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實現諾言

  看見宋寒霜被一眾女眷刁難，羅紡芊有些不忍心，扯了扯她的袖子：「宋小姐，你還是走吧，這詩會不參加也罷，別為了我和她們較勁。」

  宋寒霜拍拍她的手以表安慰，笑著將目光轉向了那些貴女。

  「好啊，你們說要寫什麼詩？」

  「就以這周圍的景色作詩吧，你可別和羅小姐一樣，說出來全是寫實的東西，這些花啊草啊，我們長了眼睛，能瞧見，不需要你多提。」

  粉衣貴女站在為首的紫衣女子身邊，趾高氣昂，還附加了許多條件，恨不得拿鼻孔對著她。

  呵呵，生在你們之後幾千年，唐詩三百首早就爛熟於心了，宋詞楚歌更不在話下，今天不教教你們怎麼做人，老娘就不姓宋！

  她略一頷首，瞥了一眼亭外的景色，沉思片刻。

  「我看還是算了吧，姐妹們明知道宋小姐足不出戶，平日裡多在養病，就不要難為她了。」為首的女子倒也還算懂事，礙於宋寒霜的身份想做個好人打個圓場。

  

  但粉衣女子十分嬌蠻，絲毫不讓步：「姐姐你也太心善了，雖然出身名門，但也不過是個不學無術，腹中無點墨的草包，上不得台面。」

  宋寒霜聽聞，轉過頭來看著她，笑意不達眼底：「若是我作出來了，該當如何？」

  粉衣女子咯咯直笑，挺起胸膛，仿佛認定了她只能作出爛詞一般嘲笑道：「若是你作不出來，就下去趟趟水吧？這夏日炎炎，正好也消消火氣，沒本事就是沒本事，日後就別這麼猖狂了。」

  「好，若是我作出了，那就換你下去游兩圈，你敢麼？」

  粉衣女子被她這麼一激，好勝心頓時被勾起，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宋寒霜走到憑欄邊坐下，半晌後才朱唇輕啟：「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夸。」

  最後一字落定，眾人皆是一片寂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就連綠瑤都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沒想到自家小姐居然偷偷讀書了，這詩寫的可真妙啊！她回去一定要告訴老爺夫人，給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這一定是你抄襲的！怎麼可能？你這個蠻子怎麼會作詩！」粉衣女子臉色頓時白了，慌張地後退幾步，滿臉的不相信。

  「宋家妹妹，你真厲害，雖然我不懂詩，但聽著就很舒服！」羅紡芊臉色微紅，高興地來到她身邊，毫不保留地誇讚著她。

  「你們千萬別信她，一定是她抄襲的，一定是！」粉衣女子狡辯著，怒氣沖沖地指著她，周圍的貴女們也看著宋寒霜小聲議論起來。

  「說我抄的，你可有證據？若是不信，拿紙筆來，我宋寒霜今日可就這荷塘作詩百首，寫到你們服為止。」宋寒霜卻絲毫不著急，眼中滿是對她的鄙視，那股莫名的自信，讓許多人由懷疑轉為了相信。

  「不可能！你！……」粉衣女子急得臉色通紅，想繼續為自己開脫，可宋寒霜卻並不理會，自顧自地輕輕吟誦起詩來。

  「晴晝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

  「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

  「午夢扁舟花底，香滿西湖煙水。急雨打篷聲，夢初驚。卻是池荷跳雨，散了真珠還聚。聚作水銀窩，瀉清波。」

  詞，詩，曲，宋寒霜連做三首，眾人被驚得啞口無言，還有些閨女忙不迭地找來紙筆，歡喜不已地將這三首詩記下。

  「還要繼續麼？」宋寒霜冷笑著看著那粉衣閨女的臉色逐漸蒼白，站起身來緩緩向她走去：「若是要繼續，我宋寒霜奉陪到底。」

  「不……我突然想起來家中有事，先告辭了。」

  「妹妹，方才咱們打的賭，可是所有人都聽見了，怎麼？如今做不到，想耍賴了？」

  「你！」

  粉衣女子氣得渾身直顫，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左右亂瞟著想快點兒離開。

  「是啊，不過是玩笑罷了，你貴為丞相府嫡女，就別和她一般計較了，大家都是姐妹，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周圍也有與她相處不錯的人為她開脫，可宋寒霜卻不依不饒，斜眼睨著那另一人。

  「是麼？那我想問問，若今日受辱的人是我，你們會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我？」她站起身，趁其不備一把拽住了粉衣女子的手腕，死死地牽制住她。

  「你這不知好歹的蠻子！」

  粉衣女子氣急了，不敢受辱，情急之下高高舉起了右手，一個巴掌狠狠往宋寒霜臉上落去。

  「放肆！」

  男聲如驚雷般在眾人耳邊響起，大家一回頭才驚覺不知何時晏檀霖已經來到了她們身邊，正一臉陰沉地往這邊走來。

  「臣女拜見三皇子！」眾人嚇得連連跪倒，羅紡芊更是一臉欣喜，跪在地上也而不忘貪婪地偷偷覬覦他。

  唯有宋寒霜依舊拽住那粉衣女子的手腕，仿佛不知道晏檀霖到到來一般。

  晏檀霖來到那女子身邊，臉上宛若烏雲密布，下一秒都能擰出水來。

  「欺侮她人，毫無包容之心，你這樣無德無信的女人根本不配參與詩會，還不快滾！」

  粉衣女子再也忍不住了，一邊哭著一邊倉惶逃離了亭子，在場的人也無心再待下去，見晏檀霖臉色不好，紛紛告辭離開。

  晏檀霖看著長舒一口氣的宋寒霜，瞬間綻開了溫柔的笑，方才她見義勇為，不畏強難，還滿腹才華的模樣全都被他一刻不差地看在了眼裡。

  「霜兒，你何時會作詩了，我怎麼不知道？」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是這般優秀。

  宋寒霜看見他眼神怪異，心中駭然，一把伸手拽起還跪在地上發愣的羅紡芊。

  「羅姑娘方才受了驚嚇，我現在也覺得身子不適，就勞煩三皇子將她送回府了，多謝！」

  晏檀霖皺了皺眉，只是看著她，卻並不曾拒絕。

  宋寒霜見此情景，行了一大禮後立即帶著綠瑤跑路了，臨走還不忘對著一臉羞紅的羅紡芊擠了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