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牽紅線

  宋寒霜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她瞥了晏檀霖一眼，並未回答，帶著綠瑤就進了府中。

  晏檀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和她獨處的機會，忙不迭地跟了上去，露出自以為迷人的笑容，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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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宋寒霜並不像搭理他，偶爾回回幾句十分敷衍的話，眼神四處亂瞟著，就指望著宋青宣或是常韻聽能出面救她於水深火熱中了。

  「霜兒方才去哪兒了？本王看你神色十分疲憊，是否是因為趕路所致？」宋寒霜心思敏銳，怎麼能看不出宋寒霜的不在意，心中免不得氣惱，皮笑肉不笑地仔細追問。

  查戶口呢？問這麼清楚？

  有這個一隻蒼蠅在身邊，宋寒霜的心情越發煩躁，面對這樣一個老狐狸，當然不能實話實說，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她喜歡戚燼，免不得給在朝堂上給戚燼套小鞋穿。

  就戚燼那直率天真的性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三皇子說笑了，我只是和貼身婢女出去走走，並不曾去什麼地方，您可是有什麼事？」她微笑著看向晏檀霖，可暗地裡卻已經磨牙磨得嘎吱吱直響。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呵呵，本王怎麼覺得霜兒對本王有什麼誤解？可是本王做錯了什麼，又或者是有什麼地方惹得霜兒不高興了？為何霜兒如此疏遠我？你與我自幼玩在一起，也從不曾這樣待過我。」晏檀霖微微垂下眼眸，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探究與猜測。

  宋寒霜和綠瑤都愣了，誰也沒想到堂堂三皇子居然會對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委屈討好。

  裝，繼續裝，宴會上跟在淑貴妃身後看熱鬧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對我這麼好了？

  這會兒倒是像剛從男德班高分畢業的，年幼時相處得再好又如何？人心總是會變的不是麼？

  「怎會？三皇子德高望重，又是皇上最喜愛的皇子，您在我眼中當然是高高在上，可遠觀而不可褻讀的。」

  違背良心的奉承讓宋寒霜胃裡一酸，直喊著阿彌陀佛，都是皇家這個染缸里出來的人，道德這兩個字，晏檀霖根本不配寫。

  正在她萬分糾結，想方設法想從晏檀霖身邊離開時候，宋青宣聽聞家丁稟報，匆匆從書房趕了出來。

  「原來是三皇子嫁到，臣有失遠迎。」宋青宣一眼就瞧見這兩人臉上的彆扭，尤其是宋寒霜看向他時那雙突然明亮的眼睛，全然是求救的信號，他來不及多想，忙迎上前去。

  「嗯，本王無事，突然想到霜兒的身子似乎不太好，正好有空，就送了些補品來。」晏檀霖不悅地看著他，雖然不滿他打斷了自己和宋寒霜的獨處時間，但丞相的地位舉足輕重，他還是得收斂著點兒。

  「原來如此，那便多謝三皇子關心了。」宋青宣哈哈笑著，作了一揖，與他並排站著，想將他迎入廳堂。

  晏檀霖並未動，反而笑盈盈地看向了宋寒霜。

  宋寒霜一驚，仿佛被針扎了似的，連珠炮似的拒絕：「三皇子帶來的都是珍貴藥材，我這會兒就讓下人清點清點，免得下人們粗枝大葉的，弄丟了弄壞了，那可就真是可惜了。」

  說罷她立即吩咐綠瑤和下人們帶著藥材快步往倉庫走去。

  晏檀霖臉色掛不住了，嘴角微微抽了抽，真的是為清點藥材而去的麼？他怎麼看著不像這麼回事。

  「哎呀！三皇子，我這女兒被我慣壞了，平日裡就是這般任性，還請三皇子不要和她一個小女子計較。」宋青宣呵呵一笑，面上一派雲淡風輕，可心裡卻為宋寒霜捏了把汗。

  「無妨。」晏檀霖搖了搖頭，與宋青宣一起走進了室內。

  兩人先是不咸不淡談了一些家事國事，沒多久便沉默了，都是自顧自的喝著茶。

  宋青宣能感覺出來，晏檀霖的眼神一直在往外看，心思萬千不在和他談話上。

  「丞相大人，你可知你的女兒平日裡都和誰走的近？」晏檀霖冷不丁問出這麼一句，宋青宣微微一愣，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小女平日不怎麼出門，只有身邊一個叫綠瑤的婢女陪著，不曾有什麼結交親密的朋友。」他滿面笑容，著茶盞輕抿一口。

  關你什麼事，知道也不告訴你。

  「我倒是知道小姐有個交好的朋友，但就算是交好，介於對方是個男子的身份，我希望丞相大人能提醒小姐注意分寸。」

  本以為話題到此結束，可晏檀霖確實不依不饒，直接點了名。

  「哦？不知那是何人？」

  「將軍戚燼。」

  宋青宣沉默不語，只微微頷首：「將軍對我丞相府有恩，小女自然和他走得近了些，多謝三皇子提醒。」

  「謝倒是不必，只是這些武人，常年駐守在邊關，多是一些粗魯之人，滿嘴葷話，我不希望小姐的純潔心情被他們玷污。」晏檀霖大義凜然，若非知道他是怎樣的個性，倒正要好好感謝他了。

  此時，在別院裡，宋寒霜和綠瑤正在清點著晏檀霖送來的補品。

  確實都是一些上好的補藥，宋寒霜挨個兒拿起看著，嗅著，不住點頭：「挑些好的出來，等我准夫婿回來了給他送些過去。」

  綠瑤手一抖，毛筆一歪，在清單上劃開一筆。

  她惋惜地看著這數十箱藥材：「哎，小姐，我看二皇子對你也真是用心，這麼多藥材得花多少錢啊？不說錢，搜羅來都得費好大勁兒，您怎麼就好戚將軍這一口呢？」

  她嘟囔著，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眼宋寒霜的臉色，並無變化，又不由小聲叨叨了幾句：「奴婢看三皇子都對您挺好的……」

  她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宋寒霜心裡頓時警鈴大作，眯著眼，摸索著光潔的小下巴。

  說來也真是可憐了她這痴情小竹馬，偏偏有個狠毒如蛇蠍的娘，這她可高攀不起，是時候找個機會和他劃清界限了。

  「我記得鎮北大將軍家好像有個小孫女，和我年紀相當？」

  「是啊小姐，您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了？」

  宋寒霜下定決心，啪地一巴掌拍在木箱上，很好，買賣不成仁義在，晏檀霖，你這紅線我來給你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