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都不要說話

  「哥，能不能把你的原石給我看看？」藍染對藍翎伸出手。

  藍翎其實有些喪氣，他按照所學挑揀，覺得肯定不會失手的，沒成想竟然真的眼拙了。

  「給你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藍染面無表情的將石頭接過，她先是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眼底像是覆蓋了薄光，只一瞬，光澤消失，藍染將只剩下巴掌大的半塊原石揣進了兜里。

  「小妹，你還真要啊？」藍翎哭笑不得。

  藍染卻非常正經的看著他：「當然要，這是哥哥送我的禮物，很珍貴。」

  藍翎不知道能說什麼，哪怕心裡清楚藍染是在安慰他，還是免不了挫敗。

  終歸，他不如藍軒，甚至一丁點兒都比不上。

  這邊兄妹倆決定了石頭歸屬，那邊，藍聘的石頭也開出了東西。

  「祖母綠，冰種！這可是好東西，幾乎與大少爺那冰糯帝王綠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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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姐天資聰穎，和大少爺一樣繼承了大爺的優點吶！」

  「大爺將來有福了，兒子女兒都這麼優秀。」

  「那下一個呢？下一個是誰來？」有人張羅道。

  「我……」一個年輕後生剛要舉手，就被父親按下了。

  年輕後生迷茫的眨眨眼，聽見父親在耳邊小聲訓斥：「人家老爺子今天這場考驗就是為了給大少爺和二小姐立威望，你就別去摻合了，反正也開不出好東西，不如少丟臉！」

  年輕後生：「……」

  「沒有人了嗎？」老爺子坐在堂上「哈哈」大笑。

  藍軒和藍聘沒有讓他失望，他自然高興，因為都是他嫡親的孫子和孫女兒。

  見旁系分支裡頭的後輩們都不往前湊，老爺子心頭滿意，這也是大家變相對他表明了，對他後人的禮讓和恭敬。

  可就在這時候，一直謹慎恭順伺候婆婆的徐穎笑著站出來，對老爺子說：「爸，您是不是把一個人給忘了？」

  藍鐵博看向她。

  徐穎微微勾著眼，狡黠的一抹光澤掠過眼尾。

  「四丫頭啊，她雖然剛剛回來，可怎麼說也是二弟的女兒，就算她沒學過鑒寶，可今天有這機會，不如讓她也湊份熱鬧，哪怕不開出什麼，至少不讓她覺得被忽視。」

  藍鐵博聞言，陷入思忖，並沒有立刻答應。

  至於看熱鬧的眾人，統一將目光落向藍染，見她身子單薄的站在藍宇後面，沉默的像個透明人一樣。

  料定了她一個病秧子，沒本事開出東西，期望不大。

  老爺子也如是想，若藍染真的挑了，且不說開出什麼，萬一眼拙了，那豈不是鬧笑話？

  這時藍宇也站出來說：「爸，我看染染就算了，她近些年都在鄉下調養身體，哪裡會懂得賭石？」

  「是啊爺爺，染染她……」藍翎也站出來保護妹妹，卻被藍聘搶了先。

  「別呀，雖然四妹現在還不會鑒寶，可是總得學吧？不如讓她提前做個嘗試，受些薰陶才更好入行。爺爺，您說呢？四妹都已經回來了，身為藍家人卻不會鑒寶，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讓人瞧不起？」

  「聘兒說的是，爸，染染既然回來了，身為我藍家人，看家的本事不能不學，否則傳出去讓人小看，今天就不如讓她嘗試一下，反正大家都知道她不會，就算開不出東西，也可以獲得諒解。」藍哲接話道。

  緊跟著，就陸陸續續有藍哲的擁護者站出來提議，讓藍染接受考驗。

  老爺子始終未曾發聲，轉眸看向藍宇一家，藍染的表情依舊那樣淡淡的，瞧不出慌亂，反倒藍宇和藍翎面色緊張，孫美怡更是被低迷的情緒籠罩著，不時拿眼睛白著藍染。

  「四丫頭，你可願意一試？」老爺子問道。

  藍染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不著一絲雜色，純粹通透好比那上等曜石，她靜靜的站立在那裡，渾然天成的純淨氣質，淡雅出塵。

  「我可以試試。」

  藍染的回答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一個在鄉下長大的病秧子而已，人家學過的分支子弟都不敢班門弄斧。

  她倒好，上來就敢答應，是把這鑒寶當成玩樂呢吧！

  「不知天高地厚！」劉冉實在忍不住，一手拍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哪怕藍老爺子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她，她也未曾收斂。「我說錯了嗎？這丫頭可真是在鄉下待野了，沒教養！這種場合是能任由她胡鬧的？等一下出了丑，怕是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劉冉的聲音並不小，傳到眾人的耳朵里，在心裡成了可以看的熱鬧。

  藍宇為人老實低調，沒成想女兒竟如此膽大妄為！

  藍哲默默的和妻子對視一眼，唇角勾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藍軒和藍聘也互相對視，後者挑了挑眉，滿心期待的接下來的好戲。

  眾人見到，藍染緩步走到石頭堆，明明沒這個本事，卻裝的像那麼回事兒似得挑揀石頭。

  然而，他們並不知……

  藍染雖然沒有學過鑒寶，不過她身體經過基因改造，與『那種東西』進行了融合，想利用異能看透一些東西，還是輕而易舉的。

  而且她在鄉下的這些年，和時連漪學習的專業正和珠寶一類掛鉤，變相說明她並非是門外漢！

  「就這塊吧。」藍染自然而然的拿起一塊比巴掌大一些的原石交給藍哲，全程冷靜沉著，並非是故作深沉。

  藍哲看了藍染一眼，充滿探究和打量的問她：「確定要這塊？」

  「確定。」藍染點頭，臉上因為沒有笑意，宛若覆蓋了冷霜一般。

  「裝什麼啊？」藍聘小聲的念了一句。

  藍軒不想別人聽見，影響她在大家心裡的形象，用咳嗽聲幫她掩飾過去。

  藍哲將藍染的石頭遞給工匠，工匠準備下鋦切割，眾人一臉期待……

  原石與機器產生劇烈的摩擦漸起了火花，突然，像是緩解尷尬般，藍哲出聲大笑：「哈哈，四丫頭第一次接觸賭石，就算開不出綠，大家也不要笑她，給女孩子留點面子。」

  「對啊對啊，四小姐是第一次賭石，大家千萬不要笑她。」

  「沒錯，我們都可以理解。」眾人開腔附和調侃，仿佛已經料定了，藍染開不出東西來。

  沒想到，正當所有人準備轉移注意力，繼續去拍藍哲兩個子女的馬屁的時候。

  老爺子一聲高喝，令滿堂寂靜！

  「都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