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浪子回頭金不換

  「對不起，如果你依然恨我，乾脆現在殺了我，我願意用我的命，解開你心裡的結，反正……我活在這個世上也多餘，就連我爸媽，都容不下我！」

  東方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有決絕不歸的光景。

  他見華箏一直哭，乾脆執起她的手腕，對準控制器的按鈕就要落手。

  華箏在一瞬間將手縮回，清透的的眼睛布滿血絲，淚珠徘徊。

  「你真的回頭了？」她的詢問，混合著委屈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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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尋立即點頭，鄭重其事的看著她：「過去我是混蛋，你恨我，打我、罵我，就算將我的命拿去，我毫無怨言，但是別為難自己，我最擅長的是搞破壞，不會哄人。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這幾年支撐我迎接新生悔改的，就是這句。」

  華箏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眼底的淚意已經消散了一些。

  不過，對東方尋仍然沒好臉色。

  「你讓我安靜一下，好好想一想。」

  「別想了。」東方尋握著她的手腕晃動，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他也委屈不行的說：「我肚子都餓了，你也不管我。」

  華箏：「……」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如此心大？

  「酒店裡有餐飲提供，你自己用座機去叫一份外賣。」華箏感覺自己身心俱憊，一動也不想動。

  她開的是兩室一廳的雙人套房，可是東方尋不肯自己睡，寧願睡地板，也要賴在她房間不走。

  華箏唯一能夠驅使他的籌碼，是桎梏他命脈的項圈控制器，威脅的多了，作用越來越打折扣。

  尤其，東方尋並不怕死……

  華箏根本拿他沒有辦法。

  躺在床上，她閉上眼睛，正要入睡，東方尋的外賣送到，飯菜的香味兒很快充斥在整個房間。

  「你不能拿到外面去吃嗎？」她睜開眼，無奈的發出輕嘆。

  東方尋捧著飯盒跪在床邊，他的一雙眼睛透著靈氣，好似勃勃少年，脖頸上的金屬項圈，更為他平添一絲乖順屬性，像一隻萌萌的狗狗。

  「你真的不吃？味道很不錯的，這樣，你不想動，我來餵你？」

  「還說你不會討好人？」華箏掃了他一眼，就將頭轉開。

  東方尋用筷子夾了片肉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無動於衷，且煩躁的皺眉，不再吵她。

  「好吧，我去外面吃。」

  他端著飯盒走了，臥室門因為開合發出輕微響動。

  華箏卻無心再睡，起床，換下昨天穿過的衣服，在行李箱中找了一套新的穿好。

  她知道寧宇飛發現她不見後會致電，所以來到酒店，便將電話關機了。

  剛才東方尋的話點醒了她，既然決定將這些事看淡，就不該逃避，尤其，不應該對寧宇飛逃避。

  她給手機插上充電線，並開機。

  十幾條信息和四十多通未接來電蹦出，華箏點開看了眼，都是寧宇飛給她打的。

  寧宇飛見她手機打不通，才發了簡訊。

  除了迫切的想知道她在哪，還要跟她見一面，解釋清楚。

  華箏親眼所見他有別的女人，並不需要他解釋什麼，但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清的好。

  所以，她撥通了寧宇飛的號碼。

  那邊隔了很久，才被接通，寧宇飛焦急的聲音傳來：「華箏，你在哪？」

  「我們見一面吧。」女人清透的嗓音充斥冷靜與疏離。

  讓寧宇飛好半晌，沒有反應。

  「華箏……」

  華箏結束了通話，動作利落的打開筆電，處理了一些工作後，東方尋也吃完了飯。

  「我要出去一趟，你跟我一起，還是在這裡等我？」

  「我跟你一起。」東方尋身上的衣服已經穿了兩天，出來時沒有備用，所以他對華箏提要求：「可不可以給我買幾身衣服？」

  東方尋的經費可以走公帳報銷，華箏就算再恨他這個人，也不會在細節上苛刻。

  「可以。」

  「那我們走吧。」

  華箏帶東方尋去了商場，就近，找了家咖啡館，給寧宇飛發送定位。

  不出幾分鐘，男人風塵僕僕的出現，東方尋被華箏安排坐在遠處的位子，這樣不會影響他們談話。

  「華箏。」寧宇飛第一時間想抱她。

  卻被小女人冷漠的眼神逼退，她坐在靠窗的一側，示意他在對面落座。

  寧宇飛坐下，便開口解釋：「你聽我說，那個孩子，是一次意外……我本身不想騙你，可我怕你離我而去，才選擇自私隱瞞，這件事是我的不對。」

  華箏本身不是兜兜轉轉的性格，當初和寧宇飛交往，也是覺得他這個人不錯，答應的乾脆果決。

  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她連自己都噁心自己，寧宇飛的不離不棄，讓她感動。

  「那一天我去應酬，喝多了酒，合伙人給我塞了個女人，我一時沒有控制住，就和她發生了關係……」寧宇飛似陷入掙扎的回憶。

  華箏對這些並不感到好奇，所以當寧宇飛小心觀察華箏的情緒，發覺連一絲怒意，哪怕是一點點在乎都沒有。

  心，瞬間跌落谷底。

  已經不愛了嗎？

  或者，從來……沒愛過？

  「你如果因為這件事跟我提分手，我不同意！」寧宇飛眼底有血絲瀰漫，他整夜都沒有睡，眼眶下的青黑濃重。

  「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華箏淡淡開口，端起眼前的咖啡，淺嘗輒止。

  「我這種情況，註定不能像一個正常女人那樣，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和義務。」她沒有提，親眼見過他和別的女人有染，只是把心底最真誠的話說出口：「既然孩子是你親生的，他的母親還在世，你應該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這是你身為父親的重任。」

  「不！」寧宇飛激動的搖頭。「這樣對我根本就不公平！華箏，我愛的人是你，哪怕和你做不成真正的夫妻，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足夠。」

  寧宇飛何嘗不恨？

  如果不是當年那件意外，他和華箏，將會和許多小兩口那樣，過著幸福安逸的生活！

  「阿飛，這個世界本身就沒有公平可言。」華箏從見到他至此，情緒上都沒有過多變化。

  寧宇飛悲極而笑，問她：「可不可以告訴我，是怎麼發現的？」

  「當然是我告訴她的。」未等華箏開口，東方尋坐不住，走到她身邊，攬著她肩膀的同時，一雙純淨的眼睛，對他閃過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