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突然黏人
2024-05-13 21:55:38
作者: 三杯兩盞
「哼,你倒說說看。」柳榕攀比心陡生,停下手裡的活兒。
女紅師父與其他下人識趣退到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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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乾陵悅放下手中刺繡,激將法一套一套的,「我若是先說了,你豈不是知道了?」
柳榕眼睛眯了眯,剎那間智商上線,「你如果想套我的話還是省省吧。」
她拿起刺繡繼續,滿不在乎。
乾陵悅嘴角勾了勾,她本來就沒多大厚望,得到有價值的情報固然好,但如果沒有也不至於失望。
「我只是想知道王爺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如果妹妹能告知一二,我必然投桃報李。」退而求其次,她可不做虧本的買賣。
「你?投桃報李?」柳榕的嘲諷隔著面巾都能感受到,似乎認定她拿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早有準備的人悠然開口,「妹妹難道不好奇我的疤痕怎麼不見了嗎?」
未料到她會突然提及這件事,柳榕眼神一震,抬頭看她,滿是試探與懷疑,「你有法子?」
「倒不是我有法子,只是我偶爾發現綠竹的姐姐會製作奇藥,便討了點來。」她面不紅心不跳地撒謊,觀察著柳榕的反應。
對方眼中的驚疑一閃而過,但她一定會嘗試。
柳榕或許得寵,風光得不得了,但臉上的那道疤終究是她的心頭傷。
一年前的事她記得不太清,用腳趾頭推一推,肯定柳榕玩過了頭,以為是無傷大雅的一次污衊,卻惹出大麻煩。
自作自受。
「你若是不信,大可問問周圍的人。」乾陵悅淡淡地加碼,「綠竹和我說不少姐妹都在用。」
柳榕拿不準該不該信,可又想到自己臉上醜陋的疤痕,心下糾結。
「我只是隨口一說,等你用了有效果再和我交換也不遲。」乾陵悅目的達到,不多糾纏,將選擇權交到她手上。
心裡的打算被項天禮戳破,女紅學習結束的乾陵悅放棄返回王爺寢殿,打算回流火居瞧瞧。
綠竹跟在她身後例常匯報當日銷售成果,還有一位出手闊綽的側妃拿了不少。
總賣這一款也不行,得開拓別的產品。
醫美類的產品她有不少,慢慢往外推,補水的面膜好像也可以推一推。
她盤算著悶頭往前走,綠竹腳步輕快地嘰嘰喳喳跟著。
而師黛面色尷尬地站在流火居門口。
「師黛?怎麼在這兒?難道李嬤嬤已經知道我要回來吃法了嗎?」乾陵悅一回神就看到她站在門口,愣了愣,問道。
她面露難色,低聲道,「王爺來了。」
嗯?他好端端地來流火居做什麼。
她斂了輕鬆的神色,跨進去,一眼看到項天禮正坐在院內的石桌邊,悠然品茶。
「王爺,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她乾巴巴地開口,大步走過去,大喇喇坐在他對面,「如果沒有要是,我們要用膳了。」
「這裡叫流火居?」男人也不回答問題,反而發問。
「是。」乾陵悅現在拿不準該如何與他相處,他明知道自己有所求,吊著胃口也就罷了,還在她面前現?
項天禮緩緩點頭,「好名字。」
「謝謝。」一來一往,毫無感情,只是應付了事。
而王爺似乎並未被她的態度攪擾,淡定地繼續喝茶,落杯後指腹沿著杯沿划過,緩緩道,「本王來只是為了告訴你一句話,只有坦白才能換來坦白。」
言下之意,要麼兩人交換情報,要麼就讓她自己無頭蒼蠅似的亂猜。
「多謝王爺忠告。」她實在不想掉馬。
見他還一動不動地坐著,乾陵悅不太開心地,「王爺該說的話也說完了,可以走了嗎?」
「流火居亦屬於王府,本王在自己府內走動,難道需要王妃同意嗎?」項天禮原本打算說完就離開,可看她一個勁兒地趕自己走,忽然改了主意。
果不其然看到她一臉憤懣又不敢發火的樣子,可愛死了。
「是,王爺隨意。」
她敷衍地行個禮,當真不再管他,叫上綠竹師黛,喊了遠處的大力二力,一行五人往廚房走去。
大圓桌擺滿了各種菜式,色香味俱全。
乾陵悅深吸一口氣,莫大的幸福與滿足傳到全身,最近為了調查項天禮那該死的願望,她很少回流火居用膳。
終於吃到了。大概也是種緣分,她愛吃的菜李嬤嬤都會做,而且做得比她吃過的都好吃。
「吃飯吧!」她習慣性地叫了一聲,率先坐下,卻發現其他人都站著不動如山,「怎麼了?我說了不用管什麼主僕。」
「額……」綠竹為難地開口,「王爺,您要一起嗎?」
乾陵悅面色一僵,回頭發現他赫然跟在身後,瞬間扶額,「王爺,您想做什麼?」
「用膳。」
「這裡不適合您,我們都是主僕一起。」她強有力地回駁。
「適合。」他大步一跨,在她身邊落座,看了李嬤嬤一眼,竟然露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意,「添副碗筷。」
……好煩,吃飯都不能好好吃。
「王爺,真的不和您胃口。」乾陵悅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同時也想避免和他一個飯桌吃飯。
吃飯的習慣最能暴露一個人,她和原主愛吃的東西完全不一樣,用膳習慣更是天差地別,雖然原主不得寵,但也不能保證兩人沒有一起吃過飯。
「和不和吃了才知道。」項天禮意志堅定,已經拿起筷子。
……只能祈禱他對原主毫不在意了。
本來應該輕輕鬆鬆的晚膳,搞得氣氛緊張,往日歡聲笑語有說有笑,今天大家都一言不發。
乾陵悅一口接一口往嘴裡餵飯菜,狠狠咀嚼,跟嚼仇人似的。
連一向看不懂臉色的大力二力都迅速吃完撂下筷子走人。
項天禮看似在吃飯,餘光卻時不時地瞥向埋頭吃飯的人,在飯桌上她似乎一直都很認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吃碗中飯。
哦,她瞪自己了,看來他掃了她的興。
不過這樣,他就更加確定一件事。
「周年宴在即,王妃莫要辱了王府的臉面。」他淡淡地結束用膳,輕飄飄地留下一句後離開。
乾陵悅握得筷子都要斷了,等他走才徹底爆發,「他是有什麼疾病嗎!這種鬼話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
「王妃……」綠竹小心提醒她降低音量,擔心王爺還沒走遠。
「氣死我了。」寄人籬下本就壓力倍增,還得顧著亂七八糟的事,他還時不時給她下命令。
綠竹不敢說話,師黛默默幫李嬤嬤收拾桌面。
大力二力提著水桶和抹布四處擦擦洗洗。
本以為只是偶然,可接下來的幾天,但凡她回流火居,項天禮必然準時出現在裡面,每次也就沉著一張臉不說話,偶爾開口就是「周年宴在即……」,她耳朵快被念出老繭了。
「王爺,您到底想做什麼?」她實在無法忍受,抬頭望著他,將他的話堵到一半,哀求似的問。
「只是擔心王妃懈怠了功課。」項天禮滿臉平靜和真誠,垂著眼安靜地回視,不知不覺中少了最初的厭惡和不耐。
「您放心吧,不用天天來監督。」頭一次她如是說。
第二次她拿出半成品遞到他面前,項天禮接過後只是輕笑一聲,不無嘲諷,「本王單手繡的都比你好看。」
「那您繡一個?」她利落地把針線遞到他手上,高貴的王爺嘴角抽了抽,拂袖離去。
第三次,在王爺開口前她率先拿出繡出些模樣的絲帕懟到他跟前,「王爺,您還有哪裡不滿意?」
「還行。」說是這麼說,可他只是輕輕瞥了眼,眼中毫無波動。
什麼王爺,根本就是個難纏的甲方爸爸。
她氣呼呼地把被否定的絲帕隨手丟掉。
直到周年宴前一天,項天禮慣例檢查,經過一周調教相當有自信的乾陵悅展出一金一青兩條絲帕,金色絲帕游龍盤繞,栩栩如生,青色絲帕綠竹盎然,生機勃勃。
項天禮眼底浮現欣喜,已經十分懂得領會他表情的人鬆了口氣。
「怎麼沒有你的名字?」他將兩條帕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微微皺眉。
「送給別人的禮物,還是不要留我的名字。」她喜歡為自己的東西標記,但不代表每一件經由她手的東西都會被標記。
王爺眉眼動了動,手指摩挲片刻,忽然道,「你只會給你的東西署名?」
「是。」還以為他是個二愣子,看來不是,還懂得點人情世故。
「如此。」他應了一聲,看不出在想什麼。
離別之際,他反常地停下腳步,回頭看送他出來的人,「你真的不打算和本王交換情報?」
「不打算。」她冷冰冰地回答。
心裡卻很複雜。
項天禮不傻,這麼多天刻意的接觸應該也看出自己不是原主,只是不知道他心中會如何解釋。
最好是認為她別有用心,這樣日後方便自證。
乾陵悅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被他逼得這幾天只在專心學女紅,沒心思想其他的。
她的回應簡潔有力,自知問不出什麼,深深看她一眼離開。
這幾日他做了一些打聽,卻仍然找不到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