是一道青色身影，那人模樣似曾相識，就在她仔細辨認的時候，手腕被人拽住：「跟我走！」

  「他是誰？」

  蘇元啟將她橫抱起來，在青色身影的掩護下，兩人逃了出去。

  蘇元啟帶殷浮月一跑進內院，殺手們就不再追逐了。

  蕭霽雪陰著臉，看向阻攔自己的青色身影：「你一直潛伏在京城？」

  那人收了劍，捂著手臂淌血的傷口。蕭霽雪沒有讓她的刺客下死手，他知道。

  「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是為了她主動送上門了？」

  蕭霽雪前進了一步，黑衣刺客緊緊護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