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還是我好吧

2024-05-14 09:20:13 作者: 晚風微涼

  東方尋吃飽喝足,便霸占華箏的床睡午覺。

  華箏左右趕他不走,只能拿起手機,給寧宇飛打了電話。

  「你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寧宇飛的手機里有著絕對寂靜,他的呼吸有些重,沙啞的嗓音對她道:「哦,我和幾個朋友來體育館練球,現在在休息室,可能……晚一點回去。」

  「知道了,我今晚要加班,你不用做我的飯了。」

  「好。」寧宇飛答應,又和她說了兩句,結束通話。

  「你真的相信他在打球?」原本在床上睡午覺的東方尋,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華箏本能的繃緊神經,由心底生出恐懼,如何都壓不下去。

  她站在原地未動,直到東方尋走到她身前,挑著眉說:「他的呼吸沒有規律,明擺著在做運動,你一通電話去的正當緊,他被迫停下來,和你說話,還不准身下的人發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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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箏沒有順著他的話去聯想,而是從心裡相信,寧宇飛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信我?好,帶你去看!」華箏掙脫不過,只能被迫跟著他移動,走到玄關,東方尋又回來拿上車鑰匙。

  「只有讓你親眼看見,你才能死心,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華箏並不疑惑東方尋是如何對寧宇飛這麼了解,包括一下找到她的公寓,被關在68號的時候,並沒有完全切斷他與外界的通訊。

  他可以上網,打遊戲、學習,瀏覽全世界的最新新聞。

  她被東方尋塞進車子,在他坐進駕駛室的時候,想起他沒有駕照。

  「我來開。」她準備換位。

  然而東方尋已經將車子發動,且熟練的開上了路。

  這是一處中檔小區,東方尋通過寧宇飛的手機定位找到了這裡。

  下車之後,東方尋強硬的拉著華箏的手,乘坐電梯,上了20樓。

  房門緊緊的關著,她看見東方尋用細鐵絲完成了鑰匙形狀,輕而易舉的,撬開了電子鎖。

  「噓。」他比了個手勢,拉著華箏進入玄關。

  女人的叫聲,男人的粗喘,模模糊糊的從臥室傳出。

  「啊,宇飛,宇飛,你好厲害,我快受不了了……啊,宇飛……」

  華箏聽見這樣的聲音,渾身的毛孔仿佛打開,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臥室的房門開著,東方尋晃動暗光的眸子從她臉上掃過,唇角勾笑。

  薄唇貼著她的耳邊呼吸:「看清楚了嗎?」

  華箏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她看見寧宇飛在其它女人的身上運動,一滴晶瑩的淚,划過眼角。

  呼吸顫抖,第一次覺得,自以為足夠了解的男人,那麼陌生。

  臥室里,女人摟著寧宇飛的脖頸,用撒嬌般的語氣商量著:「宇飛,我好久都沒見到兒子了,你能不能讓我看他一眼?」

  寧宇飛因為背對著華箏,他們看不見他的表情。

  只聽見他用低沉沙啞的嗓音混合著喘息說道:「住嘴,那是我和華箏的兒子,跟你沒關係!」

  「切,兒子是我生的,怎麼就跟我沒關係?寧宇飛,你有能耐跟她生啊,她不讓你碰,你就來找我,把我當什麼?」

  「母狗。」

  「你……」

  寧宇飛突然抽身,堵住她的嘴。

  女人的話,就此消失殆盡。

  「嘖,玩兒的真噁心。」東方尋滿臉嫌棄的吐槽。

  轉頭,見華箏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他挑眉輕問:「他欺騙你,不去找他算帳?」

  華箏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公寓。

  東方尋跟在她身後,關門的時候發出響動。

  臥室里,男人和女人突然安靜,轉過頭,向空無一人的玄關處看了一眼。

  「誒,你去哪裡?」東方尋跟著華箏的身影,見她跑到路邊的花叢中,乾嘔起來。

  東方尋發出一聲輕嘆,走到車子裡,打開車門,從裡面取出一瓶水,遞給她。

  「這男人不光背著你玩女人,還生下孩子讓你養,你現在願意相信,他不是個好東西了吧?」

  華箏接過水瓶,漱了口,用深呼吸緩解胃裡的不適。

  看著東方尋那張看熱鬧似得笑臉,她嗓音悽苦:「還不是因為我不爭氣,他是個正常人,需要發泄,家裡也需要一個交待。」

  「好,就算他迫不得已,我想問,你是怎麼想的?」東方尋抱起肩膀,金色的夕陽,襯得他修長的身影有種朦朧感。

  華箏沒有看他,坐進了駕駛室。

  當她將車子發動,東方尋坐進了副駕駛,問她去哪裡。

  華箏直接驅車去了寧宇飛父母的家,他們確實有一個孩子,是三年前領養的。

  因為他們工作都忙,所以只有偶爾才會把孩子接到住所,更多的時候,是留給他的父母照料。

  華箏也曾在心裡疑惑,她和寧宇飛戀愛這麼多年,不提結婚,他的父母也不催。

  當她看見寧宇飛的父母帶著孩子在小區里放風箏,似乎,一切明了。

  「叔叔,阿姨。」華箏走了過去。

  寧宇飛的父母見到她,立刻收斂了笑容,招呼那孩子過來。

  「媽媽!」孩子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而這一聲媽媽,讓華箏的心臟瞬間疼得縮緊。

  她蹲下身體,撫摸著孩子光潔的臉蛋兒,聽他訴說想念,努力咽下徘徊在眼眶的淚意。

  「媽媽要和爺爺奶奶說點事,你先自己玩。」

  *

  東方尋被她勒令留在車裡,等了約半個小時,見她獨自歸來。

  華箏眼圈通紅,一看就是哭過。

  回家的路上,華箏一句話不說,東方尋在旁邊挑撥了好一陣,發覺自言自語沒意思,這才住嘴。

  華箏進門就開始收拾東西,東方尋抱著肩膀,站在玄關,唇角勾著得意的笑。

  「所以,你打算跟他分手了?」

  華箏沒有回答,等同默認。

  其實,從親眼看見寧宇飛和別的女人做,她除了有一點被欺騙的難過,並不生氣,更沒有恨。

  當她去見了寧宇飛的父母,攤牌詢問是否知道那個孩子是寧宇飛親生的兒子,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心裡,更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他和寧宇飛早就該結束了。

  是她,一直在拖累他。

  他們的感情寡淡的就像一杯涼開水,手拉著手的好朋友。

  她註定了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像那個女人一樣,和寧宇飛發生關係。

  「走吧。」華箏只帶了她最重要的東西,電腦、U盤、資料、幾身換洗衣服。

  東方尋從她手裡接過行禮,說:「我幫你拎。」

  華箏沒有拒絕,率先出門。

  寧宇飛在情人那裡接到父母的電話,得知華箏去找他們問過,心裡直覺不好。

  「我得走了。」他動作迅速的穿好衣服,面對女人的不滿,他丟下一張銀行卡,厲聲警告:「還想留在我身邊,就給我安分一點!妻子的位置不要肖想,你得到我的人就夠了!」

  「哼,好歹我也跟了你幾年,你心裡就只有你的初戀!」女人不甘心的抱怨。

  寧宇飛冰冷的目光瞪向她,卻沒能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你就裝吧,在她面前像個人,在我身上的時候,還不是只怎麼也餵不飽的狼狗?」

  「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挑釁我!」寧宇飛捏住她的下巴,危險的眼神終於讓她安靜。

  他穿上外套,頭也不回的趕往和華箏居住的家裡。

  當門打開,他看見放置電腦的地方空了,心裡咯噔一下,臉色大變。

  「華箏!」他衝進女人的臥室,發現她的行李箱同樣不在,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拿出手機,給撥通她的號碼。

  聽筒中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渾身無力的走到沙發上,手捂著臉,怎麼也想不通,華箏是怎麼發現他外面有人的?

  他一直小心翼翼,每次和女人見面,除了做愛,不會接吻,更不會有更多的肢體觸碰。

  讓她懷孕,完全是想要安慰父母,給他們一個寄託罷了。

  他知道華箏是黑客,為了不被她發現,他甚至從來不用手機和女人聯絡。

  都是有念頭的時候,去公寓做,做完就走,留精不留人。

  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寧宇飛一手錘在茶几上,發出「砰」的一聲重響。

  華箏是真的沒有懷疑過寧宇飛,哪怕她是黑客,也從不過問他的隱私,若問她後悔嗎?

  搖頭,她在深夜當中閉上眼睛。

  沒什麼後悔不後悔,總歸是過日子罷了。

  自己,和多他一個人,沒有區別。

  床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當東方尋爬上床,瞪著黑漆漆的眼睛瞅她,她翻身過去。

  「想活命,最好安分守己。」女人用緊張的語氣警告。

  東方尋沒有應聲,好半天,就那麼幽幽望著她。

  華箏用頭蒙住被子,閉上眼睛,纖細的睫毛划過臂彎,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華箏都快要睡著,東方尋從床上站起來,下了地。

  這一夜,東方尋睡地板,華箏睡床。

  酒店的房間隔音不好,街頭車流的聲音,時而會將她吵醒。

  模模糊糊,直到天亮,華箏感覺到身後的床體一沉,東方尋的氣息徘徊在她耳後,一雙細長的手,順勢爬上了她的腰。

  「還是我好吧?知道你不高興,忍著難受都沒碰你。」自語間,他起了反應的身體,就那麼自然而然的貼著她的背。

  華箏在他貼上來的瞬間從床上坐起來,嚴肅著臉命令:「不要碰我。」

  東方尋偏不聽,拽著她的胳膊,將人壓在身下:「有本事你殺了我!」好過看得見吃不著,難受得要死!

  華箏眼圈裡瀰漫起紅色的霧氣,竟然真的要按下手腕上控制項圈的按鈕。

  下一刻,東方尋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禁錮在她頭上。

  惡狠狠的眯著眼:「你還真的動手?華箏,怎麼說也做過一夜夫妻,你就算不認,也改變不了我是你男人的事實!」

  「你滾!」

  東方尋卻低下頭,堵住她的口。

  當男人舌尖探入齒逢的剎那,華箏本能生出噁心的排斥反應,拼盡全力掙扎。

  東方尋根本不給她掙脫的機會,按著她親了好久,同她口沫交換,親到她流出眼淚,身體的反應越來越重,見她晶瑩的淚珠落在枕頭上,露出一副絕望等死的姿態,從她唇上離開。

  粗重的喘息:「我從來都沒想過殺你!哪怕七年前,也僅僅想跟你做愛。你犯得著要生要死的,過不去這道坎?」

  他晃動華箏的肩膀,知道她睜開眼睛,願意看他一眼。

  「我這種人都在努力改造,想好好的活著,你為什麼學不會堅強?」

  華箏看見他的眼睛裡,流動著潺潺的光。

  她不得不承認,時隔七年,他確實不再是那個惡魔一樣的少年。

  可當初留下的恐懼深入骨髓,她想忘記,談何容易?

  她依舊沒有說話,淚水一滴接著一滴的落下,這一刻,她是委屈的。

  「你別哭了,我不動你就是。」東方尋從床上起來,順手,為她理好被他粗暴扯開的領口。

  華箏立刻抱著雙臂向後縮去,因為恐懼,她身體止不住顫慄。

  「對不起。」東方尋說了一句,起身,去了浴室。

  再出來,華箏仍然保持著防備的姿勢,蜷縮在床頭。

  東方尋不忍心,放低姿態,躺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

  「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我承認,我是混蛋,對你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可是我已經回頭了……」他伸出手,見華箏沒有抗拒,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

  華箏將臉埋在臂彎,大滴大滴的淚將衣袖打濕。

  東方尋坐起身,將她抱在懷裡。

  「對不起。」

  華箏喉嚨發乎嗚咽,這一刻,她既恨,又有種釋懷。

  固然,他輕描淡寫的將錯誤揭開,推脫給了年少輕狂,但他說的也沒有錯。

  她真正恐懼的並不是他這個人,而是忘不掉,那深入骨髓的血淋淋的場景。

  既然選擇直面恐懼、重新開始,華箏首先要在心裡說服自己——那並沒有什麼。

  她還活的好好的,哪怕,時過境遷,她的生活早已天翻地覆。

  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呢?

  「對不起,如果你依然恨我,乾脆現在殺了我,我願意用我的命,解開你心裡的結,反正……我活在這個世上也多餘,就連我爸媽,都容不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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