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踢著走

  步微走進瑤台宮，六宮的女官早就候著等步微下批示了。

  「公主殿下，皇上指令讓公主殿下重新為嘉王擇一位側妃。」尚宮一邊說著一邊將秀女的名單給步微送了上來。

  「嗯。」步微點了點，然後提起硃砂筆要圈名字，掃了一眼名冊疑惑地皺了皺眉，「咦，皇上圈點了陳氏為正妃？」

  尚宮頷首：「是。」

  「為何會是陳氏啊？」步微沉吟片刻然後又問，「呂家二小姐的事情皇上怎麼說你們知道嗎？」

  「皇上說既然如此那便是呂家二小姐無福，隨後便點了陳家小姐為正妃，然後讓公主再選一位側妃。」尚宮回答。

  步微沉吟片刻，莫不是呂大人沒有說自己懷疑陳家的事情，還是說步絳不信和陳家有關。怎麼還會再選了陳氏呢。

  甩了甩頭，步微不打算再想太多，才想隨便圈一個名字，在硃砂筆落下的時候，卻又突然頓住：「聖旨可已經傳到陳家去了？」

  「下午的時候已經傳下去了，陳家都已經在宮門口謝恩過了。」尚宮回答道。

  「唔······」步微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然後圈定了一個姑娘，然後隨口說了一聲道，「若不是陳氏是皇上欽定的，我真是要以為陳家是不是給你們塞了錢了，就陳氏這品行也能當官嘉王的正妃？在我看來還不如白氏和孫氏。既然是皇上定的那也就罷了，日後我去和阿羨說說，叫他知道該寵著點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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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宮低垂著頭，沒有說什麼。

  步微掃了眼殿下的女官們，也不再多說，處理完女官們匯總的公務，步微便迫不及待地出宮，拉著謝君牧回去吃晚飯。

  吃過晚飯，步微抱著小柳絮玩了一會兒，小柳絮先困了，在步微懷裡睡去。

  謝君牧走過來抱走睡著的小柳絮對步微說道：「要睡覺了，我抱著小柳絮去給乳娘，你快換了衣服上床。」

  「嗯。」步微應了一聲然後坐在床沿上晃著腳。

  謝君牧看了看步微有些無奈：「快些，別等我送了小柳絮回來你還是這樣子。」

  步微點了點頭：「嗯嗯嗯。」

  謝君牧還是很了解步微的，等將小柳絮交給乳娘帶著去偏房睡，回到房裡的時候步微還是那個樣子，手撐著床晃著腳。

  謝君牧無奈地看著步微，抬步走上前：「剛才我出去的時候你不是嗯嗯嗯了嗎？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步微晃著腳丫子：「阿牧，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謝君牧問道。

  「你幫我換一下衣服我就告訴你。」步微眼巴巴地看著謝君牧說道。

  謝君牧背著手站在步微跟前：「自己換，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步微鼓起了腮幫子，瞪著謝君牧。

  謝君牧不為所動。

  步微氣鼓鼓地一腳踢了左腳上的鞋又一腳踢了右腳上的鞋，兩隻鞋子都很準確地踢在了謝君牧的身上。

  謝君牧無奈而又寵溺地看著步微：「你這是做什麼啊，生了孩子怎麼反而越來越回去了？」

  「沒生小柳絮前你都會給我換衣服的，生了小柳絮你就不肯了，是不是不愛我了？」步微可憐巴巴地看著謝君牧。

  謝君牧：「······」

  彎下腰將步微踢得這邊一隻那邊一隻的鞋子收拾好，謝君牧伸手拿過早就準備好很久的寢衣搭在自己的肩上，上前一把將步微從床上拉了起來，伸手去解步微的衣帶。

  步微看著謝君牧扒了自己的衣服，將自己扒得只剩一件鵝黃色的肚兜。

  「這件是新的呢。」步微唇角一勾說道，「阿牧是第一次看見吧。」

  謝君牧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用褻衣裹住步微的身子：「抬手。」

  「要不就先別穿了嘛。」步微抬手卻沒有把手穿進衣袖裡，而是摟住了謝君牧的脖頸，將自己柔軟的身子貼到了謝君牧的身上，「阿牧，小柳絮都已經三個月了呢。」

  謝君牧的呼吸重了幾分，隨手將步微的寢衣扔到了一邊，滾燙的手掌搭在了步微的腰上，膚如凝脂，從步微診斷出有孕到現在，整整一年的時間，謝君牧終於再一次將這一處柔軟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生了孩子後膽子也變大了嗎。」謝君牧低笑著輕咬著步微的耳垂，「這麼勾引我呢。」

  「將軍大人雄姿英發，小女子傾慕不已，就是不要臉來勾引又如何？只望將軍大人憐惜。」步微低聲細語地在謝君牧的耳邊說道。

  謝君牧的呼吸更重了，一把將步微抱起，而後重重地壓在了床榻上。

  「我家區區是迫不及待要給我生小紫藤了嗎？」謝君牧低聲問道。

  步微抱著謝君牧蹭了蹭：「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你。」

  以往只是步微賴床不肯起，第二日卻是謝君牧和步微都起晚了。

  小柳絮醒了個大早等著自家爹爹來抱著自己去找娘親，可是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眼看著往日已經和娘親開始玩的時候今日只剩自己一個人，小柳絮傷心地大哭了起來。

  乳娘連忙要抱起小柳絮哄。

  只是乳娘還沒有碰到小柳絮，就又另一雙手伸了過去，將小柳絮抱了起來。

  乳娘驚了一下連忙看向是哪位主子來了，抱起小柳絮的男子容貌俊美，非同一般，溫柔地看著小柳絮。

  說來也神奇，剛才還在哭的小柳絮被這個男子抱起來了，頓時就不哭了。

  「我陪著她就好，你出去吧。」虞或抱著小柳絮坐在了一邊陪著小柳絮玩對乳娘說道。

  乳娘遲疑地看著虞或：「你是······」

  虞或抬眸瞥了乳娘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乳娘卻和中了邪一般，自己轉身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快點兒起來了，你到底還進不進宮？」謝君牧好不容易才將癱成一團的步微從床上抱起來，步微的腿自覺地加到謝君牧的腰上，手摟著謝君牧的脖子不肯放，任由謝君牧抱著樹袋熊一樣的自己這邊那邊的忙活。

  「阿牧，你去和爹爹說你不辭官了好不好？我不想去處理公務了。你就當我死了行不行？」步微哭喪著臉道。

  謝君牧瞪了步微一眼：「又胡說什麼，好好的死什麼死？」

  「我不想進宮嘛，每次進宮都要坐大半個時辰的馬車，還要換宮裝，宮裝真的好重好累啊。」步微哼哼唧唧著，「就讓我當個小廢材吧。你去賺錢養家，我去貌美如花。」

  謝君牧被步微整無語了，捏了捏步微的肩：「行行行，下午送你進宮我去桂宮見皇上和皇上說。快下來，我去把小柳絮抱過來。」

  「你為了去抱小柳絮不抱我？」步微傷心地看著謝君牧，「就是覺得沒必要了唄，感情淡了唄。」

  謝君牧：「······那我這麼抱著你出去看小柳絮？」

  步微從謝君牧的身上跳了下來：「不用了，你去看小柳絮吧，不用管我。」

  謝君牧嘆息一聲揉了揉步微的腦袋：「乖一點，都已經快到午時了。」

  「你娶我不過是為了讓我生孩子而已，我懂。」步微輕聲說道。

  謝君牧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向步微：「區區。」

  步微沒精打采地看向謝君牧。

  謝君牧站在門口向步微伸出手：「過來。」

  「過來幹什麼啊？」步微站起身走到謝君牧面前將手放到了謝君牧的掌心。

  謝君牧握住步微的手，拉起步微的手帶著步微轉了一圈，左右看了看，然後微微彎下身，自步微的腿彎處撈起，單手抱起了步微。

  「啊！」步微低聲叫了一聲。

  謝君牧看著步微：「我抱著你去看小柳絮好不好？」

  「好。」步微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阿牧，你為什麼不用兩隻手抱我？」

  「還有一隻手要用來抱小柳絮。」謝君牧回答道。

  步微歪著頭問：「那我要是再給你生一個的話，你怎麼抱啊？」

  謝君牧想了想回答：「小紫藤不是男孩子嗎？男孩子可以自己走。」

  小柳絮就在偏房，除了正房的門往旁邊走兩步就到了。

  乳娘見到謝君牧和步微這麼過來，連忙低下頭不敢繼續看。

  謝君牧單手推開房門抱著步微走進去。

  步微又問道：「那要是小紫藤還小不會走呢？」

  「那就爬著唄。」謝君牧回答地理所當然。

  「唔，那要是還不會爬呢？」步微又問。

  謝君牧抱著步微走到了搖籃邊上，小柳絮躺在搖籃里睡得正香。

  謝君牧也不急著抱起小柳絮，拉過椅子坐下，讓步微坐在自己的腿上，一邊看著小柳絮一邊回答步微：「不會爬就滾著吧，衣服可能會弄髒，得多換換。」

  「那要是小紫藤就和小柳絮現在這么小呢？」步微坐在謝君牧懷裡趴在搖籃邊上看著小柳絮。

  小柳絮的小嘴一吮一吮的，別提有多可愛了。

  「那就在搖籃下面轉兩個輪子，我踢著走，或者再綁一條繩子啦可以拉著。」謝君牧跟著步微一起看著小柳絮。

  「小柳絮是不是想喝奶啊？」步微壓低聲音問道，「我還沒餵過小柳絮奶呢。」

  謝君牧往步微胸前瞥了一眼，然後湊到步微耳邊低聲和步微耳語了幾句。

  步微瞬間紅了臉，羞澀地瞪了謝君牧一眼。

  「嗯？這是什麼？」謝君牧突然看到小柳絮手上多出的一個銀鐲子，「這是你讓乳娘給小柳絮戴的嗎。」

  「沒有啊，不過看著也挺好看的嘛。」步微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小柳絮的手看了看，「咦，這個鐲子······」

  「怎麼了？」謝君牧問道。

  步微將鐲子轉了一圈，然後猛地從謝君牧的腿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門外：「乳娘！」

  乳娘連忙走過來：「公主，奴才在。」

  「誰來看過縣主？」步微問道。

  「早上太夫人和趙夫人來過，晚一點二爺也來過。」乳娘回答道。

  「還有呢？」步微問道。

  乳娘搖了搖頭：「沒有其他人了。」

  謝君牧跟了出來，站在步微身後扶住步微的肩問道：「怎麼了？」

  「真的沒有其他人來過了嗎？」步微追問。

  乳娘搖了搖頭：「公主，真的沒有了。」

  「那縣主的手鐲是誰給的？」謝君牧問道。

  乳娘愣了一下：「這······」

  「那個鐲子是國師給的，國師來過。」步微抿了抿唇說道。

  謝君牧愣了一下：「區區，你確定嗎？」

  步微點了點頭：「嗯，一定是他。」

  謝君牧沉吟了片刻然後問：「那鐲子會有什麼不好的嗎？」

  步微輕輕地搖頭：「那倒也不至於吧。」

  「或許他只是來給孩子送個見面禮。」謝君牧安撫著步微，「別擔心。」

  步微動了動唇，到底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公主。」林七娘從院子外疾步走了回來。

  「回來了。」步微應了一聲然後問，「情況怎麼樣？」

  林七娘對著步微點了點頭：「讓公主猜到了，今天早上尚食局的宮女出門採買的時候果然有一個宮女和陳家的一個家僕碰面了，但是說了些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只隱約聽到尚食局的那個宮女提到了公主你，說公主不滿意什麼的。」

  「那個呂大人說的還真不錯啊，果然和陳家有點關係。」步微低語了一聲，「七娘，麻煩你派人去白府和孫府都盯著點，可別讓白氏和孫氏也出事了。」

  林七娘頷首：「是。」

  「在查這事怎麼不告訴我？」謝君牧背著問道。

  步微回頭看向謝君牧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阿牧，你到底什麼時候回樞密院啊？我想抱著小柳絮一起繼續睡。」

  謝君牧：「······走！」

  「去幹什麼啊？」步微被謝君牧拉著手往外走。

  「我送你進宮去。」謝君牧回答。

  「我不想去！」步微仰天大哭。

  謝君牧繼續道：「你去瑤台宮最後一天處理宮務，我去桂宮和皇上說一說，爭取明日回樞密院。」

  步微拉著謝君牧主動往外走：「走吧，我們進宮去，現在就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