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全是戲精

  看著宋寒霜快步離去，晏檀霖的臉色逐漸冷了，方才那溫文爾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一腔熱情頓時消失殆盡。

  「三……三皇子，麻煩您了。」羅紡芊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和晏檀霖單獨相處，跟不曾想到過晏檀霖居然會親自送她回家，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想到此處，她本想感激地抬頭看看宋寒霜離去的背影，卻不料剛一抬頭就瞧見他陰鷙至極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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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手有腳，車夫就在外頭等著，還要勞煩本王送你？」晏檀霖心中有氣，見到這個穿得花里胡哨強裝淑女的羅紡芊更是不爽。

  羅紡芊被嚇到了，她瞪大眼睛，哀怨且難以相信地看著他。

  她說錯什麼話了嗎？還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了，怎麼就突然惹得他生這麼大地氣？

  「還不快滾！」晏檀霖煩躁地一揮袖子，羅紡芊死死咬住嘴唇，眼淚在眼眶中不住打著轉。

  「是。」她顫抖著說出這個字，再也顧不得那諸多淑女禮儀，一路小跑衝出了涼亭，擦著眼淚跑遠了。

  真是晦氣。

  晏檀霖哪管得了她傷心不傷心，今日他出面完全是為了宋寒霜，可這死丫頭三番兩次拒絕他，甚至還往他身邊送女人！

  他堂堂三皇子，無論是身世還是自身條件，那個女人看了不倒貼？

  偏偏是她！避之不及！

  小時候兩人那般親密無間，難道她都忘記了嗎？

  晏檀霖闔上眼眸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焦躁之情，可一閉上眼，腦海中仿佛就回想到當年他與宋寒霜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那段快樂時光。

  要是這個小丫頭，永遠都長不大該多好？那樣，她就永遠都不能離開他身邊了。

  在街道上，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地往丞相府而去，車廂里，宋寒霜愜意地吃著瓜果躺在軟榻上，嘖嘖感嘆：「我今日算是做了一樁好事，你看羅小姐，和晏檀霖簡郎才女貌，簡直不要太般配好吧？」

  綠瑤的心情卻和她大相逕庭，愁悶地深深嘆了口氣，拖著腮幫子喃瞅著她：「小姐……難道你不覺得三皇子並不喜歡羅小姐麼？」

  「哦？你哪看出來了？」宋寒霜並不曾回答她，還反問了一句。

  「這太明顯啦！三皇子不喜歡她這性格，也不喜歡她的模樣，不懂詩書還要硬著頭皮來參加這文人聚會，若不是今天有小姐你幫著解圍，還不知道要如何出糗呢。」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綠瑤喋喋不休地吐槽著。

  宋寒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當然也看出來了晏檀霖並不喜歡羅紡芊，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羅紡芊為了晏檀霖能付出這麼多，甚至厚著臉皮去學習那些大家閨秀要學的東西。

  乖順，聽話，忠心，家世好。

  這些都是淑妃最想擁有的，晏檀霖不喜歡又有什麼關係？只要淑妃喜歡就足夠了。

  馬車一路顛簸，顛得宋寒霜有些犯困，到了府門口時，她大大地打了個哈欠，這才懶洋洋地下了馬車。

  累了一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可天不遂人願，她剛下馬車就瞧見府里院內停了七八輛裝飾得金碧輝煌的馬車。

  不是吧不是吧？剛剛不是讓他送羅紡芊回去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悄悄從馬車帘子里伸出手來，攔住一匆匆而行地丞相府家丁：「府里來什麼人了？這麼大陣仗？」

  家丁見到是她，忙要行禮，卻被她眼神制止了。

  「來的是二皇子，送了許多禮物來，聽說都是給小姐您準備的。」家丁悄悄湊在宋寒霜身邊耳語。

  這冤家真是陰魂不散！此地不能久留，得趕緊走。

  宋寒霜心裡一沉，正要讓車夫掉頭離開，卻不料車夫卻在此時下了車，恭敬地為她撩開車簾：「小姐，到府上了。」

  她尷尬地僵住了身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車夫，果不其然，晏檀清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微笑著緩步走來。

  「還以為今日又遇不上你了，沒想到剛要走就瞧見你回來了，果真是緣分。」他體貼地為宋寒霜撩起車簾，溫柔體貼，任由誰看了都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好畫面。

  「呵呵，多謝二皇子。」宋寒霜強扯起一抹微笑，面色僵硬地跳下車，拔腿就要往府里走。

  「宋小姐，我聽聞富春酒樓這幾日來了個新的戲班子，不知是否有幸邀請小姐一同去聽上一折戲散散心？」但晏檀清哪裡肯放棄這個大好機會，裝似不經意地微微閃身擋住了宋寒霜的去路。

  「呃……」宋寒霜心中煩惱，本想拒絕，也不知道是看見晏檀清噁心的，還是長時間坐馬車身子受不了，胃裡突然一陣翻騰，忍不住嘔了一嗓子。

  「天哪！小姐！您沒事兒吧！」綠瑤見狀不妙，忙扶住宋寒霜往後退了幾步。

  晏檀清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皺了皺眉，猶豫片刻，還是很體貼地上前柔聲查看狀況。

  「二皇子，你今日身上可是沾染了什麼穢……東西？我已經盡力在忍了，可是靠太近了，還是沒能忍住。」宋寒霜因為剛才那一嗓子，眼中泛著淚光，鼻尖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有異味？這怎麼可能？

  晏檀清怎麼都不曾想到宋寒霜居然找出了這個理由，懷疑地抬起袖子嗅了嗅味道。

  全是龍涎香的清香，何來異味？

  「小姐可是聞錯了？我這一路走來，都不曾有人說我身上有什麼異味。」

  「不！求您了二皇子，小女真的不曾騙你，或許是你身邊的人不敢說，這才沒有說的，若您實在不信，大可以問問其他人。」

  宋寒霜嚇得連連後退，柳眉緊蹙，用帕子嚴嚴實實捂住了口鼻，仿佛如果晏檀清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要吐出來似的。

  她轉頭看向綠瑤，偷偷擠了擠眼睛，綠瑤恍然大悟，立即將她牢牢擋在身後。

  「二皇子，我家小姐不會騙你的，奴婢也聞到了，像是一股橡木子腐爛的味道，或許是二皇子您路上碰到了落下的橡木子，這才在衣服上沾染了異味。」

  綠瑤表情真摯，帶著十一分的誠懇，不由讓晏檀清產生了一絲絲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