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主弱而臣強
2024-04-28 16:00:13
作者: 陌裳
沈濟州冷笑。
「所以你們發動戰爭,所以一旦入關那番殺伐?將所有知道你們真正行徑的人,哪怕是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善越冷然。
「歷史,只需勝利者書寫即可,無需旁人見證。」
沈濟州憤怒。
「爾等是怕自己的惡行遺臭萬年,是怕後世終有一天被後人討伐,你拿蜀國和刺淵比?蜀國當時滅前朝時是前朝氣數已盡昏君無道,不給人留活路之時,而蜀君,顯然是已經擔心自己等不到那天,急於求成以至於走火入魔。」
善越卻笑他天真。
「刺淵國君年事已高,若是姜恕順理成章登基,倒也不可,可惜,姜恕退居攝政王之位,而將儲君之位傳給一個八歲小兒,主弱而臣強,爾等以為,刺淵的太平,還能維持到何時?」
沈濟州只道。
「本將只知,本將在一日白家在一日,攝政王在一日,大蜀也好,大涼也好,休想踏越雷池。」
善越連連搖頭。
「可惜了,一個伏虎之將,卻是甘居人下之人。」
沈濟州警告他。
「少在這挑撥離間,臣歸臣,君歸君,君有君道,臣有臣道,有何遺憾?」
他仔細看著他的處之坦然,眼睛微眯,揣測道。
「之前我就覺得,蜀君未免過於狂妄自大了,憑著那一幫烏合之眾便想進犯刺淵?此番爾等入了冀州城本將才發現,原來不是本將成功將獵物誘入圈套之中,關鍵是,還有一雙手推他們入陷阱,果然,這些人在大蜀境內讓蜀君頭疼,便想藉助戰爭的名義讓他們來送死嗎?藉由刺淵的手,為他除去禍患?」
說著不由好笑搖頭。
「先前世人還只道蜀君無能,讓這麼多部族首領壓在頭上作威作福而不敢吭聲,合著是悶聲靜待時機呢?這招倒是用的極妙,發動刺淵的戰爭,讓他們全都來打刺淵,刺淵若是有將可用,他們死在戰場上,死多少,便是為他解決了多少麻煩,若是刺淵因為君忌臣而無將可用的地步,這些人將刺淵打下來給他,更是好事,到時他最多只需擔個惡名,處理的好一點連惡名都不用擔,便可直接得個資源遼闊的刺淵江山,如何都是他贏,而你看似雲月家族的幕臣,卻是受命於蜀君的臣子,看似在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上,卻是推動著這一切的那雙推手,好計策,刺淵疆土成了你們這些狼子野心的香肉,刺淵的國君,刺淵的臣子成了你們的棋子,而刺淵的百姓則成了你們要犧牲品。」
善越搖頭,頗為遺憾道。
「可惜呀!我主到底還是小看了刺淵,烽涌城被破,單單是沈將軍你便利烽涌城的信息將我軍大敗,死的不僅僅是各族的首領,還有他們手中至關重要的兵馬。」
說著他連連惋惜。
「我雖想借爾等之手除掉這些鼠目寸光之人,卻是極為需要他們的人馬的,所以呼延部落可以敗,卻不能全軍覆沒,可刺淵讓呼延部落兩萬人馬,一夕全滅,不留餘地;二後方各集團軍組成大軍以強勢逼迫你後退,他們想要拿你的人頭立威,我要借你的手除掉這些麻煩的頭子,藉機整頓軍務,讓集團軍徹底成為一支刀口對準刺淵的軍隊,可你……」
他再搖頭,疲憊不已。
「我願意為,你只是利用烽涌城大蜀被破的消息網打的我軍措手不及,現在看來,在京城,刺淵帝將烽涌城的使臣派出的時候,我軍便已經處於被動的局面了。」
沈濟州現在心情沒有剛才那麼差了,卻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譏嘲將他們當做劊子手的此人。
「終於發現了?」
善越點頭,整個人瞬間給疲態席捲。
「我們願意為,有了那麼多年的準備,又有了刺淵國內精確的布防圖和地形圖,就算有些年頭,地形圖還不至於到面目全非的地步,可地形圖也好,軍事布防圖也好,在戰事開始的時候是於我軍所向披靡,可當刺淵已經意識到的時候,怕是就已經不給大蜀留有餘地的。」
他盯上面前的年輕人,此刻毫不掩飾其中的怨氣,幽幽道。
「你們在出征之前便已經做了準備,而我們從刺淵皇城得到的消息,在之後都是經過你們篩選和利用的,然後你們再利用這些消息來反擊我們,還不至於讓我們太早的驚覺出來以至於打草驚蛇,退兵回蜀地。」
沈濟州冷然。
「自然,你們無辜破我國門,殺我百姓擄劫我財務,哪有打了就跑的道理?當然要留下讓你們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都難忘的教訓,不然,我國受你們殘害的將士百姓,死的何其冤屈?」
他說是他們從出發前往前線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給他們留有活路了,其實是還沒出發的時候,就是沒打算讓這些人瀟灑而來瀟灑而去的。
血戰,必須要血償。
所以當時分工,沈芙設局的時候,或許沈芙的局不是殺局,可利用她布出來的局,造成殺機來反擊,對於久經戰場的人來說,實在太容易了。
「所以,不只是冀州線,就連淵洲,現在真正的情況也很危機?」
沈濟州冷嗤。
「你說呢?」
利用沈芙在宮裡清理探子時放出的消息,再利用探子之手,將新的假布防圖,連同白曠函的白家軍將這兩線的敵人打的措手不及落花流水。
幾番虛虛實實的打擊之下,蜀軍急躁不堪,也隱約意識到,或許是探子新的布防圖有問題了,刺淵真正的布防圖,或許是為了讓他們上套來布置的,如此他們如同入了大森林的孩子,根本找不著路了。
可即便知道了這些他們還是沒有反擊之力的,如果不撤退,他們還是處於被打的局面,可如果撤退,要再打到這裡,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刺淵的軍隊如今就是一批追著他們來討債的索命鬼,是不打算清晰放過他們的。
「如果講和……」
「大蜀現在有什麼資格講和?」
沈濟州將善越的話給打斷。
「有利可圖時,問都不穩的就打進來,打也便打了,可大蜀未免太過將自己當回事了?兩國之戰,即便名不正而言不順,百姓何罪?婦孺何罪?你們的當權者為了激勵這群瘋子一樣的手下進攻刺淵,竟然許下,攻下的城池百姓可以任由他們處置?當權者為權,將領不仁,同樣對自己的士兵不加以約束,所經之地無不燒殺搶掠,現在打不過了想講和了?哪有那麼好的事都讓你大蜀給占了?」
善越確實不甘心的。
「單單你在冀州城,殺的我軍將士還少嗎?』
「我動你大蜀國民一分一毫了嗎?」
「你……」
「合著閣下待君行事,大蜀軍隊踏碎我刺淵國門,可以為所欲為,卻覺得自己不必承擔失敗後可能會承擔的責任?別人的生命,是那麼好踐踏?別國的國君和臣子,是那麼好利用的嗎?」
善越變無可變,只問他。
「你想如何?」
沈濟州拔出今天帶來的佩刀,善越冷然,他連最後發出一封陳情信的機會也沒有了嗎?
「就算大蜀軍隊是該離開冀州城的時候了,就算刺淵可以接受講和,先將你們的軍隊在這裡造成的損失償還了再說,畢竟當初手染我刺淵百姓鮮血的,可不僅僅是先鋒部隊。」
善越死心。
「就算大蜀能打理一些雜物的人你也不願留?」
沈濟州冷嘲。
「你的身份可不單單是打理雜物,你跟著你的軍隊撤出冀州城,我還要廢些腦子將冀州城以外的城池收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