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鐵蓮軍的標緻
2024-04-28 16:00:36
作者: 陌裳
反之,義勇之軍卻一無所有被迫趕到荒山上?
是因為他們用命積累下來的財富,都在通過城鎮改建之中,成了他們財富嗎?
「然後,你們就做了山賊?」
馮慶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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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豐大哥本來是打算帶我們在山上重建村落以求活計的,可當時可以成為荒山的盧山越上,要活著何其難?所以我們年輕力壯的,沒有受傷的,便要翻閱很遠的山才能尋到合適的水源,打到獵物,然後這樣生活著等朝廷的回信,那時我們還不知監察使連京城的關係都打理好了,匯報的奏摺根本沒有到達上聽。」
「太守他們就不放心我們,以我們到山上之後官道上的百姓便經常消失,財務被盜的關係,徹查我們的臨時營寨,然後搜出很多我們自己從山上撿回來的東西,就說我們以軍成匪,請下聖旨,陛下當時以為是孝武候事件遺留後患,也沒多想,出兵剿匪,連給我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豐大哥意識到他們的意圖,只能帶我們就地反擊,可在那場不算大規模的戰鬥中,本來就處於弱勢一方的我們徹底慘敗,本來就為數不多的我們死的更是沒幾個,還是躲入了之前打獵時熟悉的深山裡才躲過一命的。」
沈芙的手不由握了起來。
「你們就沒有去京城問情況?」
馮慶笑,眼裡卻已經有淚攜著恨意落下。
「問了,沒有人相信我們,無論是曾經認識的,還是皇帝本人,都認為我們落草為匪,因為當時我們確實和太守他們的人打起來了,可不打,我們會死的更快,所以最後我們是被打入大牢,嚴刑拷問,僅剩不多的七個人,打死了四個,最後就剩下我們三個。」
難怪。
閔文生與沈芙相視一眼,他們就算拋下軍人的驕傲,拋下過去的一切,也沒有拋下他們共同擁有的那塊早已不在的鐵蓮軍的標緻,那不只是他們同生共死的證據,更是他們拋不下那份仇恨的根源。
「然後,你們逃了?」
馮慶深呼吸。
「不逃也沒辦法,都死在裡面?」
他搖頭。
「我們還沒打算就這麼認輸,所以躲躲藏藏再次回了盧山越,藉助對盧山越地形的熟悉,在山嶺之中躲藏了起來,後來越來越多在其他城中過不下去的人也集中在這裡,人多眼雜,很快就會有人發現我們並沒有死,而且還回來這裡了,他們會再一次對我們像對落水狗一樣的圍殺。」
「沒辦法,豐大哥說他要進宮棄武從文,掌握住大權,才能護我們周全,才能讓那些貪官污吏償命,才能讓本就孤苦卻落個枉死的鐵蓮軍遺部兄弟,瞑目,所以他就借著一個趕考書生的文牒用了豐錫同這個名字去進京趕考。」
「他本來就是秀才出身,只是當時世道不好,才入了鐵蓮軍,沒想到這世道,自己如果無法握有權勢,從文也好,從武也好,都是為人手中魚肉的。」
沈芙不甘心,又問。
「那你們又為何要真成這山匪,你們聚眾打家劫舍,不正為他們落實你們落草為匪的證據嗎?」
馮慶苦笑。
「沒辦法,還是要活著。」
沈芙突然感覺到窒息,一定要到為匪為寇才能活著嗎?
「他們最終還是發現了我們,而且因為山上生機恢復過來的關係,越來越多的人到山中來尋找活計,我們就更隱藏不住了,隱藏不住就得有自保能力,那時候豐大哥還沒能做大官,我們不可能什麼都要依靠他的,所以他臨走之前就告訴我們,必要時期,可以非常辦法,只要不觸及底下屠殺百姓即可,為了確保山上的人不出賣我們,更為了能抵抗下面的人,只能拉起山匪的旗子。」
沈芙冷然。
「後來豐錫同做了巡察使,將前任太守的貪污受賄都揭露了?為了你們他除掉了後患保住了你們,卻沒來得急替當初的鐵蓮軍遺部伸冤?」
馮慶點頭。
「那時候如果我們公之於眾,也就證明皇帝錯了,給他打了勝仗,遺留下的五百鐵蓮軍,在得到他的安置後卻個個枉死的鐵蓮軍,他承擔不起這個污名,所以在豐大哥試探過他的態度過後,決定先保住我們為好,打算更長遠的計劃,將心愿轉移到下一任的君王身上,可最有希望的楚王殿下卻寧願為攝政王,也不做那個位置,他也被安排給了年幼太子做太傅,這計劃,便更長了。」
沈芙問他們。
「你們反抗,是你們等不及了?」
「如何等得急?」
他立了起來,示意著自己身後的那些土匪。
「王妃殿下,你看到我身後的這些人了嗎?你說我為何搶軍糧?甚至不顧自己義兄的苦心打破這些年他好不容易維持下的平衡,進城搶糧,甚至和蜀國的探子合作!」
「戰爭突如其來,而烽涌城突然得到朝廷的重視,他們還是會發現我們盧山越有這麼大一匹可以稱為軍隊的土匪,這些人是已經習慣搶一次吃三年的山大王呀!不是我和於陵這些受過正規軍隊訓練的軍人,就算拋棄軍人的身份,軍人的習慣和底線也不會遺忘掉。」
「這些人不同,就像當年烽涌城的百姓一樣,貪心撐大了,沒有足夠的威懾力,是鎮不住他們的,那時候不會受降,盧山越所遭受的是再一次屍橫遍野大山荒蕪。」
「我自己做過軍人,我比誰都知道這個時候皇帝和朝廷有多沒耐心,想要獲得更有利的條件,只能握住他們最在意的脈門,可惜……」
他看看沈芙上下雖然威懾力十足,卻到底還是個女人的本質,連連搖頭。
「我們運氣不好,烽涌城來了多少酒囊飯袋,這次關鍵時刻沒有派能打仗的白家軍過來,卻派來個你這麼個小女子?讓我們下手不好下手,強攻勝之不武,反倒沒有和男人打仗痛快。」
沈芙這次卻沒有同情他們。
「如果這次來的不是本宮,你們還要把白家拖下水?」
「現在能夠威懾皇帝的只有白家軍,已經亡故的鐵蓮軍不足以讓他搭上自己作為一個明君的清譽,白家軍的威懾,足夠讓他一個一國之君低頭認錯吧?」
「犯錯是是當年的太守巡察使一些人,罔顧你們這些人冤屈的是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吏,而不肯認錯的是當今聖上,你們憑什麼要讓白家軍來買單?你們的冤屈固然要審,你們的遭遇固然讓人同情,可難道要用整個白家軍來挑釁皇帝的權威,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才能償還你那五百慘死的鐵蓮軍遺部嗎?」
「我這是……」
「你想過比當年鐵甲軍規模還大的白軍如果真觸怒龍顏會遭受怎樣的境遇嗎?」
「我……」
「就算皇帝不可能將整個白家軍都抹殺,作為白家軍主脈的心臟白家嫡系,甚至分支,九族之內能在朝堂上說得上話都算在其中,你知道有你幾個鐵蓮軍遺部多嗎?」
「我……」
馮慶再也沒有剛才的言之灼灼理直氣壯,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沈芙怒的腦袋上青筋直冒。
「還是你要的目的,就是將白家軍這個如今能鎮得住我刺淵脊樑的軍隊,像鐵蓮軍一樣覆滅,藉此來達到瓦解刺淵江山的目的,以此來對當今聖上復仇?」
馮慶震怒。
「我沒有!我沒有想過讓那麼多人為我鐵蓮軍陪葬,更沒想過搗毀刺淵讓更多的人跟著我們盧山越這樣的人遭殃!」
「你勾結敵軍,與蜀國探子合作怎麼說?還想狡辯?」
馮慶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