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還是你最特別

  「坐回去。」華箏不想讓東方尋的存在讓事情變得更複雜，尤其寧宇飛還不知道，當年那個人是他。

  東方尋坐在那裡不動，且唇角的笑意越發玩味。

  「你是怎麼舔著臉，一邊和其它女人做愛，一邊口口聲聲以愛的名義將她捆綁？她不點透，是給你們彼此留面子，分手分的有尊嚴，既然你自己不要臉，就別怪別人戳穿！」

  他將眼睛眯的細長，就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舌，虎視眈眈的睨著他。

  寧宇飛整張臉泛著不正常的蒼白，問他：「你是誰？」

  「我是誰？」東方尋發出一聲哼笑，「我當然是她……」

  華箏突然握著他的手，將他打斷，寧宇飛如果知道東方尋的身份，一定會動手。

  在東方尋這樣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面前，他這樣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是對手？

  「他是我喜歡的人，是我移情別戀，阿飛，我們結束了。」華箏站起來，強烈起伏的心跳，讓她的面色終於忍不住有了波動。

  寧宇飛簡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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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落在東方尋身上，男子身穿潔白的襯衣，固然清秀俊俏，可在年紀上，比華箏要小。

  明明前天，她還對自己示好，企圖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有發展。

  可是轉頭，她告訴自己喜歡上別人？

  寧宇飛堅決不信。

  「你不用找這個麼人來騙我，華箏，我知道你對我抱有愧疚，可我從來未曾怪過你，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就夠了，真的。」他深吸一口氣，既然和女人的關係被拆穿，他不屑偽裝。「我確實養著一個女人，不過只把她當成發泄工具，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會和她斷乾淨。還有孩子，如果你不想認他，以後也可以不見面。」

  寧宇飛認為，他和華箏之間的愛情，早就超脫於肉體。

  他不計較她的過去，她自然，也不該和自己計較。

  「你不用的。」華箏很快就平靜下來，畢竟和寧宇飛相處多年，單是這份陪伴，足夠讓她報以感激。「我很感謝，你在這些年對我的不離不棄，哪怕你有別的女人，也不曾怪你。但是宇飛，我不能繼續耽誤你的人生，你有你的路要走，我們，並不在同路。我並沒有騙你，我和他……已經在一起。」

  華箏為了讓自己話有可信度，主動握住東方尋的手，並十指緊扣。

  寧宇飛怔怔的看著男女『成雙成對』的畫面，搖頭，喃喃自語：「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東方尋忍不住撂話道：「總之今天起，她和你的關係結束！以後你睡你的妞，用一百個姿勢都沒人管！但她是我的，日後你若敢騷擾……」東方尋抄起桌面上的餐刀，猛地一下，穿透實木打造的桌面！「這張桌子，就是你的下場！」

  東方尋搞出的動靜不小，周遭的客人立刻看了過來。

  還有服務生，眼睜睜看見他憑單手之力，用刀將幾厘米厚重的桌面穿透，瞪大了眼睛！

  這可是店裡的損失，應該賠償！

  可他又不敢上前，怕下一秒，那把刀具指向自己，就那麼愣愣的看著。

  東方尋的危險操作，讓寧宇飛有了忌憚，他拽著華箏的手腕，欲將她帶走。

  寧宇飛站了起來，掙扎著喊道：「就算你和她在一起又怎麼樣？她不會讓你碰，她從根本上，永遠都不屬於你！」

  東方尋轉過臉，唇角揚起妖魅的弧兒。

  華箏知道他要說什麼，死死的按住他的手，哀求：「別告訴他。」

  東方尋色厲內荏，最終，將要說的話收回。

  「你可以走著看。」

  東方尋和華箏同步離去，寧宇飛站在原地，隔著玻璃窗，看見她們一起上了車子。

  車子急速開走，他垂下眼，望著桌面上的餐刀，陷入迷茫和絕望。

  華箏和東方尋回到酒店，便把自己關在房間一整日。

  東方尋被她趕出去，不准他踏進一步。

  東方尋便拿了個抱枕，就地躺在她的門口，從深夜，至月光高升。

  華箏接到了總部的聯絡，要她帶東方尋回去，準備安排行動。

  *

  清晨，藍染猛地從睡夢中睜開眼。

  她又夢見，前世死於試驗台的經歷……

  深吸了一口氣，隨著她起身的動作，身上有冰涼涼的細絲划過，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陷入怔忡。

  【你發現了嗎？你的基因在進行重組。】阿飛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藍染垂著眸子，陷入沉思之中。

  【你到底是什麼物種？】過了片刻，藍染在心裡發問。

  【唉，以後你就會知道，不過你放心，你的基因已經完全與它融合，就算重新排列，也不會危及到你的生命，最多，狀態會持續一段時間不穩定。】

  【我知道了。】藍染起身，為自己穿上衣服。

  剛要出臥室，放在柜子底部暗格的聯絡器，釋放出信號。

  「餵？」

  「SIX，ZERO在總部，他要見你！」不真實的機械音效響起。

  藍染平靜的呼吸，有了波動。

  腦海中似有什麼東西鑽出，即將重見天日。

  「知道了，我立刻就去。」

  秘密聯盟總部，坐落在中京繁華地帶。

  任何人都想不到，整整六十層的商業大廈，內部會潛藏著一支精密的組織。

  藍染一身黑色死侍裝，順著繩索從樓頂降落，在49樓牆壁上，打開暗門，進入內部。

  「你來了？」華箏臉上戴著口罩，雖然成員之間有著身份保密的原則，但華箏卻是例外。

  之所以給面部遮擋，不過是做表面功夫。

  「帶我去見他吧。」

  華箏點點頭，率先領著她進入通道，刷了瞳孔，進入重重先進電子機械覆蓋的辦公場地。

  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身穿一身白衣，背負著雙手站在窗口。

  他在眺望整座中京市遠景，聽見開門的動靜，才轉過臉。

  藍染在對上面具後那雙有神若海的眸子時，腦子裡的迷霧，漸漸清晰。

  果然……是催眠術。

  「ZERO。」沙啞的女聲，清冷的響起。

  男子轉過身，走到她面前，一雙粉唇弧度下拉，流暢的下頜線條盡顯鋒芒。

  「你來了。」

  藍染單單被那樣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心跳，便不自覺的快起來。

  但她的音色，還是表現的鎮定，且冷然。

  「聽華箏說你釋放68號，去對付野狼組織？」

  「沒錯。」男子長身玉立，實話告訴她：「本打算派你過去，但……獵鷹組織在其中有牽扯，我想你能避免與他們接觸，就避免。」

  藍染垂下睫羽，時鈺費盡心思，委託秘密聯盟處理麻煩，到頭來，還是轉不過原點。

  「我要你近期內做好準備，隨時等我聯繫。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你來收尾。」

  「好。」

  藍染聽他交待完這些，便離開總部。

  華箏親自相送，東方尋像個尾巴似得跟在後面，抱著雙臂，凝望黑色的背影，若有所思。

  「果然對我來說，還是你最特別。」

  東方尋坐在華箏身側，唇角勾起淡淡笑意。

  華箏只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是在故意賣乖討好。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你的血是甜的……」他將雙腳搭在桌角，優哉游哉的自語：「還有剛剛那個人，她給我的感覺，和我是同類。」

  「你說小六？」華箏聽他提起旁人，才願意接話。

  東方尋如發現了天大的秘密，附耳探討：「本來她的味道我也不討厭，但是……她身上有那個的傢伙的氣息，很令我反感。」

  「ZERO？」

  「沒錯，就是那個討厭的傢伙！我敢百分百斷定，他和你口中的這個小六發生過關係，而且不止一次！」搖了搖頭，東方尋口中「嘖嘖」有聲：「想不到你們老大和下屬之間，還有這樣的勾當！」

  華箏的臉色越來越嚴肅，如果東方尋說的是真的，小六和ZERO之間……

  「不，不可能。」華箏堅信同伴的品行，ZERO和小六每一次接觸，時間短暫，且都有人見證。

  除非……

  華箏睜大眼睛，一個大膽的猜測，浮上心頭！

  藍染離開秘密聯盟總部，直接去了研究院。

  實驗室，仇勇正在進行一項精密研究，林賢與秦美然在一旁測量計算。

  「小師妹，你來的正好，過來幫我們一下。」林賢見到藍染，出聲邀請她加入。

  藍染來到實驗室有段日子，仇勇一直對她不聞不問，也不曾交過什麼任務給她。

  更多的時候，她都是抱著書，自己在一旁鑽研，或自己動手。

  藍染看了仇勇一眼，見他沒有直至，才走過去。

  「你幫我核對一下這一組數據。」林賢將一沓表格交給她手裡。

  一旁，秦美然陰陽怪調的聲音傳來：「師弟，核對數據是咱們倆的分內事，你交給小師妹去做，可是欺負新人。」

  藍染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從林賢手中接過表格，淡淡的說：「核對好再交給你。」

  「嗯。」林賢並沒有理會秦美然。

  藍染那這表格去核對，腦海中，卻始終徘徊著那抹高大的身影，銀色面具肅穆而神聖，那雙浩瀚若深海的眸子，永遠沉靜著黑暗的色澤。

  不由去想，那樣一雙沉澱如宇宙的雙眸，是否有一天，會被某人所撼動。

  罷了，終歸，那個人不會是自己。

  藍染核對好數據，準確無誤，交給林賢。

  「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這裡不需要你了，去外面等著吧。」仇勇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藍染沒再說什麼，轉身，去了圖書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