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不嫁人

  紀金蓮看著張秘書離開的背影，眼裡透著濃濃的不甘心。她咬牙切齒地逼問林沅沅，張秘書到底給了多少好處。

  林沅沅翻個白眼，懶得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周春梅是多年的受氣媳婦養成的習慣，下意識說出實話，說張秘書不僅送了禮物，還願意給林沅沅安排一份工作。

  「媽！」林沅沅大喊一聲。

  周春梅被她一嗓子吼得下意識捂住嘴，不敢再說下去，但是紀金蓮已經獲取到足夠的消息。

  紀金蓮眼珠子一轉，把主意打到林沅沅身上，這個家裡就她的年紀適合工作，把她嫁出去，再想辦法得到這份工作不就行了嘛。

  村長還沒走，聽到周春梅的話也驚了一下。他上下打量周春梅母女，在心裡重新評論她們對張秘書的重要性。

  紀金蓮看一眼村長，決定先哄一哄大孫女，「大妮，跟我回家吃飯，你小叔買了肉回來。」

  林沅沅原本想拒絕，看到紀金蓮臉上堆積的偽善的笑，改變主意道：「奶奶，我們一家都去嗎？」

  村長聽到祖孫倆的對話，摸著下巴誇獎：「一家人就該和和氣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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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沅沅玩味一笑，也懶得細思村長是什麼意思，反正她沒想過長期留在村里生活。

  紀金蓮卻不能不想，一大家子住在村里就要受村長管，她可從沒想過會有離開的一天。她看到村長略帶深意的眼神，想到張秘書離開前警告的眼神，咬牙答應林沅沅一家都去吃飯。

  林沅沅看紀金蓮強顏歡笑的樣子，高興地把二妮和小寶喊出來。

  周春梅還有些遲疑，林沅沅卻已經推著她前進。

  紀金蓮帶著大房一家人進屋時，林家從上到下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一個個都不明白，紀金蓮明明是去找大房麻煩，怎麼會滿臉笑容地把人帶回來。

  「媽！你幹什麼，快把他們趕出去。」林青松第一個出聲，反正他從小就不喜歡大房，這是全家都知道的事。

  林沅沅也不知道哪裡得罪這個在縣城上學的小叔，每次見到她都要欺負一番才滿意。林青松的欺負是要她哭才會滿意，要是她敢不哭，他會變本加厲地朝她身上扔小石頭，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哪來的仇。

  紀金蓮努力給小兒子使眼色，用哄孩子的語氣哄著他不要鬧。

  林青松卻不依，非要鬧著把林沅沅母女幾個趕出去，也就小寶勉強能入他眼。

  林沅沅看不慣林青松一把年紀還賣萌撒嬌，故意挑撥道：「小叔，奶奶說家裡買了肉，特意喊我們回家吃飯。」

  「你給我滾！這可不是你的家，還想吃肉，做夢吧！」林青鬆氣得要打人。他不想多出幾個人和他搶肉吃，更怕大房搬回來影響他的婚事。

  林沅沅討厭林青松囂張跋扈的氣勢，故意裝成傷心難過的樣子說要走。

  紀金蓮還沒有達到目的，哪能讓她走。她急得也不安慰小兒子，拉著周春梅進廚房，讓她負責做飯。這可是個美差，㐇鄧秀英眼珠子一轉，也跟進廚房。

  林沅沅看著二妮和小寶都跟著鑽進廚房，倒也不再說要走。她倒要留下來看看，這餐鴻門宴能鬧出什麼么蛾子。

  林青松沒能把大房一家趕走，氣得揮手要打林沅沅。紀金蓮怕他壞事，趕緊衝過去抱住他，在他耳邊小聲嘀咕。

  母子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總之林青松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偶爾看一眼林沅沅都帶著一點微笑。

  林沅沅直覺他們不會說好話，偏偏拿不到證據。她不想看林青松得意的笑容，乾脆躲進廚房去幫忙。

  廚房裡周春梅一個人忙得團團轉，鄧秀英不僅不幫忙，反倒只顧著從小寶嘴裡套話。還好小寶並不算傻，不管鄧秀英問什麼，他都只會回答「不知道」三個字。

  時間久了，鄧秀英也覺得沒意思，倒是神色怏怏地幫周春梅打下手。

  人多力量大，妯娌倆一起動手，又有林沅沅和二妮幾個幫忙，飯菜很快出鍋上桌。

  紀金蓮說家裡吃肉，實際上一桌子菜就一碗肉，其餘都是素菜。唯一的那碗肉也加進去很多配菜，真正數起來也沒多少片肉。

  林青松可不管其他人，看到肉第一個伸筷子在碗裡翻來翻去，只想把肉都夾到他碗裡。

  紀金蓮也不管他，還笑眯眯地幫他翻找。

  林沅沅看一眼林聖強，發現他也沒有管教的意思，也就不再客氣，乾脆站起來和林青松搶肉吃。

  紀金蓮臉色一變，剛想要張口罵人，想到工作的事又忍下來。

  「媽，我想吃肉。」小草用筷子敲打碗，喊鄧秀英幫她夾肉。

  紀金蓮一口氣正愁沒地方出，小草敲碗的動作正好給她罵人的理由：「敲什麼敲，你個討債的丫頭片子還想吃肉，一輩子的窮命，肉是給你小叔補身體的。」

  鄧秀英見到小草被罵，一點反應都沒有，繼續搶她的肉。

  小草指著林沅沅碗裡的肉，說道：「大姐也在吃肉。」

  「媽，小草說得對。大妮都能吃，我們家小草為什麼不能吃。」鄧秀英已經搶完肉，抱著不能吃虧的態度，終於捨得站出來幫親閨女說話。

  林沅沅對大家投過的目光視而不見，似笑非笑地把搶到的幾塊肉分給二妮和小寶，還不忘記點評：「奶奶，肉太少了，下次喊我們吃飯，記得多買點肉。」

  紀金蓮一口氣堵在心裡不上不上，偏偏最寵愛的小兒子林青松也點頭附和林沅沅的話，不僅抱怨肉太少，還抱怨肉切得太小，應該切成一寸長的大塊肉吃起來才有意思。

  周春梅聽到小叔子的批評，下意識要站起來認錯道歉。

  林沅沅眼明手快地攔住她：「小叔，你想要大塊吃肉應該自己做。」

  「大妮，說什麼胡話，你小叔是男人，怎麼能進廚房做飯。倒是你才要勤快點，你也是大姑娘，有個好名聲才好找婆家。這兩天我留意著，有合適的對象就趕緊相看起來。」紀金蓮終於忍不住開口。

  「媽！你要給大妮介紹誰？」周春梅關心地問道。

  林沅沅對著大家好奇、打趣的目光，盯著紀金蓮的雙眼，冷冷地宣告：「我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