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大戰

  錢多可算看出來了，這個女的跟於燈關係相當……不錯！

  「黑……黑霧……會……吃人！等會兒……再……再敘舊！」

  又是一陣霹靂下來，地表持續抖動。

  小路湊過來，「老大，周圍不對勁兒，很多小能量出現了，正在往這麼急速前進，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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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什麼？」

  「變異體-3089，一種四肢短小皮糙肉厚的動物，像袋鼠，力氣很大，弱點在尾巴。」小路急忙調出資料，「平時這種只是七八個湊在一起，可是現在看來，像是上千隻都不止。」

  這話不僅讓於燈變了臉色，就連剛剛還輕鬆的夏彩也咬了牙，冷峻的臉上更是浮現出狠辣，「小四，準備作戰，是動物，不少，炸藥什麼的可別省著用。」

  「是！」

  「六合，等會射擊的時候不要手軟，只要不傷到自己人，其他人無所謂。」

  「收到老大。」

  「於隊長，好自為之，我們工作起來可是相當賣力，跟你們，不一樣哦！」

  夏彩扭著腰離開，幾個人消散在夜色之中。

  「錢多，去試試黑霧！」於燈再次發出命令。

  「不……你……瘋了！」錢多不明白為什麼於燈非得讓他以身試毒，剛剛在車廂里自己都融化過一遍，「有……啊！」

  當於燈拎著錢多扔進黑霧時，別說是小路，就連趙尚都上前走了一步。

  「嗷！」

  「啊！」

  「我要……要死……嗯？」

  錢多躺在地上齜牙咧嘴喊了好半天，然後發現身上並不痛。

  黑霧順著他的皮膚不停往上蔓延，隨後又緩緩下落，像是攀爬的人腳滑之後落下一般。

  「沒……沒事？」

  於燈轉過身，「這些黑霧對變異者影響不大，所有人圍著群眾，必須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是！」

  有了錢多的試毒，其餘幾人呈現五個邊角拉起防護圍著群眾，氣勢穩健，面容嚴峻，手中的武器出鞘，身子微彎，目光似烈焰一般。

  包在外圍圈中的人大約有三四十個，四五個小孩兒哭啞了喉嚨，幾個大人不停安撫。

  地震愈加明顯，那不是地殼移動的割裂，而是什麼東西狂奔而來的暴躁，屬於動物的嚎叫越來越近，所有人蓄勢待發。

  「來了！」於燈大吼，手中白光微閃，是巨大的加特林。

  錢多站在黑霧之中，眼看著小路口中的變異體-3089呼嘯而來，不由後退一步。

  那是一種類似恐龍的矮小東西，張著嘴撲過來，牙齒占據大半口腔，口水直流，渾身長滿鱗片，前肢短小後肢修長，雙腿狂奔而來，身體像是鼓脹的氣球，隨時都會爆裂。

  「那……那是什麼東西？」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變異體，緊接著有人尖叫著想衝出黑霧，直接被吞噬。

  驚恐蔓延，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祈禱。

  在變異即將靠近時，一聲聲槍響震破耳膜，伴隨著爆裂。

  烈火轟鳴，子彈紛飛，破空的聲音交互著，一時間竟像是動耳的樂章，昂揚激烈。

  變異被打爆的同時，腥臭的血液飛濺四散。

  但這並不能讓他們停下，反而激起了他們的憤怒，一個個不要命地衝過來。

  「哈哈哈……來吧！」夏彩的嚎叫充滿張狂，她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一根長鞭，甩出去時帶著燦爛的閃電，當場就有幾個變異一聲不吭的倒地，嘴巴還半張著。

  錢多本是跟於燈站一起，想了想又到了人群，又想了想還是站在了趙尚身邊。

  「滾進去！別礙事！」

  「……」錢多灰溜溜地回到人群中。

  樂福搭建起來的薄膜般的防護罩直接阻擋了黑霧靠近，只是人們看不到，他們只能察覺到最本能的危險，緊緊抱著雙臂跪在地上，虔誠的乞求上天能夠幫一幫他們！

  錢多看著外面那群拼命的人，嘆口氣。

  你們祈求的神明就在外面。

  錢多能做的不多，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拼命。

  於燈粗壯的手臂在戰火紛飛中呈現出極致的爆裂美感，加特林的子彈像是永遠都用不完，撲過來的變異根本無法靠近。

  趙尚趙夏更是將暴力美學發揮到極致，血液揮灑，汗水飄飛，手起手落，一個變異便命喪其手。

  樂福的能量幾乎籠罩著所有人，幫他們擋住任何一種直接傷害。

  小路此時站在旁邊，雙目緊閉，手摁在地上，一秒後周圍完全突然閃現出五彩的光輝，凡是進入這個區域的變異動作全是變慢。

  「好樣的！」趙尚大吼著，手中的槍彈無虛發，直接命中變異的額頭。

  S小隊的戰火更是複雜，甚至能看到有人在空中自由行走如魚得水，巨大的刀鋒閃爍著盈盈光輝。

  「媽媽，小藍花。」一個小女孩兒指著天空，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天空飄著許多花，五片花瓣閃爍著藍色微光，在空中虛無的漂浮著，緩緩下墜，美不勝收。

  小女孩兒仰著天真爛漫的臉龐，她還太小，並不覺得外面轟轟烈烈血氣飄揚有什麼不對，逢年過節也是這樣，稚嫩飽滿的手伸出去，在觸碰藍色花瓣的瞬間被女人即使拽了回來。

  「不要亂碰任何東西。」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

  「這些到底是什麼？」有人忍不住好奇。

  「不知道，可能是某種花。」不知道是誰回答了一句。

  錢多覺得花朵詭異，「大家……不……不要……碰……它們！」

  然而弱小又不順暢的話到底是沒人聽，有人伸出手去接，藍色花瓣晶瑩剔透，帶著誘人的光。

  「啊」

  尖叫聲還沒來得及消失，人已經化成一灘血水，連骨頭都沒留下。

  「啊！」

  「救命！救命！」

  「我要回家！」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人群騷動起來，連帶著躲避這種藍色的花，有人不小心被黑霧纏繞，化作枯骨，有人被花朵侵蝕，成為一灘血水。

  錢多被人推搡著，摔出黑霧，迎面對上一隻變異。

  「小心！」於燈大吼著，加特林直接砸了過來，變異腦袋著地，腦漿分散，「出來幹什麼，回去！」

  「有……有花！」錢多指著已經亂套的黑霧中間那群人。

  於燈沒時間分心，手臂麻木地已經抓不住加特林，隨手具象出巨大的寬刀，揮舞著沖向前。

  錢多此時不知道該怎麼做，直接追在其後跟了上去。

  於燈奮勇殺敵，英姿綽約，就連疤痕看起來也順眼許多，十米長的刀刃在他手中如同把玩一柄順手的扇子，極其輕鬆愜意，若不是周遭那腥臭的血和怒吼的聲音，錢多真以為他用的是塑料裝逼來的。

  「你跟來幹什麼？」於燈一個回頭看到錢多，分神之際變異者的前爪揮舞過來。

  錢多悶不做聲地上前，尖銳的利爪瞬間挖去一整塊後肩皮肉，血液噴涌，痛感加劇。

  「你瘋了！回去！他們傷不到我！」

  樂福看到了這邊的情況，但她有心無力，既要護住黑霧中的人群，又要護住每個人，所消耗的精神力和能量極大，實在是沒有力量再去護住於燈。

  「別分心！他沒事！」趙尚一直護著樂福，身上早已是血跡斑斑，眼前變異的屍骨更是堆成小山，竟然在無形間堆出了屍山屏障。

  樂福點點頭，臉色泛白，額頭冷汗粘黏幾縷碎發。

  藍色的小花紛紛落下，人們尖叫著躲避，卻依舊有人中招，奔跑出去的人被黑霧吞噬，碰到藍色小花的人瞬間化成血水滋養大地。

  夏彩左手長鞭甩得飛快，表情冷漠，右手逐漸化形出光球，扔出去後產生的爆炸，足以將地表炸出半米深的小坑。

  「老大，要不要衝出去？」旁邊的女孩兒乾淨甜美，嘴角有顆淺淡的痣，徒增幾分我見猶憐的嫵媚，可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嗜血神情。

  夏彩冷哼，「這種送死的事兒，交給狩夜者，我們等會兒打掃戰場就行。今天這些個變異怎麼這麼多？殺不死斬不盡，你別在這兒了，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是。」女孩兒領命之後愉快地蹦出溝壕，一米八的身高配合完美的肌肉，奔著怪物的後方一路狂奔，食指纏繞著亮晶晶的絲線，甩出去再收回來，便是一隻變異倒地，碎成幾塊。回頭看著黑霧中的那些人，忍不住撇嘴，「這些人，好煩哦！全部死掉就好了。」

  錢多疼得齜牙咧嘴，一時間戰鬥站不起來，於燈圍著他廝殺，雖然沒有變異靠近傷害錢多，但那些腥臭冰涼的血卻是一遍一遍澆在錢多身上。

  你還是放棄我吧！錢多在「嘔」了四五遍之後真心實意地想。

  可當實際情況跟他想得一樣時，錢多又很懵逼。

  「你……你想……幹什麼……？」

  於燈手中的刀已經變成了一把手槍，「不是殺你，給，到後面去，看看怪異是從哪兒來的。」

  「我？」

  於燈手中的武器又變成了小型炮筒，「難道讓我們去麼？」

  錢多看著所有人身邊都堆著成堆的變異屍體，想了一想好像是自己去比較合適。

  「呦吼~」

  頭頂傳來飛機轟隆的聲音，有人拿著擴音器在說話，聲音張狂音調輕鬆，「我們還沒到怎麼就開始了？」

  「孫子別廢話！」夏彩高聲大喝，「趕緊的！」

  「來啦！美女！」

  錢多抬頭，只見一群人幾乎是從飛機上一躍而下，半分猶豫都沒有，四處炮火轟炸出來的光線中，每個人都穿著迷彩服，臉上塗抹地看不清楚面容。

  而每個人躍下的地方，全數都炸開一片。

  「帥！」錢多忍不住開腔，腦後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有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緩緩漂浮在空中，五指纖細比劃了幾個動作，隨之一片片粉色桃花墜落，碰到藍色小花時便釋放出詭異光彩，連同藍色小花都落下消失了。

  人群抬頭的瞬間，有人驚呼，「是她救了我們！」

  女人面色溫和柔美，一時間看的人有些呆了，額間碎發飄揚，露出亮晶晶的桃花眼，微微一笑便足以迷人心智，更別說身後幻化出來的翅膀。

  「天使！真的是天使！」

  「我不是瞎了吧？」

  「天啊！」

  女子見沒有藍色小花，隨之從背後抽出一個擴音器，「老大，有人在背後操控，有藍色吃人花。」

  「知道了！」還是擴音器。

  夏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群人就不能直接用能量來說話，非得用擴音器？

  樂福臉色蒼白如雪，身形也跟著搖晃，在即將倒下去時，趙尚一把將其抱起，躲避變異重重一擊，隨之趙夏騰空衝過來，警棍落下時帶著火光，觸碰到變異的瞬間便燒得灰都不剩。

  「樂福咋樣？」

  趙尚單手將其攬入懷中，「用力過猛，我去找老大，大喇叭來了，我們就不至於這麼費勁。」

  「好嘞，這有我呢！」

  趙尚帶著樂福突飛猛進，直接起跳上一隻變異的後背，在看清楚於燈所在位置後，一拳擊在變異脊背，摧枯拉朽的斷裂聲後，怪物緩緩倒地。

  「人怎麼了？」

  「顏秋，你怎麼來了？」

  「收到消息，自然要來，幸好距離不遠，我們飛機的油也夠用。」顏秋漂浮在空中，白色裙角沾染了些許血跡，「我來試試。」

  顏秋只是伸手搭在樂福額頭，不到一秒便搖頭，「還是找於大哥吧，我做不到。」

  趙尚點頭，幾個起跳便到了於燈身邊，「老大，樂福。」

  於燈幾乎是撲過來的，他的能量雖然充沛，但如此大強度的作戰之後，想再接濟樂福近乎枯竭的能量，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變異的能量也有枯竭的時候，一旦枯竭，變異者也會死亡，這在辦公室的實驗中已經有了好幾次的先例。

  樂福的能量雖大，可她使用起來不管不顧，也只有於燈變異的能量，有幾分醫治作用。

  周圍的溫暖逐漸隔絕了四周的吵鬧，錢多猛然覺得後背傷口在逐漸修復，原本臉色蒼白的樂福也眨眨眼睛醒了過來。

  只有於燈，臉色青白，像是隨時要死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