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幽會

  「在青壯家丁和獵犬齊出的情況下，饒是張東對小岩莊的地形非常熟悉，也敵不住那麼多人一塊兒找，很快就在一個地窖里被揪了出來。」李管家說道，「抓到張東以後，老爺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張東的事情，直接讓下人用馬廄里的糞土塞住了張東的嘴巴，然後就讓人把張東捆在了柴房當中，又讓他信任的一個下人守在柴房門口，至於其他搜捕張東的下人則都被老爺喝令退下去休息了，老爺和我則在柴房裡審問張東。」

  「你們動用了私刑？」杜群的目光注視著李管家說道。

  李管家鼻孔里哼了一聲：「張東那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把小姐的肚子都搞大了，老爺和我連把他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何況只是拷打他一下。這小子一開始看上去還挺硬氣的，不管老爺怎麼動手打他都不開口說話。老爺看他嘴硬，下的手也就越來越重。只要是人，總歸有一個忍耐的極限，在老爺親自動手拔掉張東三個指甲蓋的時候，這小子終於挺不住了，把所有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地全都交待了出來。」

  「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麼？小岩莊門口不是有門房麼，張東又是怎麼進來的？」房婉婉連珠炮似地問了幾個問題，」總不會是翻牆進來的吧？要是翻牆進來，小岩莊有那麼多巡夜的下人，次數多了總會被人撞見啊。」

  「老張一家人雖然已經離開了小岩莊，但張東和允兒小姐之間的聯繫一直都沒有斷掉過。能被允兒小姐看重，張東多少也有些機靈，自然不會傻傻地翻牆進來。他自小就在小岩莊裡長大，而且老張一家就住在這間小園子裡，對這小花園裡的一草一木張東可以說比小岩莊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熟悉。」

  「聽李管家這麼說，張東能夠進小岩莊幽會和他對這個花園非常熟悉有關？」杜群問道。

  「不錯，這也是為什麼允兒小姐和張東會選在這處花園幽會的原因。秘密就在這口水井上面。」李管家一邊說一邊用手拍了拍井沿：「這口水井還沒有旱掉之前和小岩莊外邊的一個喚作玄鏡湖的湖泊相通。井底下有一條水道直通玄鏡湖，從這口井裡打上來的水其實就是玄鏡湖裡的湖水。玄鏡湖裡的水也不是憑空出來的，除了天上落下的雨水、雪水之外，還有一條河的河水注入了玄鏡湖。後來洛陽一帶發了一場大水，沖壞了一處水堰，這條河便改了道，往地勢更加低洼的地方流過去了。這樣一來，玄鏡湖的水位就逐年降低……」

  「我明白了！」不等李管家說完，杜群就恍然大悟，「這口水井之所以會變旱井就是因為河流改道後玄鏡湖的水越來越少，待玄鏡湖的水位低於與花園中水井相通的暗道後，水井就被切斷了與玄鏡湖的聯繫，自然而然地就變成了一個旱井，原本溝通水井與玄鏡湖的地下水道在沒有水之後就成了一條連同小岩莊與外界的暗道！」

  「杜公子說得對，」李管家面上流露出讚許的表情，「這口水井旱了有些年數，不過因為這口井裡的水喝上去口感不好，半點兒清冽的感覺都沒有，還經常有些渾濁，小岩莊的人都覺得這口井很雞肋，所以除了老張家的婆娘會打水沖洗一下衣服外，小岩莊裡根本就沒人用這口井的水，就連老張自己都不喝這口井的水。所以井旱了之後，也沒有人想著去找找原因或者再往深處打井——一口沒人用的井旱了就旱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是因為這樣才給了張東發現井下密道的機會。這口井雖然枯了，但也沒有下人想到要把上面吊桶和吊繩拆了，吊桶就這麼一直掛在井沿上。張東小時候調皮在井邊玩耍，機緣巧合之下坐進了吊桶里，吊桶嘩啷啷地就往井裡墜，偏偏在與井底還有一點兒距離的時候停住了，張東這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沒直接摔死，也是因為這個才發現了旱井下有這麼一條通往玄鏡湖邊上的暗道。他被救上來以後，一直就沒把暗道的秘密告訴過除了允兒小姐以外的其他人，井底下的密道就成了這兩個孩子的秘密。」

  「等到老張一家離開小岩莊以後，允兒小姐和張東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旱井中的密道。允兒小姐經常借著晚上在小岩莊徘徊的機會來這處花園，她想要看看張東會不會也想到利用這處密道來和她相會。」說到這裡李管家沉重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心有靈犀呢，還是說命中注定要有這麼一段孽緣，允兒小姐第二次去小岩莊坐在井沿邊上掉眼淚的時候，就聽到井底下傳來了張東的聲音，允兒小姐喜出望外，立刻就將吊桶垂到井裡，讓張東攀著吊桶上來。從那以後，兩個人就約好每過三天在小園裡相會一次，每次碰面允兒小姐都會把吊桶放下好讓張東上來，等幽會結束了張東離開後再將吊桶拉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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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吊繩垂到井底，張東那天為什麼不順著吊繩從井底直接逃走？」房婉婉聽得有些納悶。

  「攀著繩子下去的時候吊繩肯定會左搖右晃，帶動著底下的吊桶搖搖晃晃，碰到井壁發出來的聲音可不會輕。張東也不是傻子，肯定不會用這種暴露自己的方法逃離。」李管家解釋了一句，「在老張一家離開後的半年時間裡，張東和允兒小姐之間這種偷偷摸摸的幽會就一直沒有停止過，若不是允兒小姐弄巧成拙引來了郭大夫結果被發現懷了孩子，恐怕我和老爺根本就覺察不到允兒小姐的異常。那天晚上鬧出那麼大的陣仗，允兒小姐自然也知道了張東被關在柴房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她就神色慌張地趕來了柴房。一開始因為老爺吩咐過的緣故，下人怎麼都不肯放小姐進柴房，誰知道允兒小姐竟然直接跪在了柴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