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大理寺到了

  杜群、李嬌嬌和房婉婉三人各跨著一匹駿馬，打著馬往小岩莊方向疾馳而去。

  就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前，他在地窖之中被通海賭坊的人搖醒。李嬌嬌和婉婉兩人回通海客棧後發現杜群不見了蹤影，一問賭坊的下人才知道是馬幫的嚴輝帶著他匆匆走了，便猜到一定是色目人有線索了。婉婉擔心杜群遇到什麼危險，硬是拉著李嬌嬌，又帶了幾個通海賭坊的打手在楊柳集裡尋找杜群的下落，但卻一直一無所獲。就在兩個姑娘開始懷疑嚴輝和杜群已經被那幾個色目人滅口的時候，通海賭坊的一個下人急匆匆地趕過來告訴他們就在剛剛有一個小乞兒往賭坊傳了一個口信，說了杜群的下落，兩人不敢耽擱，立刻趕往口信上說的地方，這才從地窖里把捆成粽子、睡成豬頭的三個人救了出來。

  殺害秦西鑒的兇手並不是色目人，這個消息必須儘快告訴房大人和大理寺趕過來的大人們。杜群怕耽擱時間誤了大事，不得不忍痛將自己的愛驢映雪暫時寄養在通海賭坊，又從賭坊借了一匹快馬。有李嬌嬌的面子在那裡擺著，賭坊的趙大掌柜幫忙幫得也是熱情洋溢。

  「杜公子，如果秦西鑒不是那幾個色目人殺的，那兇手到底是什麼人？」婉婉一邊往馬臀上揮了一鞭子一邊問杜群，「小岩莊下人們下手的可能性不大，至於他壽宴上邀請的賓客都是他的好友，就更不可能動手了。」

  「現在要做出推斷還為時尚早，還得回小岩莊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證據。」原本自己懷疑的色目人洗脫了嫌疑讓杜群有些受打擊，說話也變得保守起來，「不過我懷疑胡風的死和秦大人被殺並不是同一個人所為。按照我之前的推斷，兇手在殺害秦大人以後離開時被胡風撞見，這才殺胡風滅口。但現在從塞尚的供詞來看，他是在離開潑茶齋以後親眼看到胡風被人殺害，那個時候我想秦大人應該還活著，滅口這個說法就不攻自破了。我想破頭也想不出兇手為什麼要同時殺害秦大人和胡風。這兩個人雖然同在小岩莊裡，但地位相差有些懸殊，我看胡風能受邀來參加壽宴多半也是因為他爹的面子。如果後續不能找出秦大人和胡風之間的聯繫的話，我想只能得出兇手有兩個人的結論，只是碰巧在同一個晚上選擇了動手。」

  

  「這麼說，昨天晚上來小岩莊的賓客當中就藏了兩個殺人兇手？」婉婉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有些胸悶作嘔。

  杜群有些沉重地點點頭。他始終不認為小岩莊的下人會參與到謀殺當中去，一是他們和胡風之間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恩怨，二是他們要殺秦西鑒的話機會數不勝數，根本不需要在過壽這天動手，驚動了這麼多大人物，對兇手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騎了駿馬的緣故，三個人的行進速度快了不少，返程路上用的時間要比去楊柳集的時候快了不少。

  杜群遠遠地看到小岩莊門口站著的已經不是秦家的下人，而換成了兩個一身玄衣、腰佩長刀的精壯男人。

  三個人在門口翻身下馬，兩個男人銳利的目光立刻從三個人的身上警惕地掃過。個子稍高點的那個男人低聲喝道：「大理寺辦案，閒雜人等迴避！」

  大理寺的人總算到了，有他們在，破這樁案子算是有了強有力的幫手了。杜群一邊想一遍對著這兩個男人一拱手：「在下洛陽國子監監生杜群，受房劍卿房大人之命追查秦西鑒大人和胡風胡公子被殺一案，現有要事稟報房大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國子監的監生就少來摻和了，這可不是在故紙堆里咬文嚼字。」高個子男人有些不屑地在鼻孔里哼了一聲，「我們馮大人說了，沒有他點頭，任何閒雜人等都不得進入！」他在說任何兩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加了重音。

  「還房大人？也不看看房大人是什麼人物，這麼大的事情會讓一個監生去做？真是瞎話張口就來，我還說我是奉旨查案呢。」邊上個子矮些的男人嬉笑地咕噥道。

  杜群、李嬌嬌和房婉婉三人面面相覷，想不到大理寺辦案竟然如此霸道。

  「你好大的膽子啊，知道這位姑娘是什麼人嗎？」李嬌嬌呵斥道。

  「今兒個就算是我娘過來，我也不會放她進去的！」高個男人眼睛一眯，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嗆啷一下將一截刀身拔出鞘，「再不走的話，就請三位吃一下大理寺的牢飯！」

  「兩位老爺，兩位老爺，都是誤會！這位杜公子可沒誑你們！」就在氣氛鬧得有些僵的時候，邊上傳來一個杜群熟悉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李管家從門房裡快步跑出來。

  杜群看到他禁不住一愣，現在秦西鑒身遭不測，小岩莊裡的下人們一個個都惴惴不安，經驗老到的李管家可以說成了這些下人眼中的主心骨，這根主心骨不在小岩莊裡操持，怎麼跑到門房裡來了？沒了李管家坐鎮，小岩莊裡還不亂了套？

  「這位杜公子千真萬確是受房大人之託前去調查我家老爺遇害一案，」李管家向門口的兩個男人解釋道，他怕這兩個人不相信，便又對著房婉婉努了努嘴，然後壓低聲音道：「這姑娘可是房大人的獨女，房大人為了杜公子的安危，特意把自己的掌上明珠都派了出去，我私底下勸兩位最好還是讓杜公子進去吧，要是惹惱了這個姑奶奶，一旦鬧起來，房大人和馮大人的面子上都不好看，最後吃虧的還不是兩位？」

  高個子鼻孔里哼了一聲，臉上依舊是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絕不向權貴低頭的表情，但口裡說出來的話卻已經服軟了：「既是如此，便放你們進去稟報吧。」接著他又瞪了李管家一眼：「怎生不早說？若是誤了查案的大事你擔待得起麼？」