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仇必報

  隔天一早，宋寒霜就回了丞相府，這倒讓常韻聽有些意外，急忙放下手裡的針線出門來迎接。

  宋寒霜和綠瑤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兩人頗為疲憊地往府里走去。

  「霜兒，怎麼這時候回來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了？」常韻聽急急忙忙一路小跑著上前，看著她差勁的臉色，滿心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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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寒霜強/壓下複雜的心情，委屈地扁了扁嘴，身子一扭倒進了常韻聽的懷裡：「娘，宮裡我誰都不認識，淑妃娘娘又要管著後宮的事，更是沒空理我，我每日只能看著偏殿前的花花草草發呆，都快憋出病來了，想家得很，就回來了。」

  說完，她抬起小臉來，欲言又止，小聲嘟囔：「娘，我就這樣回來了淑妃娘娘不會生我的氣吧？」

  原來是這樣，常韻聽聽罷這才大鬆一口氣，埋怨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這丫頭，平日裡在府里任性慣了，到宮裡去怎麼也這樣？也罷，回都回來了，我一會兒差人給淑妃送個信，此小事罷了，你別擔心。」

  母女兩人說的話都被隨後而來的宋青宣聽到了，他也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反而安慰宋寒霜：「若是日後不想去就別去了，後宮那些地方還是少踏足為好。」

  常韻聽不悅地剜了他一眼：「要我說，霜兒的任性多半是你寵出來的。」

  又和父母鬧了一陣，宋寒霜才回了自己的寢房。

  嗅到房裡熟悉的味道，她這一顆心才稍稍安穩。

  綠瑤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給她倒來一杯溫水，試探著詢問：「小姐，這事兒難道就算過去了嗎？」

  過去？怎麼可能過去？

  自己差點兒重蹈覆轍走上原主的老路！送了自己和一家老小的性命！

  還想就這樣過去？想都別想，沒門兒！

  「誰都不是傻子，他晏檀清不是，我宋寒霜也不是，他想壞我清白，要我性命救他老相好，簡直是痴人說夢話！此仇，我定會百倍奉還！」她目光犀利，青蔥般的手指死死扣住紅木床板，硬生生在上面撓出了一道抓痕。

  想到原主最後的悲慘，她心裡就陣陣發涼。

  若不是戚燼，昨日若真的被晏檀清占盡便宜，她必定一根麻繩結束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會便宜了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琢磨半晌，她微微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麼，唇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來：「綠瑤，你可曾聽說過一種罕見的傳染病？」

  見綠瑤一臉納悶，她便自顧自地描述開了：「這種病的潛伏期很長，可能是七八天，也可能是十多年，並且具有極強的傳染性，一旦被感染，五臟之中的肺部就會出現玻璃狀病變，導致人不斷咳嗽，最終他的肺部會僵化，咳血而死。」

  綠瑤突然間恍然大悟，連忙詢問：「小姐，你說的可是癆病？」

  宋寒霜歪頭想了想，雖然兩種病有所差異，但病源病因也差不多，便點了點頭。

  「上回我雖然走得著急，卻也看見晏檀清身邊伺候的兩個太監，眼瞼色淡，面色萎黃，神倦乏力，多半是著了風寒，看那樣子是硬撐著伺候主子，可既然沒有找大夫看過，又怎能確定不是肺癆呢？」

  此次備受折/磨的不僅僅是宋寒霜，綠瑤也深感憤怒，聽她這麼一說，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眼中精光大盛：「奴婢明白，那奴婢這就退下了。」

  綠瑤離開房中後，四處打量一番，夫人去了老爺房中，此時正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她洋裝猶豫，來到常韻聽的房前探頭問了問。

  「夫人在麼？」

  「夫人剛走，綠瑤姐姐，可是出了什麼事？」

  主子們不在，院子裡伺候的下人們便也得了空子稍作休息，見綠瑤眉頭緊鎖的模樣，大家都忍不住好奇地圍上來詢問情況。

  「是啊綠瑤，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要不和我們說說？我們也好幫你出出主意？」一個小廝好奇地湊上來提議，大家也都紛紛應和。

  「哎，這事兒不能亂說，此次我和小姐先一步回府，都沒來得及和淑妃道別，其實……另有原因。」綠瑤為難不已，一邊說著還一邊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

  「什麼！快說說吧！我就說你這回和小姐回來得匆忙，臉色也不好，一定有事兒瞞著老爺夫人！」

  「對啊，反正這事兒遲早都要被知道，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們吧！」

  大家頓時被勾起了興趣，就連在一旁掃地的丫鬟也丟了手裡的掃把，急急忙忙過來湊熱鬧。

  「其實啊，二皇子有癆病！」綠瑤故意壓低了聲音，或許是跟著宋寒霜日子久了，倒也有幾分戲精上/身，害怕得連聲音都抖了抖。

  眾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對視一眼，都相當震驚。

  許久，才有一人擔心地發問：「這話可不是我們能亂說的，你和小姐是如何看出二皇子有癆病的？」

  綠瑤嘆了口氣：「二皇子喜歡咱家小姐，你們也不是不知道，自從小姐進了宮，他就三番五次來探望，小姐的病本來好的差不多了，可二皇子來了幾次，小姐竟半夜咳出帶血的痰來，可把我嚇得不輕！」

  「可……萬一是咱們小姐舊病復發了也說不定啊？」

  「我起初也是這麼想的，可有一回在拜見淑妃娘娘後，我和小姐會偏殿路上遇著了二皇子，他身邊的兩個小公公也是如此症狀，這怎能讓我們不心生疑慮？」

  綠瑤一邊信誓旦旦地胡說八道，一邊感嘆著自家小姐真是觀察入微，連這些小細節都注意到了，若非這兩個太監正巧著了風寒，這消息還真是缺了點兒信服力。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事多有。

  宋寒霜回府後不過短短的幾天，大街小巷上就傳遍了一則奇聞。

  二皇子晏檀清患有癆病！已經在宮中感染了數十人！

  此時遠在宮中的晏檀清當然不會知道，身邊也絕不會有人敢和他提起。

  但坐落於鬧市區的官宦之家，多少都聽到了些風聲。

  某日常韻聽和宋青宣心急火燎地請了太醫來給宋寒霜把脈，宋寒霜和綠瑤笑得十分欣慰，看來這消息傳得相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