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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芳華絕代的傲慢牡丹花

2024-04-28 15:44:10 作者: 陌裳

  「嗯!」

  老太太點頭,所以也無法認同孫婆婆之前說的沈芙藏的深這一點。

  「所以三丫頭其實更有可能是對自己受到不公平對待的一種憤怒,倒是也沒那麼深的心思可以藏住,到底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小忍不得,大撐不得,即便五丫頭可能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也不過是她沒本事給小五咬住了罷了,倒是不必放在心上,改天送點東西安撫一下即可,畢竟她這個嫡女的身份在沈家雖然不算什麼,可她背後的白家還不容小視,沈家的幾個丫頭的婚事,還有用得著這丫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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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婆婆應承。

  「是。」

  老太太突然想到。

  「對了,今天早晨芙蓉苑那邊有沒有動靜?」

  孫婆婆想了想進來伺候之前那邊的人來稟報的動靜,輕描淡寫道。

  「倒是沒見三小姐因為關了這幾天,餓出凍出什麼毛病來,芙蓉苑的曲娘給三小姐請來的大夫都沒有用上,所以不用擔心白家會聽到風聲藉機上門來問責,除了可能心情不好,教訓了個沒眼力見的丫頭,也沒別的動靜了,老爺回來就將她叫道書房去問話,想來也是為這幾天她被關祠堂的事做個表面工作,如何都不能讓她心生怨言,直接去白家哭訴,丟沈家的臉才行。」

  老太太點頭。

  「對於門面威望,老二是比老大要清楚的,既然有他出面了,我們這邊便不用多做擔心了,即便那丫頭再上不得台面,在出嫁之前老二也有責任管著她別丟沈家那麼多臉才成的。」

  孫婆婆給她整理著衣襟,滿是慰藉。

  「老太太安心吧,老爺有分寸,而三小姐也聽老爺的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書房。

  沈芙穿著一身得體的絹紗金絲繡花長裙,外罩軟毛織錦披風,頭髮完成凌雲髻,頭戴垂珠卻月釵,髮根簪紅梅金絲鏤空珠花,垂下來的青絲在兩鬢貼服垂著,固定髮髻的雪緞髮帶尾上墜著靈動珍珠,還是成色極為鮮亮的血紅,細細一看,並不是珍珠,而是製作的非常精緻圓潤的紅豆,與她頭上的紅梅髮簪,相輔相成的垂在腰跡,而這抹紅色,也讓她今天即便妝容也無法掩去的蒼白平添了幾分血色。

  沈芙從來都是艷色聞名的,而這份血色添了上來,自然就輕易看不到她的狼狽和脆弱。

  提到她人們想到的便是艷冠群芳,芳華絕代的傲慢牡丹花,是少見難得一見的尤物美艷,而很少能想到,她會有脆弱的一面或者善良的一面。

  也就是這樣一張美艷皮囊,美艷的鋒利,鋒利到讓人根本想不到究竟還有什麼人能傷害她?尤其是在女人橫行的後院,本能便能當她是欺負別的女人的那一個,她不欺負別人就阿彌陀佛了,又怎會想到她會被人欺負?

  而沈嫵與崔錦繡,就是利用了她這一點,讓她成為眾矢之的,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兒,而不是一個大家閨秀,相反,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讓人同情可憐的對象,隱忍而依然選擇善良的堅毅姑娘。

  前一世,她並不在乎這些虛名,更不在乎這些無關緊要之人的看法,要她命的就是,沈嫵這個她所憐惜的妹妹,崔錦繡這個她所欣賞的知己,都不過是一群披著偽裝外衣,一步步踩著她上位,最後還恨不得將她踩在泥里的豺狼虎豹罷了。

  罷了,既然這裡皆是豺狼虎豹,她又何必以人性待之?給環境所改變是一個人的悲哀,可如果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這才是真正的可憐,而與改變自身相比,她更噁心讓人可憐的自己。

  所以,她依然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可這些人同樣看不到的情況下,她已然徹底改變了自己的處世之道,而一些人一旦改變,尤其眾生皆醉我獨醒的情況下,是很難讓人掌握的。

  此刻面前這個上一世她敬重了一輩子的中年男人,便是那個以為還可以掌控住她的人之一。

  將她叫過來,沈闌左右看她確實沒有缺胳膊少腿,甚至連氣色也比自己預料中好一些,沈闌心中那抹猶疑和不安也總算消散不見。

  這個她叫了一輩子的父親與旁人一樣,與他的其他女兒相比,她是讓他放心的,當然,放心的是不會被人欺負,不放心的是,她有太多可以欺負他其他女兒的資本,然後,不給他面子的連他的臉也不給的胡來。

  畢竟她之前因為意氣之爭,也不是沒有的,可這個人永遠不知道,當時她的掙,都是為了他的另一個女兒,而那個女兒將所有榮譽攬在身,惡名卻都落在了她頭上,別人也便算了,那些被她【欺負】的人更不用提,可他這個父親並看不到她的好,她的心意,這邊是另一個層次了。

  起初她只是簡單的認為父親單純的比較偏愛比較柔弱脆弱的小妹,當最後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保全沈嫵時他才知道,原來不是偏愛,是在他心目中,她從來不在保護的考量之內的。

  只是價值,在他眼裡,她這個女兒只是一個價值的代名詞而已,曾經他以微弱不可聞的一絲絲關心和關愛來讓她全力幫他,幫他的家族,他的女兒,如今他還想以這樣卑劣的方式來操控她,自然就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旦失去和清醒了,即便再完美的演技,怕是也掩飾不了自己骯髒的虛偽的,若是對他還有感情,沈芙還要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做到冷靜,可再一次面對這個父親,看到他目光中清醒的估量和計算之後,她徹底的心涼了,心涼的同時她也安心了,因為他的這份冷靜的估量和計算,讓他將她心目中對於父親的崇敬,最後一份希望也徹底瓦解了。

  最後只剩下虛與蛇委,相互隱瞞和算計嗎?果然,就連血緣親情,也是抵不住人性中冷漠的那一面嗎?

  誰都不能再抱有一絲希望,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

  「蕪兒落水這件事我查清楚了,確實與你沒有什麼關係,是蕪兒身邊的那些丫頭和你黃姨娘小驚大怪讓你受委屈了,回頭我也會出發蕪兒那幾個丫頭和你黃姨娘的,你奶奶那邊我也會告訴她一聲,以後別盡聽盡信一些一面之詞了,你在祠堂這幾天可還好?聽說感染了風寒?可是嚴重?民間的大夫總是藝術有限,回頭我將交好的馮御醫請來為你診治一下,確定無誤了可才好,不然年紀輕輕留下病根,以後可是要少不的受罪的。」

  這番言辭說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中太過清明,根本沒有對於一個女兒的疼愛與受了委屈的愧意,以及言辭之中透漏了他是知道她被關了多久,而且只是口頭說一說會懲治那些人,而沒有實質的去懲罰後再來給她個公正公開的公道,也只是叫她一個人在這裡聽他的這番歉疚言辭,沈芙幾乎就信了。

  也因為自身的這份冷靜,她更清楚的看到這個父親對於她與沈嫵之間的區別,他此刻的清明以及面對沈嫵時的無奈和寵愛,更鮮明的證明,他心目中真正的女兒,掌上明珠,與她這個只是被利用的墊腳石的區別。

  既然他連最後的父女溫情也吝嗇給她,那就真的無怪她六親不認了。

  低眉順眼,她恭恭敬敬的一如往日不冷不淡,不對他的承若表示出期望,也不對他的【關懷】表示出激動,父女倆更像,父親公式化的表示關心以做安撫,而女兒也公式化的表示【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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