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君子坦蕩蕩

  「行了行了，綠瑤你先鬆手，你要勒死我了。」宋寒霜苦著一張小臉，連連咳嗽幾聲，伸手拍了拍綠瑤的胳膊。

  「啊！小姐恕罪！奴婢一時激動給忘了。」綠瑤看見宋寒霜被她勒得發白的臉色急忙鬆開手，幫著她費力地爬出了木桶。

  「我的天哪，差點兒憋死我了。」她狂拍著胸/口，逼吐出口中的冷水，一次又一次，等待冷水吐了個乾淨，眼神這才逐漸清醒，一陣涼風吹過，她不由縮了縮身子打了個寒顫。

  「嗚嗚小姐，奴婢……」

  「阿嚏！阿嚏！」

  綠瑤看著宋寒霜不住地打著噴嚏，腦袋都快要晃掉了，忙扯來床上的被子將她緊緊包裹住。

  「咱們這是在什麼地方？看著不像是丞相府。」宋寒霜難受地揉了揉鼻子，往四周仔細打量著。

  「小姐，您不記得了嗎？咱們現在在戚將軍府上，是戚將軍救了我們！」綠瑤擔憂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幸好沒有發燒。

  戚燼！他真的回來了嗎！這也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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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寒霜頓時心情雀躍，這渾身的不舒服仿佛都散去了許多，她興致勃勃地拉著綠瑤的胳膊連連詢問。

  「人呢？去哪兒了？這麼說來確實是他救了我們？我沒有做夢吧？」

  「小姐，奴婢怎麼可能騙你，況且咱們現在就在將軍府啊。」

  宋寒霜一秒嬌羞，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都已經到這份上了，居然還能把持不住，坐人懷而不亂！當真有大丈夫的氣概！

  「阿嚏！綠瑤，我們收拾收拾去見見將軍。」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只是可惜了，這傢伙雖然有君子之風，但解決辦法的手段未免也太粗暴了，雖然是在夢裡，但她也能感覺到自己差點兒被冰水淹死。

  這可不行，以後得好好調/教調/教。

  然而說來也不湊巧，宋寒霜剛到前廳，就被守衛告知戚燼剛離開將軍府前往後山營地了。

  無奈，她只得回房休息，還是先回丞相府再做打算吧。

  綠瑤陪著她在將軍府緩緩走著，方才兩人所經歷的一切都歷歷在目，仿佛一場噩夢一般在腦海盤桓著。

  「小姐，我們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綠瑤心中憤恨，若不是沈桐和戚燼，她和宋寒霜早就丟了性命，真的要這樣輕易地放下這仇恨嗎？

  「我們當然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心裡，一定要將此事牢牢記住，綠瑤，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此仇我們必報，而且要雙倍奉還！」宋寒霜面無表情，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每一步都走得無比堅毅。

  「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與淑妃和晏檀清抗衡，我們能做的，暫時只有避開他們二人的刁難和陰謀，決不可正面硬抗，你記得了嗎？」

  「是，奴婢記下了。」

  雖然綠瑤心裡還是有些不太爽快，恨不得將晏檀清這廝抓起來痛揍一頓，但宋寒霜說的不錯，她們與皇宮中人的力量懸殊太大了，就算是丞相府出面，又會有多少人相信她們的言辭呢？

  不過是平添一樁笑話罷了。

  皇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傳小道消息的人。

  隔天一早，淑妃正在房裡梳洗打扮，一名小宮女諂媚地端著一盆洗臉水恭敬地送到她面前。

  「娘娘，奴婢昨兒晚上似乎聽到了些奇怪的動靜。」小宮女滿是討好地看著她，輕柔地為她擰乾了絲帕遞過來。

  淑妃斜眼睨了她一眼，並不做聲，在這宮裡，獻媚討好的人太多了，不缺這一個。

  「昨兒晚上是奴婢當差，到子時，就聽到這圍牆外頭有些動靜，這就貼在牆上仔細聽了聽，似乎是宋小姐在喊救命！」宮女壓低聲音，說的很是玄乎。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淑妃心裡一驚，手中的朱釵冷不丁地滑/落在地上。

  似乎為了驗證這小宮女說的話一般，嬤嬤在這時慌慌張張推開門闖了進來。

  「娘娘！不好了，宋小姐不見了，在偏殿和皇宮四處都找過了，就是沒看見她的影子！」嬤嬤焦急萬分，忍不住罵了幾句。

  「這丫頭真是不懂事！虧還是大家閨秀，走了也不知道差個人來通報一聲。」

  淑妃的眸子微微眯起，這事情似乎不簡單，她繼續將目光轉向那跪在地上沾沾自喜的宮女身上。

  「此時決不可對外人提起，若是被旁人知道，小心了你的腦袋。」

  「是，娘娘。」

  宮女嚇得一個哆嗦，連連點頭答應。

  淑妃沒了繼續打扮的心情，簡單梳洗後就帶著嬤嬤往偏殿地方向而去。

  來到宋寒霜的院子，淑妃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這門院兒大敞著，窗戶也開著，房間裡的桌子上還有打翻的茶水和酒壺，一看就不像是正常離去。

  「這丫頭真是粗魯，怎地把這兒折騰的一塌糊塗！」嬤嬤抱怨著，幫忙四處查看有力證據。

  淑妃搖了搖頭，制止了她的動作：「我看不必了，那丫頭身邊的小婢女雖然年紀尚小，但也是從小就陪在她身邊的，不可能不清楚她身子弱，若是大晚上還開著門窗，必定要著涼。」

  隨後她就帶著嬤嬤踏入了內室，果然，內室充斥著一股子酒味。

  嬤嬤指著桌上的兩杯酒，嫌棄地搖了搖頭：「姑娘家家的，怎麼晚上喝了這麼多酒，奴婢查看過，足足有兩瓶之多。」

  淑妃走上前，輕輕捻了捻桌上的酒，湊到鼻子前嗅了嗅，臉色頓時大變。

  「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不要讓第二人發現。」

  「是，娘娘，奴婢不知這是怎麼了？」

  嬤嬤連聲答應，卻還是藏不住心裡的好奇，多嘴問了一句。

  淑妃目光陰沉如水，希望這事兒不是霖兒干出來的。

  酒水裡被下了極為下作地合/歡散，只要沾染上半分，就能讓烈女變盪。婦，宋寒霜的身子又這麼弱，這酒水裡下了十足的藥量，難免她此時會不會受不了藥性的猛烈……已經死了？

  淑妃不敢再想，這酒旁人不知道，她確十分清楚，皇上將這難得的瓊漿玉露賞賜給了幾位受寵的妃嬪和幾位皇子，正是這股子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