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香甜豆花來一碗

  頭天晚上大家早早的睡覺了，要為第二天一大早準備。

  大概是之前太累等穆施柔起來的時候，都已經出攤了。

  「啊？」

  穆採薇道：「看你睡的太香了，就沒叫你！左右你之前都調好餡兒了。湯有是提前熬好的。大伙兒都跟著幫忙七手八腳的包了不少餛鈍。今兒爹，哥哥還有徐家哥哥一起出攤的！」

  「走了多久。」

  「一刻鐘吧！」

  「行。」穆施柔也不多分說。簡單的梳洗一下就趕上了。

  

  見她來了，穆大海道：「還以為你會多睡一會兒呢，特意叫你娘別吵到你。」

  「爹這裡交給我就好了！你回去吧。」

  穆大海也沒堅持，這會兒道：「那行，我回去給你們弄青石板大磨盤了。」

  「行！告訴娘，多泡點黃豆，再弄一個深一點的大缸。」

  「成。」

  一上午忙忙碌碌的。最初姐夫還挺手生，但後來上手了比穆千源還能說會道。這邊熱熱鬧鬧的。在家上討喜的穆施柔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徐廣三。他們賺錢賺的樂呵。食客們花錢也花的豪爽。

  看的一向不太會說話的穆千源佩服不已：「你們倆簡直就是親兄妹。」跟他們比起來自己倒像是撿來的！

  這話一說倆人只笑！

  「我要是真有這麼個伶俐的妹妹，我們家估計樂瘋了！我們家也不知是怎麼的我奶奶生了三個兒子。我娘五個兒子，我大哥生了一個兒子。二胎又是個兒子。全家人想閨女都想瘋了！我奶奶直接放下話，說誰要是能生個丫頭。她自己掏私房錢養孩子。我爺爺奶奶回去的時候還說起柔兒妹妹懂事！」徐廣三跟他們混時間長了。也就熟悉了。不像是最開始那麼拘謹！

  「就是姐夫就是哥哥！」

  聽到這話徐廣三鄭重的點了點頭。心裡還美滋滋的。

  「不過你一直在我家幫忙。家裡人不會說什麼嗎？」

  「當然不會！」他們家人還巴不得讓他去呢。免得那麼好的小娘子被別人看中。

  整整一上午賣的比昨兒還多，不到中午就收攤了。昨兒挑餛鈍的貨郎還要再加。但沒那麼多了。一人只給了五十文錢的。倆人嘗到了甜頭，五十文的哪裡肯干。尤其是最開始的貨郎，對一起來的鄰居煩透了！要是沒有他的話。自己就能把他那一份也拿到了。千叮嚀萬囑咐讓穆施柔明兒一定多弄點！

  收了攤，准姐夫也回了家。穆施柔他們這種早上出攤一早上的人，趕緊回自己的房間補個覺！一直睡到快要過午了才出來。穆大海跟劉爺爺已經把達摩盤打出了個雛形，說要不了三天就能弄好。

  這讓穆施柔還挺高興的。

  那個大缸到穆施柔的腰側，是以前劉奶奶用來醃鹹菜的。聽說她要用二話不說。把鹹菜都拿出來，分裝到小罈子中。把大的倒出來洗刷乾淨，再一旁晾著呢。

  豆子也早早的泡著了，才吃了午飯。

  劉奶奶就高興的回來了：「看，我給你借什麼了？」

  「這是……」穆施柔有些不敢相信。

  她後面竟然跟著一個磨盤，比她爹打的石磨略小。

  「這個是十幾年前你劉爺爺打的磨盤，後來就給了別人家。已經閒著好幾年了。今兒看你們在弄新的磨盤，直接跟老鄰居一說。又把它給拉回來。就算做好的新磨盤最初也拉著生，不如這個好用的！」劉奶奶笑吟吟的說著。

  「太好了！謝謝劉奶奶。」

  房東奶奶太費心。才提了一嘴她就記在心上。

  穆施柔這幾天就惦記吃點新鮮東西。現在磨盤到了心思越發的活絡了！虧得上午的時候就讓家裡跑了黃豆。把那豆子加水用石磨磨成豆漿。這個石磨雖然小，但是推起來很輕快！這活兒穆施柔沒幹幾下就被哥哥穆千源給搶去了。穆施柔一看泡了一小盆豆子，足有三斤多。索性讓哥哥都推磨。又用乾淨的紗網過了幾遍渣滓。

  在外頭的大灶開始煮豆漿！

  這一步至關重要！

  穆施柔看著火。在裡面輕輕的攪和。不一會兒整個院子裡就變成豆子的香味了。煮了一刻鐘，徹底熟了！趁熱把之前準備好的糨子到進去。地下壓著火，太熱就成豆腐絮了。太涼又凝不成。這還是第一次做！

  穆施柔給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這是啥？」姐姐穆薄雨看著新鮮。

  娘在旁邊看著：「你這小嘴就吃精細的東西。單就說這東西。好好個豆子竟要扔一半。這剩下的怪可惜的！」

  「可不！」

  穆施柔聽著笑道：「娘！這剩下的也不浪費。一會兒弄好之後把這豆渣炒熟了。可以烙豆渣餅，或者炸豆渣丸子。蒸豆渣窩頭怎麼都行。」

  鍾氏道：「要是這樣說。一點也沒糟踐。」

  穆施柔也沒準備什麼。拿了之前做餛鈍給客人們打的醋！切了點碎鹹菜。要是有點蝦皮之類味道更鮮。

  不過眼下沒有，用鹽調成了滷子，簡單方便。

  等了足足一刻鐘，終於揭開蓋子，白花花的豆腐腦。看著就喜人。

  用小鏟子，小心翼翼的成了幾碗，弄點調料碎鹹菜和陳醋。給大家一人一碗。然後自己先吃了起來！

  「這是那頓飯啊？」穆大海笑著說。剛吃完中飯。還沒到吃完飯的時候又吃一碗這個！

  這東西真出量，兩三斤多的豆子，出了那麼多豆渣，尋思不剩什麼呢。結果做出來竟有一大鍋！

  劉奶奶也沒見過這種吃食：「跟你們住在一起可真好！又長見識。又能沾光。」說完笑呵呵的用勺子舀起一勺送進嘴裡。頓時睜大了眼睛！

  這東西好吃！豆子的清香再混著調料。入口就化了。就是蒸那最嫩的雞蛋糕也沒像這個似得，好像是直接滑到胃裡，熱乎乎的太舒服了。

  剛吃一口就愛上這種吃食了，老人家家口不好。更喜歡這種嫩嫩的東西。

  不光是她！

  穆家的人也都震驚了。沒想到的豆子還能這麼吃。這嫩滑的東西沒有不愛吃的。

  穆大海吃完一碗又上鍋里成去。一邊盛一邊道：「這東西好是好。就跟小零嘴似得吃個熱鬧！就這稀湯湯的，喝到肚子裡全是水，怕是沒一會兒就又餓了。」

  話是這麼說，但真解饞。

  這年頭大伙兒都沒什麼吃的。穆施柔往常看不大上的豆腐腦如今都變成頂好吃的東西。更別提以前從未吃過的古人們！

  穆施柔他們實在是吃不完，就分出幾碗，給鄰居們送去。

  這邊鄰居都挺好。

  有幾個饞嘴的小媳婦，成天還要買他們幾碗餛鈍呢。說好不要錢。他們隔三差五送點東西過來。也挺有意思！鍾氏在村里就是眾人讚嘆的。在這裡短短几天。還發展了好幾個閨蜜！下午有的時候陪著鍾氏過來說話。一些人說說笑笑的。鍾氏的身體比起之前越發好了！

  「這買賣可以做！」穆大海的臉上透著光。這麼點豆子就能出這麼多豆腐腦。剛給鄰居們送去大家也都挺愛吃的！他發現了縣城的人在吃上不摳門。他找了個小瓷缸子！一缸子差不多能裝三兩黃豆。可以用錢買。一文錢兩碗。也可以用黃豆換。家家都吃得起！

  穆施柔最初說那一百文還是保守數呢。

  說干就干！穆施柔直接過去吧他們附近挺大一塊胭脂膏子的門口給租下來了。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做小吃的多！弄的物價上漲。原本七文的地方漲到了十五文。

  竟然直接干起了坐地起價的勾當。而且這地方明顯比自己之前租的地方要小。只能擺下兩張桌子！

  穆施柔又採買了點東西。

  房東劉奶奶家那一缸子老鹹菜被穆施柔用三十文給買下來了，劉奶奶不要錢。穆施柔硬要給的。還弄了點新的鹹菜給封壇醃上了。有老的滷水在裡面要不了一個月就有新的鹹菜吃了！

  把鹹菜切成歲釘子，然後挑醬汁。醋也是很重要的調味料。之前買的一小瓶怕是不夠，又去糧行打了一罈子，花了十文說好退罈子還能給他們三文錢。等於這一壇老醋才花七文錢！

  穆施柔有去寫字的攤位上。寫了穆家豆腐腦。一文錢兩碗童叟無欺。亦可黃豆換！

  寫字那小哥直好奇：「當真一文錢兩碗？」

  「嗯。」

  「現在可沒這個價了！」

  「不能吃飽，就是甜甜嘴。」

  「哦！」

  穆施柔去做這個時候。家裡一直在干。磨豆漿。濾豆渣就要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附近的小娘子們聽說了，三五成群的過來幫忙。

  「這怎麼好意思？」

  其中一個快人快語的小娘子道：「這又什麼不好意思的！穆嫂子您就是這太客氣了。反正我們在家也是閒得慌。正好上你們這來解解悶！你看這麼多人都在呢，說說笑笑的多好！」

  「如此回頭給你們一人送兩碗豆腐腦！」

  「好好好，這個主意好。我那婆婆這幾日說天氣熱的上火。吃不下東西。送的那豆腐腦甚合她心意！老人家吃了說好。我那饞兒子眼巴巴的看著。弄的老太太不好意思自己都沒吃夠！又給孫子吃！我家那臭小子把碗底都舔的乾乾淨淨。說愛吃。若是能拿回去幾碗豆腐腦。那比什麼都實在！」

  「行！」

  做豆腐腦最重要的就是點糨子和火候，熱一點涼一點都不成。這些只要她不說。大家也看不出名堂來！

  第二天一早。

  常來吃餛鈍的客人，只看對面豎起了一塊新的牌子。穆家豆腐腦。一文錢能買兩碗。

  賣東西的人，他們都是一家人！

  「這豆腐腦是何物？」有個客人沒見過這會兒甚是好奇。

  「用豆子做的！」

  「當真一文錢兩碗。」

  穆大海笑的憨厚：「真的，一文錢兩碗。用豆子也可以換，說完拿著自己準備好的陶瓷缸子。這一缸子黃豆換一碗豆腐腦。現在黃豆價便宜。家家都有些囤的。

  這豆子吃多了脹氣，好多人不喜歡。大部分用來下醬用。但也用不了那麼多。

  今兒用黃豆可以換豆腐腦，大家頓時激動了！家裡還有好幾袋子。放在角落裡屯著呢。

  「給我來一文錢的。」來的人倍兒豪爽。

  「好嘞！您是頭一份兒來的，我多給您放點料。」那碎鹹菜，滷子加點醋，更絕的是昨兒穆施柔昨兒用麻椒炸了點油！放進去瞬間香了不少。再撒上一點蔥花。

  聞起來就讓人食慾大開，旁邊還有好多觀望的人，就等著他的評價呢。

  那人迫不及待了。第一口吃下去！

  燙的嘴巴疼，吃到嘴裡哪兒還有工夫說話。

  「咋樣好吃嗎？」

  「唔……晤……」那客人埋頭苦吃哪兒有閒工夫跟他們說話。比了個大拇指。

  他這一表態，這兩張桌子瞬間坐滿了人。

  「來兩碗豆腐腦，多放點油！」

  「多放點老鹹菜，我剛剛就聞著味了！」

  「來兩碗！」

  「好嘞！」穆大海滿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