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林沅沅天不亮就推著獨輪車朝縣城趕。她趕到縣城附近的溫泉療養院時，天空已經升起一抹朝霞。

  溫泉療養院因為擁有一眼溫泉，每年冬天倒是能吸引不少遊客過來遊玩渡假。這些遊客天南地北聚集在縣城，最大的問題居然是療養院的飯菜難吃。

  林沅沅也是打聽到這個小道消息才特意跑到療養院門口賣包子。從療養院到最近的飯店都要走半小時以上，這也是她賣包子的底氣。

  寒冷的冬天，很少有人會頂著刺骨的寒風走這麼完，只為一口吃食。她把包子賣到門口不同，走幾步路就能吃到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她相信會有人願意花錢。

  她把車子停在背風的地段，架好自帶的簡易爐和鍋，大聲吆喝一嗓子，生意就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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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個聽到叫賣聲的是溫泉療養院的門衛大叔。執勤熬了一個通宵，又還沒到下班的點，聞到包子的香味，不自覺走過來看熱鬧。

  林沅沅看到有人上前，也不管對方買不買，用竹夾子把包子分成幾份，招呼大家嘗一下味道。

  門衛大叔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這可是白面做的肉包子，有人免費喊他吃，哪怕只有幾分之一，他也有些遲疑。

  林沅沅費了一番口舌才讓門衛大叔接過包子。

  門衛大叔吃到嘴裡根本沒仔細品嘗就咽下去，饒是如此他也覺得比食堂的包子要好吃。於是他指著包子問林沅沅賣多少錢一個。

  「大叔，賣別人我賣兩毛一個，您是第一個顧客，我免費送您兩個。」林沅沅嘴皮子利索的報價。

  門衛大叔原本還覺得兩毛一個有點貴，可聽到能免費得兩個，馬上掏錢又買了四個，一共六個大肉包。

  林沅沅熟練的給門衛大叔裝包子，找錢。免費品嘗這一招很快吸引到幾個人圍上來，門衛大叔也不白吃她的包子，不僅幫她吆喝客人，還負責維持秩序。他怕周圍有不三小四的人欺負她一個小姑娘，還對大家介紹說林沅沅是家裡親戚。

  林沅沅感謝遇到好人，想要再送衛門大叔包子，對方卻說什麼都不肯再要，說她賺錢不容易，該拿去賣錢才對。正好有客人上門，看到她夾起來的包子，扔下錢接過包子急匆匆走了。

  她真心想送，等再夾起包子卻發現衛門大叔已經走了，其他買包子的人又催得急，倒也只好不了了之。又有其他客人催，她這才熄了㐇 她有了第一個客人，很快有其他看熱鬧的人也打聽包子怎麼賣，不過一聽兩毛錢一個肉包，大部分人都退步，也就療養院走出來的那些工人才不嫌貴的人手幾個。

  林沅沅怕賣不完，第一次只準備了百來個包子，結果不到九點就賣完了。她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還有人過來問，沒買到的人還打聽她明天還來不來。

  「明天還來。」林沅沅算著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正好趁著這點時間賺錢過年。她推著獨輪車饒道去菜市場，家裡的麵粉已經用完，明天想要再出攤，各種原料得提前預備好。

  手裡有錢的林沅沅不僅買了做包子需要的各種食材，還買了一大袋便宜大米和一大塊肥豬肉，她是再也不想天天吃紅薯粥。――

  周春梅看著桌面上的一堆毛票，不敢相信全都是林沅沅早上賺的錢。她把二妮和小寶趕走，一個人坐下來反覆數了幾次才確認沒問題。

  「大妮，一共有九塊八毛錢。」周春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至於林青河以前寄回來的錢，她看都沒看過，就被紀金蓮直接從郵局領走。

  這個數字在林沅沅的預料中，她並沒有多高興，只把錢分成幾份，其中一份交給周春梅用做家裡的日常開支，剩下的她攢著有大用。

  周春梅嘴巴動了動，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

  林沅沅把一切看在眼裡，卻沒有主動詢問的意思。她忙著繼續做包子，好在有周春梅的加入，這次做包子的速度加快很多，一百多個包子比前一天還提前完工。

  或者是因為賺到錢，周春梅提出要一起去賣包子。

  林沅沅倒是不反對，可她擔心家裡沒有大人，二妮和小寶會不會出事。

  周春梅不以為然道：「怕什麼，二妮都十幾歲的人，再說前前後後都有人，真有什麼事她喊一聲不就行。」

  林沅沅還想再說點什麼，可二妮主動說會在家帶好小寶，倒顯得她有些矯情。

  於是第二回賣包子變成母女倆人。

  林沅沅看著走在前面的周春梅，不得不承認多一個確實多一份力量。一路上兩人來回輪換著推車，她要輕鬆不說，路上花的時間更少。

  母女倆比昨天更早到溫泉療養院大門口，又是昨天那個衛門大叔。

  「小姑娘，我來幫你。」衛門大叔倒是個熱心腸，不買包子也主動過來幫忙。

  「謝謝您！」林沅沅要給對方送包子，哪怕他不要，她也半強迫著把包子送出去。

  周春梅看不懂林沅沅的做法，覺得白送包子給別人是浪費錢，少不得要教訓幾句。

  林沅沅當著買包子的顧客，只得以傻笑應付過去。好在周春梅也不是真看不懂眼色的人，看到時不時有人上門買包子，剩下的話自然就不說了。

  能住進溫泉療效院的人都不缺錢，一個個買完包子還要打聽林沅沅還賣不賣別的，說光吃包子有點干，最好能給配上一點喝的，比如豆漿和稀飯之類的。

  「對，小姑娘，你這包子有點貴，能不能賣點便宜的饅頭。」附近的居民也有意見，他們不像溫泉療養院裡的人能天天吃大肉包，可趕時間上班的時候買兩個饅頭總可以吧。

  林沅沅之前就沒想過這些問題，不過大家有需要，她第一時間答應下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誇獎她會做生意，手藝好。

  一群人正說到高興處，突然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喲，誰給你們的膽子在這裡賣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