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大考前夕

  在接下來幾日裡，五位師姐輪番對雲蕭兒進行突擊教導，為一月後的大考而準備。

  一日，雲蕭兒在六道館丹室內，煉出幾顆養元丹後，沿著石子路來到中庭花園。

  她看見岑盈在櫻樹下石桌前，與自己對弈，二話沒說，大步快走就坐在岑盈對面。

  岑盈沒抬頭，舉著漆杯喝一口，淡淡地道：「怎麼？今天的丹藥煉完了嗎？」

  聽了她的話，雲蕭兒輕笑一聲：「師姐，我這煉丹之術比不上你，但也完全不差的？」

  正說著話，她從懷中掏出藥瓶遞過去，又從旁邊拿出一邊乾淨的漆杯，自顧拿起岑盈身前的盛滿液體的壺倒了一杯。

  一顆黑子落下，岑盈餘光瞥了眼藥瓶中的成色，說：「中品品質，馬馬虎虎吧！」

  她似乎自始至終沒抬頭看她一眼，專注著其中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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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岑盈不愧為棋痴，下棋之時如此全神貫注，若這份執著能放在修煉上，定能早就突破築基。

  見她這副模樣，雲蕭兒嘆息一聲，舉起杯，低下頭看著棋局，一邊將那杯喝下。

  剛一入口，還沒來得及反應，流到喉嚨之下才感覺不對，抬著頭瞪著眼睛看著岑盈，憋了好久才開口道：「岑盈師姐，這，這是什麼？這麼辣？」

  岑盈仍然看著棋局，執著黑子下了一處，又執起白子，才淡淡道：「是酒。」

  剛猛喝一杯，雲蕭兒臉色微紅，微微嗔怒地說：「岑盈師姐，不帶這樣的，我還以為是茶。」

  「我說過是茶嗎？」岑盈眼眸一笑，「這是小若姐姐昨日送的酒，給樓里每人兩壺桂花酒，你的應是在你的院子裡，回去自己找找。」

  雲蕭兒神色一驚，恍惚道：「這就是小若姐姐釀的酒？」

  說時，她拿起壺又倒了一杯。

  再次入口時，有淡淡清香，進入口中，酒雖辛辣，但卻帶有桂花絲絲甜味，穿過喉嚨時，有絲絲潤喉之感，不久之後卻回味無窮。

  岑盈神情一變，瞧她還要繼續「作惡」的手，連忙奪下那酒壺，語氣一沉道：「你自己院子裡有，自己找去。」

  雲蕭兒聽此，輕輕一笑，臉上微紅，起身便已朝著後院跑去。

  當天夜裡，整個千機山的山頂，被一股猛烈的寒氣包裹著，那樣純粹的寒氣卻是千機山從未有過的。

  初夏的夜晚，應是清風習習的。但在這座山頭上，卻是散發著刺骨一般的寒冷。

  迷糊之間，雲蕭兒悠悠轉醒，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臥室的。她似乎記得意識的最後一刻，自己應是在前院的屋脊上。

  她這般想著，想了許久也想不到昨晚自己是如何進的臥室。

  疑惑之際，她起身穿戴好衣物，就要出門。這一出門，她卻發現整個院子散發著猛烈的寒氣。

  在初晨的陽光之下，那些寒氣已經轉化成霜，落在地面上。

  「這是怎麼回事？」雲蕭兒驚詫著，自言自語道，「這已開始入夏了，怎麼滿地都是霜凍？」

  她因修煉《純陰寒元心經》原因，自己能釋放寒氣，卻不能感受寒意。她感受不到，只能用眼睛看這些變化。

  「這不得問你自己嗎？」琦蘊端著盆水，從梳洗房走過來，對她輕聲道，「昨夜你喝醉酒，在你前院的屋脊上舞了許久的劍，寒氣散發著整個山頭，若雨師妹和汝凝師妹又離你最近，昨夜我已讓她們去我院子住了一夜。」

  雲蕭兒滿懷歉意的表情，傻傻笑道：「那其他師姐們都還好嗎？我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麼。」

  琦蘊將手上端著的盆水遞給她，溫和道：「趕緊梳洗一番吧。你今日還要去靈獸園，汝凝在她的院子裡等你。」

  昨日是丹術，今日輪到連汝凝來教導。

  想到這裡，她趕忙端著這一盆水，返回臥室梳洗。

  一出院子，繞著天字八號院走半天，雲蕭兒來到一座院子前停下。

  門牌上寫：天字鳳還院。這是胡小若的院子。

  自打前庭二樓由膳堂改建為宴請堂，還未辟穀的雲蕭兒與岑盈，則會每日會到胡小若這裡尋吃食。

  「小若姐姐還有酒嗎？」一踏進院子，雲蕭兒就惦記著胡小若的酒。

  一邊，連汝凝餵著神獸小白，嘻笑著：「喲，一來就要酒？最晚沒喝夠，喝上癮了？」

  「八師姐，昨日那兩壺太少了，能不能多給點？」雲蕭兒站那抗議。

  岑盈站在一旁沒忍住，勾著嘴笑笑：「不行。誰知道你喝多還會不會撒酒瘋。昨晚那一陣寒氣，折騰地幾位師姐一夜未睡。」

  雲蕭兒頓時無語。

  自她昨日第一次嘗過酒後，竟不受控制的愛上。

  而這酒癮也愈發強烈，而在她昨夜醉酒之後，拿著幽寒胡亂揮舞，渾身的寒氣散發在整座山頭。

  瞧著她的模樣，胡小若抿著嘴偷笑，坦言：「蕭兒姑娘也稍微控制一些，別太饞著。姑娘，今日就允你多喝半盞。」

  「才半盞？」雲蕭兒一臉失落道。

  岑盈瞧著她，眼神中有些不屑，啐了一聲：「怕你喝多賴這兒起不來。」

  談笑間，兩人已坐定吃著胡小若剛做好的早膳。

  「趕緊吃，吃完雖我去靈獸園。」連汝凝一邊餵著靈獸，一邊對雲蕭兒說道。

  用完早膳，連汝凝與雲蕭兒一路去到六道館後院靈獸園，一條七尺小龍在藥浴池中遨遊著。

  畢竟是萬獸之首，龍雖未醒，但散發的氣息，對靈獸園中的其他靈獸造成一陣恐慌，紛紛嘰嘰喳喳地叫著。

  見此情形，連汝凝連連嘖聲道：「龍的氣息會讓靈獸們感到不安，是我失算了，不似其他靈獸，恐怕這靈獸園不適合它待了。」

  雲蕭兒也是一陣苦惱，忽然想起手中的洞玄戒中有一方小世界，隨即走近跟前。

  這時，三尺長的，還在沉睡的小龍，因血契關係，似感召到主人心意，緩緩地遊了過來。

  雲蕭兒口中一陣呢喃，一人一龍就消失在當場，幾息之間，她再度現身。

  「你將它送進你戒指里？」連汝凝問道。

  她二人最近也是形影不離，對於雲蕭兒的事，連汝凝自是知道不少。

  加之雲蕭兒曾誤闖殺尺門，洞玄戒的秘密在天字樓中已不算秘密。

  「祖先分身給我的秘術中提到，每當我有大境界的提升，洞玄戒內的空間就會擴大數倍，將來也是足夠它生存空間的。」

  連汝凝點點頭，神色稍顯嚴肅：「你大考之期緊張，還是儘快進入正題。」

  ……

  自從雲蕭兒接受五位師姐的教導，每日高強度學習，雲蕭兒卻不覺得累，反而更有精神。

  某一日夜晚，陳若雨眼看著她將兩顆元晶煉製一件雲衫出來，目光瞥著她挺久，強行泛起笑意道：「已經可以了。頭一回煉出一件像樣的法寶了。」

  如此說著違心的話，她暗暗給自己撇一個嘴巴掌。

  煉器之術考究的修煉者對火系的掌控與領悟力，這對雲蕭兒的水系靈根卻是極大苛刻。

  雲蕭兒拿著那剛剛出爐的雲衫，臉色十分難堪道：「這怎麼像樣？品質低劣不說，還如此醜陋。即便送給凡人也都會嫌棄吧？」

  陳若雨瞧這雲衫，原先銀白元晶顏色已完全看不到，留下這詭異難瞧的灰黑色，轉念一想道：「無礙的。你學煉器才不到三年，對於你水系靈根來講做到這些已經很不錯的。只要今後用心修行還是能煉製不錯的法寶。」

  這樣一來，雲蕭兒頭一次煉器的法寶被門中的師姐知曉，不免將那法寶拿出來幾番嘲弄她。

  不過，也只是一個小插曲，兩日後又傳出她在岑盈處煉出一顆上品凝元丹。

  這也是練氣期最好的丹藥，還讓她煉出上品品質，著實讓人一番驚訝。

  就在一眾師姐們驚訝之餘，岑盈冷著臉緩緩講述道：「蕭兒對木系掌控與領悟都不夠，不過水木相生，我只是藉由水澆灌花草之時，讓她領悟想像一番而已。」

  陳若雨聽此神色一緊，腦中想法脫口而出道：「莫非藉由五行相生相剋的原理，運用到修煉上會有所益處？」

  一旁的寧妙妙差點被口水嗆到，略微厲色道：「你想什麼呢？若真這麼簡單，那修仙界不都遍地高階術師？此法只能對初階術師有用，再往上可不只是領悟與掌控那麼簡單。」

  陳若雨斜著眼對她一瞥，繼續道：「我知道！我又沒說自己。我想或許藉由此令蕭兒師妹在煉器修煉上更近一步。」

  眾人向她投過去滿含深意的表情，讓雲蕭兒連連打了寒顫。

  想到就做。

  又一日夜晚，陳若雨就帶著雲蕭兒來到假山之上，運起真氣，憑空一道火系術符砸得假山連連起火。

  樓中侍女在聲援救火之際，她將雲蕭兒帶到一邊，好好讓她感受那番水火不容。

  當夜，經過此事，雲蕭兒以水火相剋的過程，逐漸感悟到火屬的內核，並在天字十一號院中憑藉兩顆元晶煉製一件上品寒晶扇。

  「練氣期能做出低階上品法器已然不錯。拿到外面去也能值不少靈石呢。」連汝凝微笑道。

  聽到她說要賣掉，雲蕭兒頓時從她手中將扇子奪下。

  畢竟是第一次煉製成功的法器，即便沒用她也不打算出手。

  陳若雨一旁嘻笑道：「洛紅，扇子雖是低階法器，那好歹也是小師妹第一次煉成的法器。而去這品相也是好看，可以當擺設用。」

  聽她們說的，雲蕭兒心裡一陣慌亂，趕忙將扇子抱在懷中不肯撒手。

  見此，陳若雨掩起嘴嘻笑，臉色一轉：「你既然這麼喜歡這法器，要不我幫你祭煉一番，試試有沒有提升品階的可能吧？」

  雲蕭兒一雙大眼瞪著她，好久也不肯放手。

  這時，念玉心笑得合不攏嘴，忍不住開口：「給她吧，蕭兒。若雨對於煉器的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讓她幫你瞧瞧也好。」

  她這才很不樂意地將扇子交出去，口中還連連叮囑：不要弄壞了。

  不才半個時辰，陳若雨再將扇子帶回來之時，寒晶扇已然變得不同。

  「方才我一番祭煉之下，改變其核心品質，用玄晶鐵與上品玄冰玉鑲嵌。往後這扇子便能夠持續用天材地寶鍛鍊升階，或許將來會是不錯的上等法器。」

  將扇子拿回手時，雲蕭兒明顯感覺到變重，入手時感受到一股寒流，卻與她自身寒氣相融，確實是不錯的法器。

  接下來的日子越過越少，大考之期也只剩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