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大將軍又怎麼樣

  謝君牧提著自己的東西回到樞密院的時候，符行霨的屁股都還沒有坐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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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行霨抱著胳膊哀怨地看著謝君牧：「怎麼又回來了？」

  謝君牧將自己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回答道：「公主睡不醒，不願意應卯。」

  符行霨扶額：「你啊，辭官公主，入仕公主，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被公主拿捏的死死的了呢？」

  謝君牧笑了笑，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虞朝的好兒郎那麼多，公主卻獨獨選擇了我，還為我生下了小柳絮，自然是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了。」

  符行霨低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那行吧，樞密院還是你管著妥當，這一天天什麼事都有，看得我頭疼，那幾日你回來了，前幾日的公務你就看了吧，我去找小蜀大人坐坐。」

  謝君牧頷首：「嗯，交給我就好，符兄去歇歇吧。」

  符行霨走上前拍了拍謝君牧的肩膀，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君牧，你別怪我，能者多勞，嘛。」

  謝君牧：「嗯？」

  半個時辰後，謝君牧看著下屬送來的堆積公務就知道符行霨是什麼意思了。

  「這不是六天前的摺子嗎？怎麼還沒有批覆？」謝君牧拿著摺子問道。

  下屬尷尬地看著謝君牧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謝君牧翻了翻又翻出一本摺子看了看：「這本摺子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油漬在上面？」

  下屬：「······」

  「這本又是怎麼回事？」謝君牧揚了揚手上一本的摺子，「為什麼還用漿糊黏過？」

  下屬：「······」

  謝君牧看著下屬們的表情，一時間立刻明白了這兩個月來符行霨有多不靠譜了。

  回樞密院的第一天謝君牧就拜符行霨所賜，重新整理了近兩個月的公文，等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小柳絮早就睡了，步微倒是還沒睡，正在和林七娘說著話。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步微再次和林七娘確認。

  林七娘搖了搖頭：「絕對沒錯，那個身影肯定是傅俶臨。」

  步微皺眉：「若真的是傅俶臨的話，那麼那日在火海之中的是誰的屍體？」

  林七娘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再去跟一跟？」

  步微沉吟片刻：「叫人盯著吧，你這些日子就留在府里幫我保護好小柳絮。」

  林七娘頷首：「是。」

  「在說什麼事啊？」謝君牧帶著一身的疲憊走了進來問道。

  步微站起身走到謝君牧面前伸手幫謝君牧脫官服，林七娘則是鞠了一躬而後走了出去。

  「我擔心陳家對白氏和孫氏動手，就讓七娘叫幾個人去護著點白氏和孫氏，剛剛七娘和我說，她在白家裡看見了一個人，可能是傅俶臨。」步微幫謝君牧脫了官服的外袍說道。

  謝君牧皺了皺眉：「傅俶臨不是已經死了嗎？」

  步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七娘很是肯定。」

  謝君牧沉默了片刻：「先休息吧，明日我派人去白府看看。」

  「傅俶臨和白家有關係嗎？」步微問道，「如果是他的話，他怎麼會跑到白家去？」

  謝君牧摸了摸步微的後背：「今日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明日咱們再說。」

  「樞密院這麼忙的嗎？怎麼這麼晚回來啊？」步微又關心起了謝君牧。

  謝君牧捏了捏眉心：「之前的公務我重新過了一遍，所以耽誤得久了點。」

  「你好不容易可以歇歇，又因為我回了樞密院，阿牧，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啊。」步微問道。

  「不會。」謝君牧對著步微笑了笑，「好了，自己去換寢衣吧，今天就不幫你換了。」

  步微點了點頭，自己跑去換了寢衣。

  躺在床上後，謝君牧很快就要入睡了。

  步微卻睡不著，扒著謝君牧滾來滾去。

  謝君牧翻了個身，將步微抱進懷裡，輕輕地拍了拍哄道：「區區，快睡覺，別玩了。」

  「阿牧，要不我也去找點事情做吧，不然的話我覺得我也挺沒用的。」步微抱住謝君牧的腰說道。

  謝君牧含糊地回答：「嗯，嗯。」

  步微笑了笑，抬頭啄了一下謝君牧的臉頰：「晚安阿牧，最愛你了。」

  第二日，步微抱著小柳絮送謝君牧出門去上朝。

  小柳絮醒了一會兒就又昏昏欲睡了，步微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樣。

  看著自家迷迷糊糊的小媳婦和小閨女，謝君牧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好了，不必起來送我，快去繼續睡吧。」謝君牧摸了摸步微的頭說道。

  步微抱著小柳絮往謝君牧懷裡蹭了蹭：「阿牧，親一下。」

  謝君牧無奈地低頭在步微的唇上輕啄了一下，然後也不忘親了一下小柳絮的臉蛋：「好了，快回去繼續睡吧。」

  步微點了點頭：「嗯。」

  目送著謝君牧出了門，步微將也已經睡著的小柳絮交給了林七娘和乳娘，自己也爬上床準備補眠。

  「公主。」步微才爬上床，被子都還沒有蓋上，林七娘就進來了。

  「怎麼了？不是讓你幫我看著小柳絮嗎？」步微揉著眼睛拉過被子蓋上。

  「公主一會兒再歇息吧，有人來找公主。」林七娘說道。

  步微搖了搖頭，拉著被子蓋上就躺了下去：「這麼早誰來找我？這麼早來找人的都不是什么正經的人，讓他回去。」

  林七娘走到步微床前，俯下身說道：「公主，是晴色入青山的人。」

  步微頓了一下，睜開已經閉上的眼睛：「虞衡詞嗎？」

  「不是。」林七娘搖了搖頭，「是虞子雍。」

  步微從床上坐了起來：「虞子雍？」

  林七娘問：「公主要見一下嗎？」

  步微沉吟了片刻：「讓他進來吧，我見一下。」

  步微將衣服換好後沒多久，林七娘就帶著虞子雍進來了。

  「子雍見過公主殿下。」虞子雍抬手對著步微行禮。

  步微看著虞子雍微微失神了，雖然步微在相王府的那一切都是虞或給大家編造的黃粱一夢而已，但是對於步滄昀，那畢竟是那夢境之中也徹頭徹尾地對步微好的人。

  「你長得與你父親真的很像。」步微輕輕地說道。

  虞子雍頓了一下，然後輕笑了一下：「母親讓我來見一見公主，說我年紀還小，有些東西還是不夠，所以讓我過來跟著公主幾個月，或許能夠學到很多我不會的。」

  步微愣了一下：「你母親讓你過來跟著我？」

  虞子雍點了點頭：「是的。若是公主不嫌棄的話，我能否叫公主一聲師父？」

  步微：「······」

  虞子雍瞪了步微一會兒不見步微開口有些疑惑地看著步微：「師父？」

  「如果是六年前你到我面前的話，我會傾盡所有的教授你，甚至有雄心壯志將你培養成傳說中的天下第一，但是現在已經是六年後了。」步微幽幽地說道。

  虞子雍謙虛地問道：「想必師父磨礪六年，更甚從前了吧。」

  步微搖了搖頭：「不是啊，現在我只能教你怎麼睡得又快又久，吃得又多又好。」

  虞子雍：「······」

  「公主······」林七娘有些無奈地看了眼步微。

  虞子雍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師父真的是幽默，和母親說的一樣。」

  「你母親怎麼說我的？」步微問道。

  虞子雍回答道：「母親說師父看上去很不靠譜的模樣，有的時候還很迷惑，但是若是出了大事的話，師父定是穩若泰山，能夠撐起重擔的。」

  「你母親真的是謬讚了。」步微笑著搖了搖頭，「若是要說撐起重擔，你的母親才是這一個頂天立地的女子，我很欽佩。」

  「接下來幾年的時候，徒兒都要麻煩師父了，師父可方便給徒兒安排一個住的屋子？」虞子雍很自然地就對步微以師徒相互稱呼了。

  步微：「你······既然硬要怎麼說的話，以後別嫌棄我就是了。」

  「徒兒不敢。」虞子雍真是個好孩子啊，「師父今日可有功課布置？」

  步微：「······你先去玩吧，我想好再叫你。」

  虞子雍愣了一下，卻沒有半點質疑步微的意思：「是。」

  「七娘，你去給子雍安排個院子。」步微對林七娘說道。

  林七娘頷首：「是。」

  看著林七娘和虞子雍走出去，步微頓時就炸了。

  「啊！為什麼要來找我啊！我這個小肥材我能教他什麼啊？教他根據《刑法典》第幾條第幾條怎麼樣嗎？虞衡詞姐姐！你怎麼敢相信我啊！」步微咆哮著，都想拿頭去撞牆了。

  撞了幾下後，步微突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在大學的時候不是選修過微表情心理學嗎？

  「咦？」步微歪了歪頭，「這個東西······應該挺能糊弄人的吧。」

  謝君牧在樞密院忙了一天，回家的時候卻沒有看見步微抱著小柳絮出來迎接自己。

  雖然有些失望，但是謝君牧也沒說什麼，指不定步微累著了呢。

  但是走進院子裡，看見步微面前那個長相清秀，還和步微貼得很近的年輕小少年的時候，謝君牧瞬間覺得五雷轟頂。

  「區區，只是誰啊？」謝君牧走過去，不動聲色地擠開少年，搭上了步微的腰肢。

  「阿牧你回來了啊，你看他長得像誰。」步微指了指虞子雍微笑著問。

  謝君牧眯眼打量著虞子雍，這小孩才多大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不錯又怎麼樣，到底年紀小，哪裡會疼人。還得是自己這種都已經當爹了的男人也能給步微更多的安全感。

  「這位小公子是？」謝君牧眯著眼睛看著虞子雍。

  虞子雍對著謝君牧鞠了一躬道：「在下虞子雍，見過謝將軍。」

  「虞子雍？」謝君牧愣了一下，「你是晴色入青山的少主？」

  虞子雍微微一笑，然後對步微作揖道：「師父，那徒兒便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步微點了點頭，然後又叮囑了一句：「別來太早，我睡不醒。」

  虞子雍走後，謝君牧拉著步微進了房間：「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變成你的學生了？」

  步微攤了攤手一臉無辜：「我還覺得難受呢。虞衡詞也不知道發什麼瘋，把孩子交給我讓我教導，這孩子一開口就喊我師父的，我也不好趕走。阿牧你也知道我是最不學無術的，我能教他什麼啊，真怕我誤人子弟的。」

  謝君牧不解地看著步微：「區區你什麼時候認識虞衡詞了？」

  步微：「······」

  「區區從未和我說過你和晴色入青山還有關係。」謝君牧繼續說道。

  步微眨了眨眼睛：「嗯，這個，我沒有和你說過嗎？」

  謝君牧搖了搖頭很肯定地告訴步微：「從來沒有。」

  「呃，那可能是我忘記了，那阿牧你不覺得子雍長得很像一個人嗎？」步微問道。

  謝君牧盯著步微看了看：「要說像的話還真的是有點像區區。」

  「眼睛是吧，你繼續再想想，我的眼睛像誰。」步微繼續誘導著謝君牧。

  謝君牧思索了好一陣子遲疑地說道：「莫非他是翊暘世子的······可是翊暘世子並無子嗣。」

  「蜃樓衛是翊暘世子所創，而翊暘世子在生前與晴色入青山的主子虞衡詞有情，在翊暘世子戰死之後，虞衡詞為他生下了遺腹子，便是虞子雍。」步微解釋道，「只是萬萬沒想到，景恕一輩子都在找與翊暘世子的血親繼承蜃樓衛，最後蜃樓衛卻被翊暘世子的親兒子滅去。這其中的因果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說的好。」

  謝君牧沉吟了片刻然後問道：「小柳絮呢？」

  「床上睡著呢，今天陪著小柳絮玩了一天，剛才才哄睡著，今晚應該不會鬧了。」步微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床上要去抱小柳絮，才抱起來一股子異味傳來，步微瞬間就變了臉色將還在睡的小柳絮往謝君牧懷裡一塞，「阿牧阿牧，小柳絮拉了，你快去給她換尿布！」

  謝君牧：「······」

  大將軍又怎麼樣？還不是得聽媳婦的話，去給小閨女換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