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責

  「什麼！」周春梅比紀金蓮還要驚訝，她可從沒想過大閨女還有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

  紀金蓮也很生氣，可看到周春梅比她著急，她反倒有心情在邊上說風涼話，挑唆周春梅狠狠教訓林沅沅。

  林沅沅對周春梅的說法不以為然，但當著林家眾人的面還是忍了。

  紀金蓮沒能看到林沅沅受教訓的畫面，把不爭氣的周春梅教訓一番，又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嘀咕幾句才揮手讓大房一家離開。

  周春梅卻不願意走，她還想留下來和紀金蓮商量林沅沅的婚事。

  

  林沅沅翻著白眼問二妮和小寶要不要一起走。姐弟倆人很明智地選擇一起走，他們可不想留下來受欺負。

  林青松不等林沅沅姐弟仨走遠，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來：「媽！你說的工作是什麼？」

  紀金蓮看著林沅沅還沒走遠的身影，暗道一聲糟糕，趕緊訓斥道：「快閉嘴！」

  林沅沅腳步一頓，回頭正好對上紀金蓮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她哂笑一聲，故意用大家能聽到聲音催促小寶和二妮走快點，還不忘提醒他們以後離爺奶遠一點。

  周春梅怕紀金蓮生氣，朝她露出討好的笑容，希望她能大人大量，不要和孩子們一般見識。

  紀金蓮的脾氣可不好，但想到工作的事弄不好還要周春梅配合，給她一個白眼後，倒也不再做過多的刁難。

  林沅沅回到家才想起來買的麵粉和肉準備還沒有處理，她拉著二妮和小寶一起進廚房幫忙。

  「大姐，我們要做好吃的嗎？」小寶到底還是個孩子，看到家裡也有肉，眼神都放光。他剛才根本沒有吃到多少肉，一兩片肉不過嘗了下味道。

  「嗯，我們做包子，不過不是自己吃，我想拿出去賣。」林沅沅一邊揉面一邊回答，這是她在回家路上想的辦法。她想試一試，正好天冷包子賣不完也用擔心壞掉。

  林沅沅把肉剁成泥，再加上家裡泡的酸豆角，調製成開胃爽口的肉沫酸豆角餡料。餡準備好，面也正好醒發好。最後的一步很關鍵，為了賣相好，她都不敢讓二妮動手，只讓她在一邊先看著。

  一個個包子在她手裡像朵花一樣留下漂亮的褶子，很快案板上就整整齊齊擺滿完。

  小寶對著包子直流口水，哪怕林沅沅已經說過包子要賣錢，他聞著香味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吃。

  周春梅踏進廚房正好看到林沅沅灑麵粉的動作，她看到半空中飛舞的麵粉沫，忍不住喊道：「大妮，你在幹什麼？怎麼能撒麵粉玩。」

  林沅沅被嚇得手一滑，差點把手裡剩下的麵團甩出去。

  小寶還不太會看眼色，直接嚷嚷道：「媽，大姐在做包子。」

  「她哪會做包子，哪裡來的麵粉，別浪費東西。」周春梅不信林沅沅會做包子，他們這又不是北方人人都會做面點，要知道整個村都沒有人會。包子別看簡單，可也是白案師傅吃飯的技術活。

  林沅沅放下麵團，指著案板上的包子生胚：「這都是我做好的包子，上鍋蒸熟就能吃。」

  「大姐，我能吃一個嗎？一個不行，半個也可以，我和二姐分。」小寶聽到包子很快就能熟，越發捨不得離開。

  二妮扯一把小寶，不讓他在這個時候說話。小寶還有點不依，等二妮指著林沅沅的冷臉讓他看，他馬上老實的縮到一團。

  林沅沅板著臉的樣子還挺嚇人，周春梅都被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著剩下的麵團還是流露出痛惜的表情。要不是林沅沅氣勢嚇人，她都想把麵團搶走不讓她糟蹋糧食。

  林沅沅看她倒惴惴不安的樣子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只能用事實說話，讓周春梅看看她做的包子能不能吃，是不是浪費材料。

  二妮坐在灶台前負責燒火，隨著水開後鍋里冒熱氣，一陣香味很快飄散開來。

  周春梅一直沒走，也聞到這股香味，但她還是不敢相信林沅沅會做包子。

  小寶可不管那麼多，為了吃一個包子，已經開始討好林沅沅。

  林沅沅把全部食材包完才鬆口答應小寶，可以給他一個包子嘗嘗味道。

  周春梅直到把包子吃進嘴，才相信林沅沅不是玩鬧，也沒有說大話，她是真會做包子。

  「大妮，你哪裡學來的技術？」周春梅承認包子味道不錯，她要是手裡有錢，也願意買幾個嘗鮮。問題是她擔心這技術來源，怕大妮是不學好，萬一要是惹出事又怎麼辦？

  林沅沅總不能說她是上輩子跟著各種美食博主的視頻學會做包子，於是只得含糊其詞往已經離開的周文軒身上推，反正以後都見不到的人，周春梅也沒法求證。

  周春梅對這個說法還是不太信，但是想著周圍村子裡也聽說誰會做面點，一顆心也就暫時先放下了。不過她又有新的問題，擔心包子賣不出去，還擔心林沅沅一個小姑娘去賣包子會受欺負。

  林沅沅當然不會說她已經想好怎麼賣，至於受欺負的事更不用擔心，光天化日之下她只要不去人少的地方，能有多大的問題。

  她一番好說歹說，總算讓周春梅同意她賣包子。

  周春梅猶豫一番，還是咬牙問出來：「大妮，要不給你奶送份包子過去。」

  林沅沅似笑非笑地盯著周春梅，真想劈開她的腦袋，看看她整天都在想什麼。

  小寶吃完一個包子還不夠，正意猶未盡地舔手指，聽到要給紀金蓮送包子，馬上跳出來喊「不要」。二妮也眼巴巴看著林沅沅，雖然沒說話，但是眼裡流露出來的意思分明是不要。

  周春梅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看到三個孩子的表情就知道都不樂意，只好放棄孝順公婆的想法。

  林沅沅見她放棄，也就懶得再多說，反正她說再多也沒用，抵不過紀金蓮一聲喊，周春梅又屁顛屁顛跑過去了。

  小寶和二妮卻不放心，姐弟倆晚上睡覺都遲遲不肯上床，就怕周春梅摸黑把包子送給爺爺奶奶他們那一大家子。

  林沅沅勸了一句，勸不聽，也就由著他們。這都是家裡窮鬧得，等以後家裡條件好起來，自然就不會把幾個包子都當成寶。

  周春梅看著這一幕，又自責地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